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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章 再議東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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衝出轅門的匈奴俘虜隨即便各自馭馬去往不同方向。他們舉目四望,城中確有數處失火,街道上逡巡的武嵬軍士卒,多是結夥向失火之處而去。而道中百姓民戶等,亦多慌亂無措,四處逃散。

街上諸多士卒竟無人注意那些匈奴俘虜。眾人一時如蒙大赦,各自挑選一條人數較少的通路,隨即飛馳而出,直向各門而去。然而他們飛奔之時嘚嘚的馬蹄聲,終是引起了部分道旁武嵬軍士卒的注意。當看到馬上所乘之人赫然便是先前羈押在地牢中的匈奴俘虜,左近武嵬軍將卒便紛紛手持兵器大喝著圍攏過去。

眼見引起左近士卒的注意,馬上騎乘的俘虜內心更添惶急。他們不斷催動胯下戰馬,向著相隔不遠的城門繼續飛馳。眼見那戰馬沒有絲毫減速的意思,圍攏起來的武嵬軍士卒們,又開始紛紛退避,因此番受命前往各處救火,大多士卒都只攜刀劍而未攜弓弩,只得眼睜睜地看著這些俘虜疾馳而去。

守禦內城城門的士卒看清楚這些奔逃的俘虜之後,便立即手持弓弩向其放箭。其間又有數人墜於馬下。而仍有俘虜僥倖逃脫這些箭雨的覆蓋,直直衝出城門,揚長而去!

大個俘虜與膽大俘虜這二人奔至南門左近,亦是遭到守城士卒的射擊。先前已目睹了數名俘虜爭相逃竄的武嵬軍士卒,此時已紛紛叫嚷著捉拿逃敵。而城頭守軍射出的箭,將騎乘靠後的膽大俘虜射落。顧不上再返身救他,大個縱馬一躍,馳出城門。

夜色漸濃,先前出營救火、緝捕所謂逃犯的武嵬軍士卒相繼歸營。俘虜逃跑的事情已在營中傳開,負責看守俘虜的,卻是業已升任周興麾下百人長的陸一。陸一知悉俘虜逃遁,忙前往李延炤屋中拜見請罪。

陸一進得屋內,卻見李延炤好整以暇,正在捧著本書,優哉遊哉地看著。他只道李延炤尚且不知此事,忙抱拳叩地:“末將看管不力,致敵俘脫逃,請長史降罪責罰……”

李延炤聞言淡淡一笑,隨即放下書。他今日身著一身青白布衣,加之手中書卷,望上去倒不似一員戰將,反而更像是個手不釋卷的儒生。

“陸一啊,我將這些俘虜交予你看管,你卻如何日日拷問虐待,致其脫逃?先前敲擊號鼓,令全軍出營大索逃犯,並救城中火,確為我之意。我不曾料你部竟會如數前出,這縱俘脫逃之事,我倒也有責任……”

“今日該屬下當值,城中火起時,屬下正率部巡城。不料竟縱敵脫逃,此與長史無干,全系屬下疏忽,望長史降罪……”

李延炤靜靜地看了陸一一陣,隨即便起身,行至陸一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既然如此,你便且去劉別部那裡領罰吧。這些俘虜倒也不甚要緊,我稍後自會遣人向劉別部說明,此番便責你二十軍棍,以示薄懲。”

陸一聞言,登時便松了口氣,繼續叩首道:“屬下多謝長史寬仁。”言罷,便起身退行數步,而後轉身出屋。待陸一出屋之後,李延炤又喚過屋外值守士卒,道:“你且帶我令箭,前往劉別部所處,告知他,此番陸一看守不利,縱敵俘脫逃,乃責二十軍棍以為懲處。”

那士卒聞言,接令而行。李延炤坐定細思了一番,隨即又捧起桌案上那本書,繼續看了起來。

而遠在州治姑臧,剿滅虜騎的訊息傳開,使得州治城中,幾乎成了一片歡樂的海洋。各裡坊之中的百姓們紛紛走上街頭,歡迎凱旋而還的宿衛騎兵們。

陳珍此番調集各處騎兵,剿滅虜騎的行動隨著數支虜騎的覆滅劃上了圓滿的句號。而宿衛騎兵雖然在這數次行動之中也屢次出擊,但得益於與之配合進擊的州郡騎卒,便也未出現多大的損失。

