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考試成績出來了。
年紀大榜兩棟樓一層各貼一份,大廳前擠滿了人。哪有學生會不關注自己的成績。
意料之中,我的成績跌落到了84。這半學期裡,面對太多事耗費精力,讓我身心俱疲,難免成績下滑。儘管如此,各科知識點我自認為還是掌握得不錯,高中內容又不難,倒沒什麼困惑。
問題在於這次考試我栽在了一貫拿手的數學上。發下卷子後,我竟看到自己的選擇題錯了一堆,大題也犯了低階計算錯誤。果然是太多紛亂讓我無法靜心,顯現在於高中緊張的考試上。
且看其他人的成績。
理科榜年級第一又是陳天機,前十名大都分佈在一班和二班,其中錢鏡臺位於第七。
西樓人成績最高的只有18名,班長青玉潔。趙黃昏位於24名。他居然進步得這麼快!不僅作為理科生成績優異,還寫得一手好文,真是令我羨慕嫉妒恨。
不過話說回來,就這樣的考試結果來看,兩棟樓的差距依然是天壤之別。前五十名只進了16位,平均分根本不用看毫無懸念。雖說競爭定的是比期末成績,就現在的狀況來看,指望再過兩個月反超,那是痴人說夢。
值得慶幸的是,那16位基本都出在我班和隔壁六班,說明抓緊學習至少還是有點效果。七班文科班不說,如果八班配合的話,贏的希望說不定還真不為零。
這都和我沒關係了。
接下來我要好好自己搞學習,亂七八糟的事你們自己爭去吧。
“班長,這周八班會談我不去啦。”
“商易成你怎麼回事啊。上週你也沒出席,你真指望我一個女生能跟他們談明白什麼。”
不是指望你,而是我根本沒指望了。
讓自己靜心一段時間,閉關學習。自從我告訴學生會,西樓人違紀你們隨便處置,期中考試過後我就沒再去過學生會。除非他們有正事來找我,像最初剛入會時候一樣。
東西樓的對持敵意依然在繼續。
說來我到最後也沒把八班不良們告上校團委,我不想多惹麻煩。
直到現在還沒見一張處分決定,果然軟弱的學生會也不願打老虎。他們就是想藉助我的手清理不良,我算是看清了。
身後的趙黃昏戳了戳我肩膀,我轉過頭來。
“有人找你。”
我抬頭往門口一看,是錢鏡臺。
不是吧,剛清淨幾天,學生會就來找我。真的是人不找事事不放人。
我出門打了聲招呼。
“商易成,有段時間沒見你了呀。”
“是啊,鏡姐,好久不見。”
才怪,昨天你還來班裡檢查衛生呢。
我的腦子飛快運轉著,臨時想該怎麼應對,如果她問起我為什麼不來學生會工作。說自己學習忙好像不是理由,東樓人學習更忙,成績還比我好。身體不舒服的話......鏡姐一定會關心問下去吧,還是說忙於幫同班同學輔導學習吧,嗯就這樣說。
“這週六有時間嗎?”
什麼?怎麼是這樣的問題......
“有。”
“我想去水天城玩一玩,願意一起嗎?就我們兩人,學生票六折,很便宜的。”
欸?這是什麼展開,要跟我約會?
一時間難以形容自己的心情,說來我也想有機會和鏡姐深入接觸一下,感覺在壓抑的學生會裡,只有她是一座善良的明燈。但不知為何,在她們面前從覺得自己站在低位,一直也沒能接受自己是準會長的身份。
這都不重要,問題是我們好像還沒熟到那種程度吧。當然約會是不可能拒絕的,只是覺得有點奇怪,為什麼她會發出這樣的邀請。
“可以啊。不過為什麼要找我呢?”
“因為你家離水天城近啊。”
只是這樣嗎......之前在學生會聊天不經意說出過自己家住在華園新城,他們好像也說過,不過我早就忘記了。同學住址我只記得趙黃昏在三地公館,因為那是我家隔壁小區,也是我兒時的住處,我太熟悉了。
“沒問題,週六下午見唄。”
“那好,下午一點,到時候電話聯絡。可不要爽約哦。”
我的心裡無比激動的。
過了期中季,天氣已經非常寒涼,校園西南側的水池上,已經結起幾片薄冰。校園內路人也不再穿著校服,而是形形**的外套。冰封之際,走在路上終於不再面臨敵視的眼神。
不知不覺養成了喜歡夜間散步的習慣呢。獨自欣賞滿天繁星的夜空,光禿的枯枝樹林別有一番風景。然而即便感受到文人的意境,我依然無法作出文人的佳篇。
說來這些天很少和趙黃昏一起散步。也許一個人夜間行走,更能體會那種佳境吧。
葡萄架也已然完全乾枯,藤蔓上僅剩下幾篇殘葉。這裡距離辦公樓甚遠,少有老師光顧,是小情侶們的天堂。
這不,葡萄藤下正有兩個黑影,悠閒地坐在長椅上。
我自藤邊走過,二人交談聲傳入耳中。
“她大概也沒想過後果吧,不過上次你確實有點過了。”
“讓他們在會議上亂搞下去,誰知道下次又要出什麼事,我真的害怕。”
這聲音我清晰的分辨,竟然是青玉潔和趙黃昏!他們兩人在這地方獨處,這是什麼展開啊。
他們兩個什麼時候關係好起來的?
