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龍安懷疑秦半仙的武功,便用言語刺探了幾句,不想秦半仙說話非常直爽。
又聽秦半仙問道:“你來找我,敢情是遇到了難事嗎?”
柳龍安支支吾吾,不敢貿然說出實情。
秦半仙正色道:“喜琴子在令牌上留話,託我照顧好你。我和他是生死兄弟,你不用跟我見外。”
柳龍安心中一陣溫暖:“我孤身出來報仇,舅舅貌似不聞不問,實則早已作了安排。”又想到:“秦半仙能和舅舅稱兄道弟,絕非香兒一般的人物。”
於是不再隱瞞,將胡其華的計劃告訴了秦半仙。
秦半仙沉吟道:“我長期在京城巡查,雖然沒交過手,但素聞國師十分厲害。”嘴上說著話,身體悄悄趨近柳龍安。
柳龍安只道他謹慎,想要湊近耳語,所以未加防備。
猛見秦半仙右手從袖中吐出,銀光閃處,一柄短劍刺了過來。兩人相聚不過二尺,劍尖霎時就要刺入他的肚腹。
柳龍安雖然年輕,卻幾經兇險,身上反應自然愈加之快。
劍身乍現,鋒芒刺到。柳龍安身上陡現紅光,“當”地一聲,短劍被彈回,倏然竄入秦半仙袖中。
柳龍安情知遇上奸細,懊悔輕信於人,此時已無退路,必須殺了此人滅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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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要喚出法寶與他拼命,忽聽秦半仙哈哈大笑道:“果然是子爵大師,絕非浪得虛名。”
柳龍安愣住,隨即喝問道:“你是官府奸細?”
秦半仙道:“我是什麼人,你的令牌中早有說明。可惜你初次佩戴,還不會使用。你觸控令牌龍尾,默唸三聲龍王洞,就全都明白了。”
柳龍安急忙摸出令牌,按照所說施法,腦海中立即浮現喜琴子面貌,耳邊聽他說道:“龍安,秦半仙是龍王洞四神君之中的白虎神君,號祁豐子。”
秦半仙道:“有你這樣的好幫手,我就去會會那位國師大人。”
柳龍安激動得半晌說不出話來。在雙峰山除了金龍王,便是四靈神君,仙功非一般人所能想象。
秦半仙又道:“你先回去,商量好動手時機,隨時傳音給我,我隨叫隨到。”
柳龍安道:“皇宮可是上了封禁的。”
秦半仙笑道:“怎麼,瞧不起我祁豐子?你能出入得,我就不能麼?”
柳龍安抱拳道:“龍安失言!如此我就回去了。”說完走出破廟。
急忙與胡氏兄妹碰面,將剛才情形一說,胡其華朗聲大笑:“真是天助我也。”
眼看著便是一場決定命運的生死大戰,三人既是興奮,又是緊張。
大家將行動細節研究已畢,胡其華道:“你們早些回去吧,以免被宮裡懷疑,節外生枝。”忽然眼圈一紅,對胡倩兮歉然道:“為兄無能,只好讓妹妹前去犯險。”
胡倩兮皺眉道:“你說話好酸呀哥哥!”拉著柳龍安走了出去。
回到皇宮,柳龍安一直監視延壽宮的情形。
皇上果然在延壽宮辦起公來,案上擺著一摞摞公文,不少大臣匆匆來去。
又在宮中另闢一屋,供上佛像和香案。國師仁欽扎西則端坐在佛像腳下,雙手合十,閉目唸經。
這幾天,柳龍安和胡倩兮不時到洗衣坊和膳房走動,聊以打發間歇時光。
按照胡其華的安排,要過上三日五日,等敵人稍稍鬆懈,打他個出其不意。
不論皇帝如何忙亂,那國師整日在室內禪坐,不吃不喝,也不到外面方便。
柳龍安在琉璃國中入定四年,遠遠無法達到國師這份定力。
第六日夜晚,柳龍安見延壽宮一切如舊,便和胡倩兮商量,今晚行動。
胡倩兮又是如法炮製,實施幻術,二人仍是白衣白袍,面部模糊。
他向祁豐子傳音道:“白虎神君,想在今夜行動,咱們在廚司小屋匯合。”
僅過片刻,便聽到有人在後窗外輕聲道:“出來帶路吧。”
急忙從窗中竄出,看到祁豐子負手而立。
三人越牆躥屋,悄然來到延壽宮外。只見宮牆內外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全是帶刀侍衛,大內高手。
柳龍安記得大廳所在,向那座房子一指,祁豐子輕聲道:“我帶你們進去。”一手抓住柳龍安,一手抓住胡倩兮,凌空飛向那裡。
轉眼來到大廳上空,祁豐子雙目掃過,大廳門前所有武士盡皆撲地,悄然昏厥過去。
三人剛剛走下地來,便聽到有人哈哈大笑,道:“龍虎同來,令貧僧大開眼界。”
廳門豁然大開,一位老僧頭戴紅色的薩迦法帽,雙手合十,站在門裡。
祁豐子也哈哈大笑,道:“久仰國師威名,今日一見,果然至尊風範。”
話音甫落,袍袖一揮,一股海藍色罡風,彷彿海上波濤,一浪一浪向前衝去。
罡風貼地而起,揭起鋪地條石,風石相裹,打向國師。
卻見國師仍是雙手合十,眼中半睜半閉,似笑非笑,原地屹立,並不還招。
罡風從他身上刮過,條石盡皆碎裂,國師身上竟然毫髮未損。雖然颶風狂猛,但他身上的袈裟一絲不動,竟似鋼澆鐵鑄一般。
祁豐子贊聲“好功夫!”隨即傾身飛起,直奔國師而來。
國師道:“站在旁邊吧。”仍舊雙手合十,向右一擺。
祁豐子頓覺一股吸力,將自己引到國師的右側。
柳龍安喝道:“佛珠殺敵!”十枚佛珠自眉心飛出,猶如金星飛墜,倏然打向國師。
國師眼睛微睜,知道厲害,最終喃喃有詞,卻見雙唇之間,飛出一串梵文,也是金光閃閃,分別迎向佛珠。
猛聽砰砰之聲不絕,佛珠與梵文字劃相撞,冒出耀眼火花。
祁豐子雙掌推出,萬道藍光猝然射向國師。
國師依舊站在原地,合十唸經。他口中不斷流出金色梵文,瞬間遍佈周身。
那些文字符號,圍著他急速旋轉起來,是他漸漸形成一股飛轉的龍捲風。
一時間大廳中真氣瀰漫,狂風大作,紗簾帷幔漫空飄舞。
廳門口突然闖進一隊蒙元禁軍,被屋中真氣卷進屋中,撞柱撲牆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