忙碌的高宣心裡不時閃過一個念頭:
高真人去那裡了?
高喜並不在店中,也不在東丘縣,而是離開了東丘縣,去了別的地方。
至於為何去別的地方,那就與昨夜發生的事有關了。
而昨夜,又發生了什麼呢?
昨夜東丘縣郊外,有兩人靠在樹下靜坐著,悄無聲息地望著月光,一股安寧的氣氛落在周圍。
“楊兄,請!”其中一人大笑著勸酒,觀其人,正是白衣書生高喜。
“喝喝喝!”另一人大笑著舉起酒杯,重重地對碰了一下,一口飲下,這人自然就是楊鄴。
高喜舉起酒杯一口飲盡,稍微回味了一下,又笑道:“楊兄,你我可是百年沒見了!”
“哈哈,沒有的事,喝酒喝酒!”楊鄴大聲笑了笑,一筆帶過,高高地舉起酒杯,一口飲下。
高喜也不在意,繼續倒酒,又大笑道:“楊兄倒是瀟灑地緊!”
“哈哈,好說好說!”楊鄴大笑一聲,毫不謙虛地承認了,又舉起酒杯,一口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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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喜又把兩個酒杯注滿,正欲說話,楊鄴又是拿起了酒杯,大笑道:
“我可是酒神,哈哈哈......”
高喜笑著鄙夷了一下,跟著大笑道:“楊兄,你乃酒桶!”
“胡扯,我乃酒神!”楊鄴不幹了,重重放下酒杯,醉眼朦朧地辯解道。
“小弟才是酒神!”高喜也跟著楊鄴亂來,丟出酒杯,大叫道。
“我是酒神!”楊鄴臉紅脖子粗地大聲辯解道。
“小弟才是酒神!”高喜臉色也是通紅,不甘落後地喊道。
“我是酒鬼!”楊鄴突然眼珠一轉,大聲說道。
“對,楊兄是酒鬼!”高喜臉色也突然恢復了正常,淡淡地說道。
“沒意思......”楊鄴不滿地撇撇嘴,背靠樹幹,安靜了下來。
高喜暗自偷笑一聲,也不說破,跟著靠著樹幹躺了下來。
就這樣無言地坐了一會,還是高喜打破了寧靜,正色道:“還請楊兄......”
“指點小弟劍法......”楊鄴撇了撇嘴,怪聲說出了後半句。
“若有缺陷......”高喜爽朗一笑,又道。
“還請指正......”楊鄴又撇了撇嘴,翻了個身,給了高喜一個後腦勺。
“正是如此!”高喜大聲回應,又道,“楊兄,請!”
“催催催,催債啊!”楊鄴慢慢地坐直了身子,悠哉悠哉地道。
“還請楊兄!”高喜裝作沒看到,自顧自地道。
楊鄴無奈地站起了身,瞪了高喜一眼,怒道:“吾劍久未殺人!”
“一月前。”高喜迅速起身,望著月光,淡淡地說道。
“我沒用劍!”楊鄴怒了,回家不抽死小蘿莉他就不姓楊!
“非是用劍,而在殺人。”高喜依舊望著月光,不鹹不淡地道。
楊鄴乾笑了一聲,卻又底氣十足地道:“此乃替天行道!”
“你殺了人......”高喜不管這些,幽幽地道。
“小高!”楊鄴加重了語氣,瞪了高喜一眼,又怒道,“保證揍死你丫!”
“求之不得!”高喜抽出紅色長劍,佯裝欣喜地道。
楊鄴撇了撇嘴,不再理會這逗比,抽出一柄金色長劍,快速地往後飛出一段距離。
“小高,嘿嘿......”楊鄴低低地笑道,隨即就望向了高喜。
這時候的高喜才是邪劍高喜,白衣紅劍,和煦一笑,長劍一指,人便消失了。
自然不是消失,而是出現在了楊鄴的身前,劍已經斬了下去。
“誅絕!”
高喜力道驚人,一劍斬下,風雲變色。
“誅絕!”
楊鄴也是一記誅絕迎了上去,無聲無息,威力平平。
“鐺!”
聲勢駭人的氣浪震出,方圓地塌一寸,樹成齏粉!
高喜藉著楊鄴的力道抽身,旋身一轉,向前逼近,又斬向了楊鄴。
“無生!”
這一劍更加驚人,勢如風雷,剛出劍就擊中了楊鄴。
“無生!”
看似擊中楊鄴,卻並未擊中,而是擊在了同樣的劍勢下。
“鐺!”
又是一道駭人的氣浪,地又陷下半寸!
見亦是被擋下,高喜也不驚奇,瞬息消失不見,再出現已是在楊鄴身後。
“九死!”
這劍無聲無息,像道幽光,看似即將擊在楊鄴背上。
“九死!”
不出所料,又被楊鄴擋下,高喜未做他想,劍勢中路折轉,從腋下刺去。
“蕩魄!”
這劍角度刁鑽,眼看是避無可避,就要刺在楊鄴身上。
“蕩魄!”
楊鄴反應更快,劍勢擊在紅劍上,借勢身子一扭,背對著高喜也使出了劍招。
高喜也不驚慌,藉著劍勢轉身,一劍刺向楊鄴心窩所在。
“穿心!”
就看是楊鄴先刺中高喜心窩,還是高喜先刺中楊鄴心窩!
“鐺!”