透過葡萄架子縫隙看二人身影,月夜下僅能稍看見輪廓。外人看上去恐怕會以為右邊身高低半頭的黃昏才是那個女生吧。
“哎,你沒發現嗎,漸漸的東樓人都很少說話了,八班會談盡是我們西樓自己互相吵......”
原來在談會議的事......談話聲突然停住了,深夜陷入了寂靜。
我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像一個偷窺“情侶”的變態一樣,一股尷尬頓時由心而生。
“過來吧,商易成。”
“你怎麼知道是我?”
自己還是被發現了。我只好站到二人身前,總不能三個人坐一張長椅上吧。
“看見了啊。難道你沒看清我們嗎?”
“是啊。”
“看來你有夜盲症。”
......
感覺我和這班長依然聊不來。
“我說你們倆在這......”
“商量事不想讓班裡太多人聽見,現在這個敵對的現狀,人們情緒都不太穩定。很容易一煽動起來走極端。”
“這樣啊,我還以為你倆......”
“你別亂說。”黃昏站起身打斷了我。
看來班長想的還相當周到。說來會談那邊的事,我已經很長時間沒怎麼關心了,一直全權交給班長和黃昏。儘管黃昏都會告訴我個大概,畢竟自己沒去,具體發生了什麼我是不清楚的。
“商易成,正好你在這,我好好問一下你。揚帆組的計劃,你決定好了放棄嗎?”
“我沒想法。”
沒想法就是我的真實想法,因為我沒關心嘛。
“所以你就全扔給我們處理啦。”
不行,不能一面對質問就自責。把心思放學習上是我自己的權利。
“本來計劃最早也不是我提出的,是他。”我指向趙黃昏。
“喂你這是什麼意思?”
“商易成你到底怎麼想的。”
“難道說你一直都不願意,這麼長時間來改革所做的一切,只是為了應付我的心願?”
黃昏,你......想太多了。這讓我怎麼解釋啊。
“怎麼可能啊。我們都不希望因為身在西樓而被歧視,起初都希望有個好的學習環境不是嗎?只是現在我想把心思放回學習上......”
“好的學習環境早已經達成了,班裡全員校服,而且早就沒人打牌吵鬧打遊戲機了。僅此而已,這樣你就滿意了是嗎?”
黃昏很少用這樣激進尖銳的聲音講話,他的話一字一字地刺痛我的耳膜。為什麼你會這樣懷疑我,我做錯了什麼啊。
“我不是,我......”
“我知道了,商易成。”班長結束了我們了爭吵。
“我是真的希望改革成功的,只是現在看來,想改變七八班恐怕真不是那麼容易。”
黃昏站起身來,一步一步離開。月夜下的背影漸漸模糊......
我剛想追上去,卻被班長的話語打住。
“再問你一個問題。競爭分數的事,是不是也放棄了。”班長繼續問道。她跟我說話時聲音冷冰冰的,完全不同於跟黃昏聊天時。
“現在是多少分?”
“我們班最終分-6.9,過了這周就是正分了。”
之前胡瓦白受處分時候扣的分,到現在還沒補回來。
“班長你看,紀律分我們根本就毫無希望的。這還有很多人沒處分呢,比如那些抽菸的。學習上你覺得期末跟東樓比成績我們有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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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話,也不知道我去會談還有什麼意義。”班長明顯相當不情願不耐煩。
我不過是將事實擺出來。看來班長現在還相當上心這事嗎。
“那麼你希望我怎麼樣,你是想讓我跟學生會說清放棄競爭,還是讓我參加八班會談。”
“沒事,我知道你想認真學習。先繼續這樣就行。那沒什麼事我們回去吧。”
走回教室的路上,我一直在擔心黃昏,他真的生我氣了嗎。
晚上放學時,我試著跟他說話。“你不會真生氣了吧。”
“沒有,不會生你氣的放心。你作業寫完了嗎。”
“剛寫完。”
這樣一路走到寢室,他還是那個低著頭漫步,若有所思的文青趙黃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