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川對秀兒道:“從今以後,你就別叫秀兒了,讓我徒兒給你另取個名字吧。”揮了揮手,院門自動關閉,掩去了院外的花境,隨即向正房門口走去。
忽聽院門咚咚響了兩聲,有人十分謹慎地叩門。
趙大川揮手將院門開啟,向院門口吼道:“沈風平!又有什麼事?”
二將軍小心翼翼地走了進來,向趙大川施禮道:“莊主,風平想跟您說……說幾句話。”
趙大川道:“哦?主動找老夫說話?老夫喜歡。”
二將軍囁嚅道:“莊主,紅梅山莊……紅梅山莊來之不易。三位先賢打下了天下,盧莊主……盧莊主又……好不容易和官府搭上關係……”
趙大川不耐煩道:“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嗦什麼?”
二將軍道:“朝廷使者見不到您,又發現山莊出了變故,就想打道回府。我好說歹說才將他們穩住……如果您再不……他們……他們……”
趙大川點頭道:“你老人家說得很對,咱們今後還要依仗他們。你頭前帶路,老夫這就前去會客。”
二將軍舒了口氣,引著趙大川走出院子。
正是急於和朝廷使者商談,大將軍才來敦請趙大川,卻不料頃刻間命喪黃泉。
大將軍太過勢利,當年趙大川關押之時,他唯恐影響到自己的前程,對趙大川極為冷漠。趙大川早就記恨他,怎麼看他都不順眼。可見大將軍死在趙大川手裡,只是遲早的事情。
大將軍由此而死,二將軍再次來找,不知道得要鼓起多大的勇氣。
見趙大川走出院子,柳龍安心中一喜:“他不在院子裡守著,我就有機會逃出去了。”
他輕輕飛起,見魔境已然消失,院外又恢復了本來面目,心道:“等他走得再遠些,我就動身飛走。”
轉臉看到那個女孩子,正可憐巴巴望著他。
他現在已經明白,這個女孩子是趙大川用來雙修的。
柳龍安道:“你原名叫什麼?”
女孩子道:“瑩兒。”
柳龍安道:“以後,你還叫這個名字吧。”
瑩兒點點頭,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
柳龍安問道:“你是他的弟子嗎?是自願與他雙修的嗎?”
瑩兒低頭不語,眼中流下淚來。
見她神情,柳龍安已然明白,輕聲道:“趁他沒在這裡守著,你跟我逃出去吧。”
瑩兒狐疑地道:“能嗎?”
柳龍安道:“不試一試,怎麼知道能不能呢?”
瑩兒凝望他半晌,臉上浮現剛毅之色,說了聲“好!”
柳龍安用手拖在她的腋下,凌空飛了起來,向蒼茫天宇直竄而去。他心中焦急,飛速極快。眨眼之間,密集的村莊已變得模糊不清。
瑩兒雙眼緊閉,臉上神情極為緊張。
直到將要鑽入薄雲,柳龍安變為橫飛。大約飛了小半個時辰,緊迫的心情才放鬆下來,降落在一片山林之中。
兩人坐在地上,望著身邊的野花野草,感到是那麼美麗和親切。
柳龍安心情喜悅,想不到如此簡單,便逃出了虎口。
正在高興,忽然感覺身下發軟。低頭看去,草木砂礫已然不見,地面越來越紅,轉眼變成了大紅的被褥。周遭牆壁四合,圍成了一間屋子。兩人此刻不是坐在地上,而是坐在炕上。
靡靡之音又再響起,間雜著女人忽高忽低的呻吟聲,令人聞之心跳加快,熱血奔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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瑩兒臉色潮紅,喘息急促,慌亂地解開了自己的衣衫。
柳龍安頓時醒悟:“又被趙大川困住了。”情知再次落入困境,只好極力穩住心神。他盤膝趺坐,雙目微合,心中不住默唸“五大心咒”,漸覺神志清明。
他在琉璃國修持四年,培養了強大的定力。與劉雨菲同進魔境時,心中並未提防,故而著了趙大川的道兒。此時已有前車之鑑,便催發燃燈心經,保護著自己的神識。
瑩兒已經把自己脫得一絲不掛,又迫不及待地來解柳龍安的衣衫。
柳龍安害怕被她攪擾,急忙施展如意神通,用意念之索將她捆綁起來。瑩兒尖叫幾聲,昏厥了過去。
為防被人偷襲,他輕聲喝道:“佛珠護主!”幾十枚佛珠自眉心飛出,在他周身環繞。
他用被子將瑩兒裹起,正要施展傳送陣法,將她送到雙峰山,忽覺手上一空,瑩兒倏然不見了。
那些佛珠兀自穿插盤旋,並未發現有任何敵情。
柳龍安騰身飛起,飛向紫色的花海。心道:“即便是魔境,也須有個盡頭!”
然而飛了許久,始終不見花海的盡頭。心情緊張,極易疲勞,但只要想歇息,一旦降落在地上,立即便陷入那個院落當中。
將十二個古符盡數發出,根本找不到困阻自己的陣法。丹田中那些寶物,都安安靜靜地擺放著,對他眼前的險境渾若不知。
雖然身負燃燈心經,又是降魔劍氣,又是各種法器,只是看不到敵手,空鑽雙拳,使不出力氣。
今日所遇,極為詭異,與往日截然不同。
以往與人相鬥,鬥的無非是功力,是法術。而今卻感到自己是孫猴子,無論如何翻跟斗,都逃不出如來佛的手心。
起降多次,柳龍安終於灰心:“趙大川曾經說過,‘不要妄想逃走,那是不可能的。’看來確實如此!”又想到:“既然逃不出去,索性就跟他搗亂!”
他執拗之性大發,於是緩緩降落下來。
來到院子裡,他踹開正房房門,走進屋子。手指揮動,將炕上大紅的錦緞被褥,地上的茶桌矮幾,盡數點燃。接著跳上炕去,將窗戶踢飛。
又竄到兩側廂房,如法炮製,將所有布幔、木器全都點燃。
一霎時各屋內大火熊熊,視窗上濃煙滾滾,院子裡散發著濃烈的焦糊味道。
看到院中景象,柳龍安哈哈大笑,心中充滿報復的快感:“我暫時在此歇息,等燒了這處院子,我再接著飛。隨後我是見到一處,就燒他一處。”
隨即發動封閉陣法,將煙火之氣摒棄在外,盤膝坐在院子中央,閉目養起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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