楊鄴的劍目標卻是高喜的劍,兩劍交擊,各自借勢閃身。
高喜和煦一笑,紅劍一甩,又飛身擊向了楊鄴。
“戮身!”
這一劍直直斬下,若是斬實了,必定把人剖成兩半!
“斷魂!”
楊鄴斜過身子,避過劍勢,金劍從下而上欲擊高喜,若是擊中,亦是剖成兩半。
高喜劍勢未盡,橫著削向了楊鄴。
“授首!”
若楊鄴不變招,則必定被高喜割去頭顱!
只是若真是如此不顧性命,也活不到那麼久了,兩人俱都中途變了劍勢。
楊鄴抽身,金劍自下而上,高喜斜身避過,紅劍從左至右,兩劍狠狠擊在一起。
“鐺!”
高喜紅劍劍身順著楊鄴金劍劍身劈斬下,楊鄴讓過紅劍,金劍擊向高喜。
“鐺!”
高喜紅劍回援,借勢抽身,笑著望著楊鄴。
楊鄴則握著長劍,笑眯眯地望著高喜。
高喜和煦一笑,紅劍一甩,又飛身向前。
“屬意西北!”
這一劍帶出無窮劍影、四濺的劍氣,凌厲地攻向了楊鄴。
“欲徵東南!”
楊鄴眼神一凝,劍開風雲,悄無聲息地擊向了高喜。
“鐺!”
高喜這招竟是佯攻,紅劍在空中一頓,旋即,一道紅色劍光閃出!
“奪命!”
紅色劍光刺穿風雲,擊在楊鄴身上,卻刺了個空。
“奪命!”
一道金色劍光一閃即逝,隨後落在了遠處楊鄴的手上。
“撲哧”
高喜白衣上這才傳來聲音,隨之一道血痕顯現,鮮血溢位。
高喜望了傷口一眼,又望向了楊鄴,和煦一笑,楊鄴報之一笑,旋即高喜又是飛身一劍擊出。
“前塵!”
高喜劍指楊鄴,瞬息消失,又瞬息出現在楊鄴身前,一劍斬下!
“後塵!”
楊鄴也是瞬息消失,又瞬息出現在高喜身後,一劍斬下。
“撲哧”
高喜抽身不及,背上多出一條血痕,同時高喜亦是折身,將紅劍狠狠斬向楊鄴。
“今宵!”
這劍不同以往,劍上慘烈的意志不停地壯大,聲勢也不停地壯大。
“斬惡!”
楊鄴輕語一聲,劍勢送了出去,悄無聲息地擊在了紅劍上。
“乓”
紅劍劍身一分為二,高喜又握住半截劍尖,刺向了楊鄴。
“意難平!”
楊鄴持著金劍往前一指,正好點中了紅劍劍尖,紅劍碎成齏粉。
高喜不以為意,隨手在空中一扯,一道亮光豁然照亮了四周,這道亮光赫然是一柄平淡無奇的白色長劍。
“楊兄!”高喜低低地念了一句,也不管楊鄴有沒有聽見,自顧自地抽出長劍,指向了楊鄴。
“你劍勢有缺,殺意不足。”楊鄴淡淡一笑,淡聲說道。
“此都無妨,還請楊兄再指點小弟劍法!”高喜爽朗一笑,溫聲說道。
“如你所願。”楊鄴淡淡一笑,也舉起了長劍。
“正當如此!”高喜爽朗一笑,率先攻向了楊鄴。
“鐺!”
兩柄劍重重擊在了一旁,楊鄴望著高喜明亮的眼神,無聲地笑了笑。
“風宵寒月!”
高喜持著白劍,一劍擊出,如墮冰原。
“熾火灼炎!”
楊鄴擊出的金劍彷彿像一團火焰,無聲無息地融化了冰原。
“鐺!”
高喜氣勢更加驚人,輕笑一聲,順勢一劍擊出。
“蕭殺四野!”
高喜劍生悲愴,讓人淚從中來。
“夜賦悲聲!”
楊鄴添柴加火,本來就淒涼感十足,讓高喜心中悲愴不已。
高喜並不在意,甚至劍勢更盛,毫不留情地斬向了楊鄴。
“鐺!”
高喜藉機抽身,稍微蓄勢,慘烈的劍光閃出!
“意難平!”
劍光氣勢偌大,帶起無窮劍影,如龍般卷向了楊鄴。
“斬惡!”
劍光驟然斬碎,白色長劍閃出,餘勢未盡,狠狠地刺入地下。
“你輸了。”楊鄴將金色長劍從高喜肩上挪開,聳聳肩說道。
“鏘!”
兩柄劍歸鞘,但高喜實在是疑惑,不解地問道:“殺氣不足?”
“殺氣不足就是殺傷力小了些。”楊鄴聳了聳肩,笑著說道。
“如何彌補?”高喜跟上楊鄴,連忙問道。
“去禍害西方啊。”楊鄴壞笑著給出了答案。
“西方魔陲?”高喜眼中神光一閃,輕聲念道。
“對呀,西方魔陲。”楊鄴笑了笑,再次重複道。
“我現在就去!”高喜等不及了,已經架起劍光了。
楊鄴仰起頭,望著高喜的身影偷笑了一聲。
跑這麼快乾嘛,我話還沒說完......
天上的高喜彷彿有所察覺,低頭望了一眼,身影越來越遙遠,很快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