損失不大,戰果卻較為豐厚。此次陳珍報捷回師,還押送回州治兩百餘名匈奴俘虜。其餘的氐羌俘虜,在二人計議一番之後,已統一釋放。對此,各州郡派出的將領雖頗有微詞,卻也無法改變陳珍的決定。

在城外夾道歡迎凱旋宿衛的民眾之中,不少人都是左近鄉民,聽聞諸鄉遭受襲擊之後,舉家前來姑臧避難。這些日子裡,姑臧令可是來回奔忙,辛苦不已。安頓這些鄉人在州治暫居,便消耗了府庫中不少錢糧。好在如今虜騎已滅,站在屬官隊伍中的姑臧令終是松了口氣。

張駿聞得陳珍報捷凱旋,亦是親領屬官出城迎接。陳珍見使君正在一幹官員隊首,忙下馬上前,抱拳叩地:“有託使君洪福,珍幸不辱命。”

張駿將陳珍扶起,不無得意地對周遭屬下道:“十一年時,陳折衝便領軍前往令居,攻襲虜賊。大勝而還。如今又攻滅虜騎,屢救全州於水火之中。陳折衝便為孤之衛霍啊!”

陳珍聽聞張駿如此讚譽,心中不安,正要抱拳下拜,自謙一番。然而陳珍卻猛地一用力,託著他的臂膀,使他無法下拜。陳珍心中感動,卻仍是悄聲對張駿道:“使君,何須如此啊……”

張駿把著陳珍的臂膀,二人一同向城內而行。屬官們紛紛跟隨其後,而其餘宿衛騎兵,則又在屬官佇列之後。行出不過百來步,押送在宿衛佇列中的那些匈奴俘虜,便紛紛成為道旁歡迎百姓們攻擊的目標。

百姓們就地取材,立時石子土塊等物紛紛向著那些匈奴俘虜飛去,也連帶著令周邊押送的宿衛們遭了秧。他們紛紛退避著,逃開那些俘虜所處的範圍。而這持續不斷的襲擊,一直到這些俘虜被押進城門方才宣告結束。

行在隊首的張駿把著陳珍的臂膊,快行了十幾步,隨後回望一番,確認身後沒有緊緊跟著其餘人,張駿方才壓低聲音道:“折衝有所不知,自你領軍出征之後,刺史府尚無一日安寧。孤一人獨自面對諸多屬臣,實是有心而無力啊!”

陳珍聞言,皺眉沉思了片刻,便問道:“可是州中高門,仍舊諫言使君東征隴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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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張駿緩緩點了點頭,陳珍沉默半晌,而後道:“依屬下所見,若這些高門願獻出財帛、集結部曲支援,使君倒也不是不可為此謀劃。”

張駿聽陳珍此言,頓覺詫異。之前在刺史府屬臣的議事之中,陳珍可是明確表態反對冒進,倉促與虜賊開戰的。此時他卻講了一番完全相反的言論,使得張駿難以理解。

“折衝據何而出此言?”張駿思慮半天,仍未能明白陳珍這種態度的轉變究竟是為何,便直言問道。

“此番追剿虜騎,我見李定東對俘獲虜騎進行甄別,將其中氐羌之人給予乾糧,而後放走,卻對俘獲的匈奴人肆意打罵、侮辱、虐待乃至拷問。屬下問其故,炤答,隴西之地,氐羌民居住日久,不論何人佔據隴西,定要對其羈縻、優待,同時驅馳其成軍,以備征戰。”

“然而若要長久治隴,便務必徙民入隴,與氐羌雜居通婚,同時召氐羌各部首領為官,給予優厚之待,羈縻腐化。而民間互相融合,鼓勵氐羌人摒棄胡俗,數代之後,便再無氐羌!今劉趙對氐羌之民,極盡巧取豪奪之能事,又羈押各部首領親眷為質,當不長久。”

張駿皺眉聽著陳珍所言,頻頻點頭,見陳珍話音稍頓,忙揮揮手道:“折衝無慮,不妨繼續陳說。”

陳珍清清嗓子,繼續道:“炤知使君早有克定隴西之志,言及所為,盡為今後鋪路。釋放氐羌俘虜,以向各部表明善意。而虐待殺戮匈奴俘虜,則意圖使之逃回,充為反間,離間劉趙與氐羌各部之間關係。日後我若舉兵而下,這些氐羌民將站何處,使君定然有數。”

“況此番州中諸高門也飽受虜賊之害,更出現虜騎截殺女眷之事。群情激奮之下,使君倒可以此為憑,敦促各家多多出力……”

張駿仍是擰著眉,又細思了一番,方才道:“如今州中各家所蔭庇之民戶,孤且估量一番,恐超州中總數之半。孤深恐若克復隴西,各家仍是在隴西劃定治權,保持默契,使隴西之民,隴西所產,亦不能為我所用,又當如何?”

