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學新還真被趕鴨子上架在課堂上將對付鬼子“零”式戰機的兩個戰術給飛行員們重述了一番。
最後王學新是這樣跟飛行員們總結的：“其實我沒打過空戰，甚至對飛機的瞭解都不多，但是……想出這些戰術需要的並不是這些，我們只需要依靠一點合理的想像，再加上一些推理，就能得到這些戰術，不是嗎？”
王學新這是在往自個臉上貼金了。
如果真要讓他想的話，他只怕也很難推理出鬼子的戰機會為了速度拼著命的減輕重量，結果導致俯衝效能受影響。
王學新這是“指哪打哪”，在知道結果的情況下再玩推理，誰還能玩得過他！
其實鬼子的戰機還不只是俯衝效能受影響……
道格少校聽完了李月英的翻譯，就帶頭鼓起掌來，說：“王營長說得對，但我卻認為，這可不是‘一點’想像就能做得到的！”
飛行員們全都笑了起來。
這話是說到他們心裡去了，誰也沒想到，包括那些在一戰打過來有著豐富的戰鬥經驗和駕駛經驗的鷹醬飛行員也沒想到的這一點，而不會駕駛飛機的王學新居然能想到……這就不得不讓人佩服了。
不過這道理要是想通了，也的確合情合理，就像哥倫布豎起的第一個雞蛋，知道後就算不上什麼難事了。
武國智有些難以置信的問著道格少校：“那麼，少校，五營長說的這些全都是對的嗎？包括那些戰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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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行員全都“誒”了一聲，表示這還用問嗎？
其實武國智也知道這一點，這根本就是已經揭曉了答案。
他會這麼問，其實是想知道得更詳細一些，或者說想聽到更多這方面的資訊，更確切的說是想聽一些實戰的戰例。
武國智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盤根問底。
為了飛行技術和戰術？
此時他們還沒學會霍克81的駕駛，談這些還太早了些。
為了實戰？
在學會駕駛之前這同樣也不切實際。
武國智想了想，他認為他會這麼問是為了一種自豪感，一種華夏人能在國際舞臺上起著舉足輕重的作用的自豪感，一種不被人當作陪襯的自豪感，一種獲得盟友尊重的自豪感。
回答問題的是李月英，她點了點頭，說：“是的，事實的確如此。鬼子的飛機不僅俯衝時存在穩定性問題，在戰場上甚至出現‘零’戰機在強行高速俯衝時解體墜毀的情況！”
飛行員們一聲歡呼。
這是為什麼他們都明白，機體結構或蒙皮承受不住高速俯衝的壓力，另外一點，就是俯衝時往往是高速垂直進入低空……高空空氣稀薄，高速飛行還沒什麼問題，進入低空空氣密度大的區域，高速飛行就很容易造成飛機解體。
而鷹醬的飛機在這方面卻因為機體結構結實蒙皮堅固會比鬼子的飛機要強得多，於是就會出現這種把鬼子戰機“拖垮”的情況。
“另外！”李月英接著補充道：“王營長提出的交叉掩護的戰術也被證明是有用的，它使我們不需要頻繁的俯衝也能與敵人‘零’式平分秋色！，我們甚至還給這種戰術起了個名字，叫‘剪刀交叉’！”
實戰中其實並沒有像李月英說的那麼樂觀，也就是即便有這個戰術也無法與鬼子的“零”式“平分秋色”，只是戰損比有了明顯的改善。
不過當然，李月英不管站在華夏的角度還是鷹醬的角度，誇張點戰果都是必須的，而且這效果是立竿見影……
飛行員們一陣歡呼，個個臉上都露出了興奮和激動的神色。
這時王學新就意識到了什麼……李月英這傢伙，是借這個機會鼓舞飛行員的士氣呢！
高明啊，有些手段！
王學新想的沒錯，李月英的確有鼓舞士氣的心思。
王學新的感覺不太明顯，但李月英觀察這批華夏飛行員就覺得有些問題……這問題其實跟趙剛之前擔心的差不多，就是飛行員人數不多甚至還可以說是緊缺，所以很難進行“優勝劣汰”。
對於這個問題，趙剛這些政工人員做思想工作並時刻跟進每個飛行員的狀態當然有必要，但這還不算是從根源上解決問題。
李月英瞭解一下飛行員的資料和背景，發現他們大多數是從晉綏軍那投誠過來的。
這性質就有些不一樣了。
晉綏軍的飛行員都不是窮人家出生，一個個的非富即貴過慣了好生活。
窮人打起仗往往不要命，因為他們已經沒什麼能失去了，或者已經被敵人給逼得活不下去了，就只能豁出去跟敵人拼命。
但是富人……
他們有許多條路可以走，比如家人還在某地埋藏了一筆財富，比如家人透過賄賂給他們在頑軍那找了個位置，再比如還有能力出國避難的……
如果路只有一條，那就是一門心思往前走。
但是路一多，那就是三心二意想七想八的：
“如果能在頑軍那能混得開，為什麼要在八路軍這拿命拼呢？”
“如果能出國或者還有財力夠自己吃香喝辣的，為什麼要冒這險呢？”
……
更重要的還是，飛行員們普遍認為鬼子飛機厲害，就連鷹醬飛機都打不過鬼子，那學了鷹醬飛行員的技術，到時再開著鷹醬的飛機，能打得過鬼子嗎？
學了半天好不容易能飛了，兩下半就給鬼子當靶子打了下來，那學了還有什麼意義？
飛行員們會有這種想法也有幾分道理，因為他們很清楚，空戰與裝備的關係很大，如果飛機跟對手不是一個層次的，飛行水平再高也無濟於事。
於是飛行員明裡暗裡都存在一種消極懈怠的想法……這也是他們在晉綏軍那養成的一種習慣，磨洋工，能混一天是一天，最好就是到最後也沒學會，然後就不用上天冒險了。
偏偏八路軍又極缺飛行員，即便有這樣的飛行員也無法把他們踢出去。
於是李月英就來了這一招，讓他們抱著希望，讓他們以為鷹醬的飛機包括他們用的霍克81在內，都能壓制鬼子的戰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