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網->軍事->勒胡馬->章節

第四十三章、禪位之詔

熱門推薦: 食物鏈頂端的猛獸 特種兵之戰狼崛起 從嚮往開始制霸娛樂圈 宇宙級寵愛 都市國術女神 女配她天生好命 我真不是魔神 我有一座天地當鋪 諸天新時代 劍仙三千萬

裴該接到華恆送來的禪讓之詔,便要裴詵為他草擬辭表,這本是情理中事,但為了探問自家主公的真實心意,旁邊的裴嶷還是趕著問了一句:“當幾辭?”

裴該朝他微微一笑,心說事到臨頭,叔父您也忙慌起來了呀這種話你就不應該問出口!

漢代以來,朝廷凡命重臣,按例都要三辭,然而就理論而言,三辭是跟三命相對的,所以三命而三辭,這事兒就成不了,一般三命而兩辭,到第三回接受,那才是常態。問題當年漢獻帝禪位給曹丕,曹丕是個文學青年,慣會摳字眼兒,非要三辭不可當皇帝可是大事兒,怎可不把戲文給做足了啊迫使獻帝先後四下詔命……

所以裴嶷這是在試探裴該,您是不是肯接受天子的禪讓呢?還是仍舊覺得時機未到,打算暫不接受呢?

裴該自然沒有曹丕這麼矯情,也不覺得這種前例有必要遵守司馬炎受魏禪,就只讓了一回而已但是這話不好明著說,正想砌詞敷衍裴嶷,突然間有小校來報:“驃騎大將軍率師歸洛,已列陣於東城之下矣!”

裴嶷等人聞訊,無不大驚祖逖回來得好快啊!原本根據裴詵和王貢的情報,祖逖方歸滎陽,還打算掃清殘羯呢,估摸著總得三五天才能返洛。也因此裴嶷才問裴該:“當幾辭?”意為:意思意思辭一回就得了,趕緊把事情敲定了,生米做成熟飯,再應付祖逖,或許就要輕鬆得多。

於是便問:“所部多寡?”

小校稟報道:“列營者不下萬數,其後旌幟連綿,更不知多少……”

眾人驚愕過後,一起把目光投向裴該,等他處斷。

裴該心中暗笑:你們不是一直都想拱我上位,蹦得很歡嗎?明的暗的,花樣也不知道玩兒了多少。怎麼,祖逖這一率兵歸洛,就全都慌了?既有天子詔下,則祖士稚遲早班師,本乃預料中事啊。

我給你們劃過紅線了,不願意與祖逖相爭,所以你們要趕緊設謀,遊說華敬則,使天子禪位,想把生米煮成熟飯。你們是擔心祖逖一回來,我就會退縮,不敢再貿然邁出那最後一步吧?然而事已至此,我還有退步的餘地嗎?

【新章節更新遲緩的問題,在能換源的app上終於有了解決之道,這裏下載 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同時查看本書在多個站點的最新章節。】

他先不表態,卻問裴嶷:“叔父以為,當如何應對啊?”抖一抖手裡的禪位詔書:“可要固辭天子之命麼?”

裴嶷囁嚅不能答,裴該再問裴詵,裴子羽猶猶豫豫地說:“或可諷天子收回成命,先賜九錫於大司馬,使封王建國……”

王貢當即表示反對,說:“大司馬有何功,而能受九錫,且封王建國?!”

眾人聞言皆感詫異,一起望向王貢:“何言大司馬無功?”

王貢這才詳細解釋道:“大司馬固然功在社稷,奈何收復太原,亦數月前事耳,豈有相隔數月,朝廷再加重賞之理啊?且祖驃騎方破羯,其功亦大,則既封大司馬,難道不當封祖驃騎乎?

“天子欲行禪讓之事,為大司馬之德也,禪而辭之,固禮之常。然若終究不受,唯受王爵,天子豈有再禪之理?!”

你們在琢磨啥呢?這種事兒是可以讓步的嗎?今日天子起意禪讓,你覺得時機不對,固辭不受,以為天子過幾年還會再禪嗎?一旦大司馬固辭,則部下必起疑忌之心,隊伍都帶不好了,還能期望將來不成?!

裴該聞言,不禁頷首,心說這“毒士”之見地,及其膽量,確實比一票書生要強得多啊你可千萬別讓我揪住把柄,我暫時還真捨不得殺你。於是開口道:“子羽為我擬辭表。我當親自往見祖士稚。”

甄隨當即拍胸脯:“當由末將領兵,護衛明公前往。”

裴該擺擺手,說不必了“又非寇仇,何必卿領兵護衛?我但將部曲百騎前往可也。”

裴嶷等人聞言,俱吃一驚,趕緊勸阻:“明公不可!”

