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桌子人神態各異的開始用膳,丫鬟和僕人都在一旁小心翼翼的服侍著,生怕碰著誰的怒火,倒是蕭青蔓在這詭異的氛圍裡,悠然自得的該吃就吃,該喝就喝。
最後一大家子人不歡而散,老夫人為了圖個清淨,便沒有將兩個孫子留下來,蕭青蔓拜別老夫人一個人晃著腦袋,優哉遊哉地往藏書閣走去。
沈氏灰溜溜地直接領著三個孩子回百花閣,晚上便派人將今天所發生的事情,添油加醋的給蕭鐘山傳了去。
蕭鐘山一回來,便怒不可遏的被老夫人攔住了,怒斥他跟沈氏一樣寵溺蕭成傑無法無天,若無人管教,到時候成了敗家子怎麼有臉面去底下見列祖列宗,既然已經答應蕭青蔓不會插手此事,誰插手自己就跟誰沒完。
蕭鐘山懼怕母親,便也窩在自己的書房,拒不見任何人。
蕭府裡風生水起,蕭青蔓點燃一盞燈在藏書閣兩耳不問窗外事,蕭成傑一會去就把自己關在屋子裡,嘴裡不停唸叨著什麼事,將紙墨筆擺了一地,想著法子怎麼為自己奪回面子。
第二日安然無恙。
到了第三日,一大早,蕭青蔓起身前往抄經堂開始一天的功課。
只見外面站著一群抄經嬤嬤,臉色頗為難看的站在門外。
“發生什麼事了?”蕭青蔓湊到她們跟前問道。
一個平日裡頗為溫柔的嬤嬤走到她面前,向她行了個禮,言辭閃爍:“三小姐,你去看看吧,四少爺他……”
蕭青蔓明白了,蕭成傑的報復開始了。
一臉期待走進去,她倒要看看這小子能玩兒出什麼花樣。
只見屋子內,抄好的經書像雪花一般鋪滿一地,沒一張紙的又下角都有一個蔓字。
這是近兩個月蕭青蔓辛辛苦苦抄寫的所有經書,上面還有被潑灑的墨水,以及腳印。
蕭青蔓有點惋惜,這經書確實花了自己不少世間,自己的心血就這麼白白沒沒了,說不失落倒顯得有些虛偽了。
眸子裡怒火一掃而過,蕭成傑越是頑劣,以後受的苦就會越多,她反而期望這種小兒科的惡作劇多些再多些。
見蕭青蔓竟是不惱,一個嬤嬤湊上前去問道:“三小姐,這怎麼辦?”
“無妨,我待會兒去給奶奶說一聲,你們把經堂收拾好就行了。”蕭青蔓淡定地吩咐道。
“四少爺似乎做的有些過分了?”心血被糟蹋,是自己早就上前理論了。
“不過是小孩子的惡作劇罷了,今日經書被毀,不能供奉佛祖,早個地方燒了吧,沒了再抄就是,某去藏書閣了,收拾好了再來喚我。”說完,留下一堆嬤嬤,慢慢走了。
三小姐真是好心性啊!開來還是自己的修行不夠,抄經嬤嬤們感嘆道。
不遠處一個穿著絳紅色小侍服的人閃過。
“什麼!她說我是小孩子心性!”蕭成傑聽到綠豆眼的彙報,本來就腫的臉被氣的彤紅。
“是啊,少爺,三小姐確實這麼說的。”綠豆眼在一旁點頭哈腰道。
蕭成傑心有不甘,坐在石凳上心生一記,招呼綠豆眼來,小聲嘀咕道。
“你去浣衣房……”
第四日,白芷像往常來到浣衣房取衣服。
看見一個約十歲的小丫鬟掉著金豆子,被罰站到牆角。興許都是孩子,白芷上前用手絹輕輕拭去她的眼淚,呵哄著:“不哭不哭,發生什麼事了,告訴姐姐。”
“不知道誰把三小姐的衣服剪壞了,衣服是我洗的,嬤嬤卻說是我剪壞的,讓我站在這罰站。”小孩子聲音上來,愈發的委屈,一抽一噎,金豆子唰唰的往下掉。
白芷臉色一白,小姐的衣服被剪了!連忙問道:“好妹妹,告訴姐姐,三小姐的衣服在哪兒,說了姐姐給你糖吃。”
從兜裡拿出一塊冰糖,這是小姐給她的零嘴,自己平日裡都是一天吃一顆,小丫鬟見有糖吃,便止住了眼淚,拿著糖,指了指角落的一個杆子:“姐姐,你看在那裡。”
白芷順著看過去,只見一根杆子上晾著幾件破破爛爛的衣服,見面料眼色和樣式,卻是是三小姐平日裡穿的衣服,大步上前將衣服抱在懷中,越想越覺得委屈,自己的金豆子便啪嗒啪嗒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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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哭著往昱德軒走,無論誰上前問她受了什麼委屈,都是默默無言,看得許多人內心抽抽的。
蕭青蔓在屋子裡抄昨日沒抄的經書,白芷進門,就聽到她在抽泣,抬起頭見看到一雙紅腫的眼睛,不知道這丫頭經歷什麼不得了的事。
“怎麼了?”蕭青蔓放下筆,起身問道。
白芷舉起拿些破了的衣服,哭訴道:“衣服,衣服不知道被誰剪壞了,小姐沒衣服穿了。哇嗚……”
說完便哭開了,除了蕭成傑還會有誰,這些小把戲這是不夠看啊。
蕭青蔓上前將白芷摟住,輕輕拍打著她的背說道:“衣服壞了剛好可以換,我們白芷大丫鬟女紅那麼好,改明兒小姐去坊市買幾匹布,你想要什麼色的,只管說,想做什麼直接做!”
白芷眼睛一亮:“說話算話麼小姐!”她早就看不慣小姐只穿男子做農務才穿的裋褐,大家小姐自然要有許多漂亮的衣服。
蕭青蔓嘴角抽動,自然知道白芷心中所想,但是這丫頭是真心心疼自己,所以點頭道:“說話算數。”
白芷破涕而笑:“那奴婢去問問秦嬤嬤什麼顏色款式適合小姐您。”
蕭青蔓淡然的笑了笑,心中頗有些無奈,嗯,你高興就好。
窗戶的矮蔥裡,有影子晃動,一個磚紅色的身影跑走了。
蕭青蔓目光暗了下來,真是年少輕浮,連監視都搞得這麼大張旗鼓,真是,丟臉極了。
蕭綠豆眼顯然不知道自己已經被發現,連忙向蕭成傑彙報最新的情況。
“那丫鬟哭了一路,聽到三小姐的衣服被毀,臉都白了。”綠豆眼討好的說道。
蕭成傑一巴掌扇在他的腦袋上,氣得跳腳:“小爺問你蕭青蔓怎麼樣了,你提她丫鬟幹什麼?”
綠豆眼一臉忸怩的看著蕭成傑說道:“三小姐沒有說什麼。”
計劃又失敗,看來又得重新想點子了。
蕭青薔站在門外聽著他們的對話,嘲諷的笑了笑,須臾之間又變成曾經那個溫柔的大小姐。
“弟弟莫急,姐姐這有一計。”蕭青薔花枝招展的進門來。
蕭成傑看到大姐來了,不禁大喜:“姐姐幫我。”
“不如你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