陳珍無奈地聳聳肩道:“使君,此時士族高門相繼坐大,武公在時,也屢屢誡諭諸子孫,當優待士族,以士族之力治州。雖眼下士族之人,多為羈絆掣肘,然使君當下,還未能撼動他們根基……”

“若使君圖謀收復故國,州中士族高門,乃至隴上豪族,仍是使君須得借重之力。”陳珍嘆了口氣,隨後繼續道:“這些人現下雖羈絆掣肘,然使君若是馭使得當,也可使之為東徵之事出力。各家現下均需自籌糧餉兵械,募集部曲,勢必存心在勝,萬不會如同去歲沃幹嶺一般兒戲。只是將帥人選,仍是難以權衡,使君心中有數,便可。”

張駿沉思片刻,隨即扭頭看向陳珍:“如今士族之中,堪為總帥之人,可有?”

陳珍沉吟著,張駿見陳珍未回覆,便繼續道:“倘若總帥無人可任,又待如何舉兵?”

二人之間隨即陷入了長久的沉默,半晌之後,陳珍試著道:“揚烈將軍宋輯,或可為大任。恭請使君定奪……”

張駿皺了皺眉:“宋輯去歲從徵韓璞,與劉胤相持沃幹嶺。孤曾問過敗逃而回的諸將,言及宋輯在軍議之上,也無所進言,大軍潰逃之時,亦先行率自家部曲逃離戰場。更不用提在令居,還從李定東手上買首冒功。任用此人,折衝覺得可否?”

陳珍聽聞張駿率先否定了宋輯,便思索一番,又試探著問道:“金城郡守張閬,久歷戰陣,老成持重,堪為總帥,使君以為如何?”

“張閬雖然明辨形勢,也久歷戰陣,但畢竟年事已高。近幾年來金城處境堪憂,戍兵寡少,雖州治多有扶持,卻仍難以供出一支悍卒。張閬為帥固然並無不可,然金城之地,卻又令誰來守?”

陳珍沉吟片刻,隨後又道:“武興太守辛巖,謀略出眾,先前在沃幹嶺之時,正是辛府君建議韓都護應從速決戰,擊潰劉胤,卻被韓璞否決。況武興近州治,珍嘗聞近些年來,辛府君開採鐵礦,打造軍器,操練士卒。如今武興郡兵,早非昔日可比。”

“武興乃是州治肘腋,辛氏為武公妻族,故而孤放心將其置於此處。然辛巖雖頗有謀略見地,率軍從徵也有數次,卻皆是戰敗之局。此人領兵不祥,不可任用之……”

陳珍嘆了口氣:“既然如此,屬下唯有向使君毛遂自薦了。使君以為,珍能否堪此大任?”

張駿聞言,卻是哈哈一笑道:“陳折衝拱衛州治,怎能輕動?萬勿再有此念。否則偌大一個姑臧,孤也不敢到處行走……”

陳珍無言以對,只得垂下頭道:“屬下這裡也不知何人可任為帥了,望使君明示一二……”

“陰氏陰平、陰鑑,西域長史李柏,均可為帥。然具體人選,仍需屬官們議定之後,再做決斷。”

張駿一口氣丟擲三個人選,然而他最後所言,仍令陳珍頗感喪氣。身為統治全州的使君,他手中的權力似乎並沒有與他所處的職位相配。而來自各方的掣肘,顯然也是令他苦悶不已的一塊心病。

隴西之地,自張氏武公始,三代人經過一直不懈的努力,也只曾短暫佔據過。而那,正是在張茂時期。那是涼州政權所佔據的隴西之地,一度使涼州疆域達到歷來的頂峰。只不過面對劉曜親征所帶來的巨大軍事壓力,涼州將卒戰守失據,以至一潰千里,進而大河南岸,只剩一座金城孤獨矗立。

陳珍與張駿現下都是明了,若要舉兵征伐隴西,選帥之事便是重中之重。出任總帥之人,既要讓州中士族認可,又能在戰場上擊敗敵軍,繼而獲勝。而這,卻無疑是一個近乎無法達成的事。

陳珍擰眉細思片刻,隨即小心翼翼地抬起頭:“明公覺得,李定東如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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