隨即裴嶷就分析說:“祖驃騎雖受詔而來,然其行本遲據子羽等探查,數日前方抵滎陽,且所部尚在與殘羯激鬥今乃疾速而歸,復將數萬軍陣於東郊,則其心不可知也。且我軍雖控扼諸門,亦難保訊息不外洩,則天子欲禪之事,若為祖驃騎所知,恐於明公不利啊。”

華恆當然不可能密揣著禪讓詔書,潛行來到西門宣旨;恰恰相反,他這一路上肯定要大張旗鼓,特意洩露訊息,以使都中官民盡皆知聞,一則使司馬鄴再無退縮的餘地,另方面也是為了催促裴該接受這份禪讓之詔。

那麼祖逖久鎮洛陽,城內自然他其不少的黨羽和耳目,再加上既已率兵抵達洛陽東門外,得此資訊,也是遲早的事情吧?一旦聞知此事,他會不會生出對抗之心來啊?您若是領兵前往,設有緩急,想跑能跑,想戰能戰,主動權操之在手;倘若僅僅領著一百部曲前去見祖逖,這跟孤身前往有啥區別了?一旦祖逖悍然發難,你還有脫身的機會嗎?

裴該瞥他一眼,緩緩地說道:“我與祖士稚多年之交,復同殿為臣,既往相見,何必領兵?若將兵去,則對戰之意,不言自明矣。叔父,我若孤身前往,未必會與祖士稚起衝突,若將兵往,則多半要刀兵相見啊!”

本是同殿之臣,又相交莫逆,見面說說話,有必然帶兵嗎?若然帶兵前往,祖家軍將吏士卒必起疑忌之心啊。再者說了,我就算帶兵去,難道還能跟祖逖立馬陣前,遙遙對語不成嗎?那樣一來,跟敵將相見,有啥區別了?我若以彼為敵,彼焉能再以我為友啊?而若列陣城下,而自往其營中相見,又與不帶兵有何不同?

裴詵也勸:“恐怕萬一,還望明公三思而後行。”

裴該一揚手中的禪位詔書:“卿等是怕祖士稚尚且不知此事麼?那我更當前往通告之。”群僚聞言,面上俱現驚駭之色,裴該卻不等他們再勸,就一口氣說道:

“天子欲禪讓,受於不受,實在於我,至於祖士稚作何想法,可當面詳談。今我若不往見,是輕之也;若率兵往見,是逼之也;若見而不示以詔書,是欺之也。安有輕人、逼人、欺人,而欲人與我協力者乎?!若祖士稚不肯協力,必致同室操戈,洛陽行將化為戰場,則我聲望必墮,尚能如卿等所願否?”

裴嶷道:“臣固知明公與祖士稚交好,然恐其仍懷晉室,或因手握強兵,又方敗羯,不甘下於明公。須知人心不可測,明公切勿輕忽啊!”

裴該搖頭道:“我意已決,卿等無復言。”頓了一頓,又道:“若能因此收祖士稚,天下可傳檄而定;若不能收,又將喪亂,且我不佔大義,雖一時雄強,難免自斃。若不能開萬世之基業,即為至尊,又有何益啊?難道卿等欲我做劉淵,做石勒麼?

“今天子方下詔,我未首肯,祖士稚若欲害我,是曲在彼,我即死,可為烈士,受千古之憑弔;若我將兵往,是曲在我,由此而鬩牆,即便獲勝,亦為萬世之奸賊!我寧死,絕不害國,絕不背友卿等勿諫!”

說著話,大步流星就往外走。裴詵撲上來,一把扯住裴該的衣襟,還待再勸,裴該卻轉過頭去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說:“卿等以我為英雄乎,以我為汝等之傀儡乎?!”裴詵聽了這話,不禁全身一震,無奈之下,只得撒手。裴該旋命文朗:“率百騎奉我東行。”覆命甄隨:“卿在此接應陶士行後軍,無我之命,不得與祖軍相衝突!”

於是便將百騎親衛,穿城而過。行至半途,有快馬從東門跑來稟報,說:“驃騎大將軍親至城下,要我等開門,納其軍入洛陽,我等不敢從命,乃急報大都督。”裴該說你們做得很好“但嚴守各門,不得妄動。”

一行人很快便馳至東門內,下令開啟城門,隨即策馬而出。定睛一瞧,只見距離城壁約兩三裡外,連營並壘,旌幟飄揚,正不知道有多少人馬。至於近處,也有一支兵就停在城壁之下,但領頭的並非祖逖,而是其部將馮寵。

馮寵初見城門開啟,頗感驚懼,下令士卒緩緩後退。旋見裴該策馬而出,身後跟的人也並不多,急忙滾鞍下馬,疾趨而前,單膝拜倒在裴該馬前,高聲道:“末將左軍督將馮寵,恭迎大司馬。”

裴該朝他微微頷首,說:“請起因聞驃騎大將軍來,我故出城相迎,未知大將軍何在啊?”

馮寵答道:“大將軍方歸營療傷,特命末將在此迎候大司馬。”

裴該假意吃驚道:“祖君竟然負創在身麼?速速引我前往探視!”

馮寵一方面命一小卒快馬回營稟報,一方面親自為裴該牽馬,徐徐而向祖家軍營。二三裡地,片刻即至,才到轅門前,就聽鼓聲驟響……

文朗當即一帶馬韁,便欲前突,遮護在裴該馬前,卻被裴該扭過頭去狠狠瞪了他一眼,給阻止了。隨即轅門洞開,將士馳出……

相關推薦:夫妻倆在紅樓(賈赦邢夫人)重生清朝當奸臣鏡面管理局崑崙第一聖重生之都市仙王重生之大時代重生之大時代席捲天下強漢竊法祖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