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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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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該問金韜,你有沒有給孩子們留出玩耍的時間啊?金韜茫然不知所對。裴該當即將臉一板,說:“都是些少年,小者不過六七歲,豈能不使玩耍?少時不耍,長大了將靈性俱失!”

金韜心說還有這麼一說嗎?我自己記憶中的玩耍,也就到五歲而已,過了五歲,家人就勒逼讀書,過了七歲,還得幫忙去田間送飯,以及拾柴、餵雞等事,終日皆不得閒——他家算是富農——難道說我如今毫無靈性了麼?

然而既然是大都督所言,想來必是有理的,即便無理,我也要當他有理。金韜急忙躬身應命:“是末將疏忽了,大都督既有此命,每日當與孩童們一個時辰玩耍。”

裴該心說我就知道你把孩子們都管教得跟木偶似的,不給他們玩耍的時間。因為他一眼望去,這些孩子衣服都很乾淨,身上、臉上,也不見什麼傷——衣服可能是剛換的,但半大男孩,打鬧起來不知輕重,怎麼可能不帶傷呢?雖說他們還要參加軍事訓練,終究訓練之傷是可控的,打鬧之傷卻控制不住啊。

腦海中突然間靈光一現,心說前世看過的很多穿越小說裡,主角都會“發明”足球,或者橄欖球,用來輔助練兵,我琢磨不清此事是否有弊,不敢遽行,不如先拿這些孩子來做個試驗吧。只是這球要怎麼做,彈性才好,還得找空跟徐渝麾下那些匠人們商量商量。

於是便對金韜說:“我有一遊戲,可強身健體,復可玩耍,過幾日教授於汝,以娛眾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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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過頭來,即將諸將之子,一併託付給了金韜。本來他是想讓這些孩子直接充入“孤兒營”的,還是荀灌娘提醒他:“諸將之子,終非孤兒,豈能久拘,不使與家人相見啊?而若使其常與家人相見,則真孤兒又會有何種想法?見人有我無,念及身世,豈不孤清?且由此不同,彼等或將排斥諸將之子……”

裴該覺得妻子所言有理,於是就跟諸將說定,每半年使適齡孩童加入孤兒營,做為期一月的“集訓”,吃用與孤兒相同,但一個月後,便準其返家,待下半年再來。此舉雖然不可能徹底避免孤兒與諸將之子之間產生矛盾,或者可以稍稍消減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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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察完孤兒營之後,裴該返歸長安城內,順便再往“學校”而來。

學校對外的宣傳口徑,是講授經學,推廣聖人之教,提高士人的儒學修養,而且倘若學有所成,能得校長舉薦,還可直接在行臺出仕為官。不過就目前的狀況,裴該不認為學校裡真能教出什麼經世濟民的大才來——儒家其實重於修身,對於治國的手法相對粗劣——若是董老先生真有所薦,也一律塞進秘書班底去,負責文書工作可也。

根據裴該和董景道商議的結果,最終頒行了招生制度七條、考勤制度及校律三十二條,以及考核制度十三條。雖然是行臺下屬的學宮,卻面對“全世界”召生,不限制學生的籍貫和民族——當然啦,外國人是不可能千里迢迢到長安來就學的,如今終非大唐盛世,但即便胡、羯、氐、羌,只要有一定的學術底子,也準其應試入學。

倘若劉淵、劉聰仍在,相信以他們的學問,是足可以進入學校學習的。

自然,若外族而入長安學校,自然等同於歸化;同時,就目前為止,尚無外族前來報名——終究外族中中國化程度較深,少年即苦學經典的,估計也就屠各劉姓顯貴,眼下差不多已經被裴該和洛陽政權殺光了……

學校才剛開始招生,入學的多為雍州士人子弟——有世家,也有寒門。根據報上來的統計數字,已有學生三十七名,普遍而言,凡寒門出身者多數已經成年,世家子弟則以十六七歲者居多。

因為即便關中的二三流家門,其族內師資力量、學習資源都比較充分,若非慕董老先生之名,未必肯讓子弟去讀這種寄宿學校。而且雖然裴該開始頒行考試制度,世家的仕宦門路仍比寒門為廣——大不了由親朋援引,去洛陽任官好了——且在祖納的關注下,洛陽也已重開太學,距離雖遠,終究是國家一流學府啊,豈是才開張的行臺學宮可比?

若為寒門,則往往書籍難尋,良師難覓,普遍三四十都不能通讀一經的大有人在。且即便學富五車,也未必就能做官,一旦錯過了上次考試,就只能先跑學校來尋求門路啦。

董老先生不打算把行臺學宮辦成初等學校,他認為初級教育,那是各縣各鄉自己的事兒,豈可全都推諉給長安行臺呢?裴該倒是有普及教育的意圖,但因為經費侷促,目前也只能暫依老先生所言。

所以入學考試,主要分為兩部分:一是問經,不求有多麼高深的見解,你起碼得能通讀一經,於其非繁難之處,可以大致講解吧;二是試文,詩賦皆可,要求文通字順,而且書法可觀。兩試透過,即可入學,然後按照水平的高低,分成上、中、下三舍。

下舍而通曉一經者,可升中舍;中舍而能兼習兩經者,可升上舍;上舍品學兼優,乃可望出仕。為了避免學生只是來學校混吃混喝的,學律定得很嚴,且若下舍三年不能升中舍,或中舍三年不能升上舍,或上舍三年不能得到校長推薦的,一律開革。

講課還是按照這年月官學或私學的習慣,只說五經——在裴該的一再要求下,多加了一門史學——分經授課。每日定下課程,午前或午後,由某師於某室說某經,學生不必報名,到時候揣著書籍,提著坐墊,抱著水杯去聽講就是了。坐席有規定,上捨生在前,中捨生在中,下捨生只能坐後排甚至於靠邊兒站。

古時授課,往往先生端坐於前,搖頭晃腦,只是幹講,裴該特意“發明”了黑板和粉筆——用石灰加水製成,彩筆不易搞,白筆則易制——以授董老先生。不過先生既然是坐著講課的,轉身寫板書實在麻煩,所以後來逐漸形成了幾種不同的風格:

一種先生乾脆立而不坐,於黑板前往來踱步,方便板書,導致學生也必須站著聽課——否則就是不敬先生啊;一種先生會預先把自己所要講的重點寫在黑板上,省得到時候再往起站;一種先生會指定某個自己賞識的上捨生,呆在邊兒上,幫忙板書;當然也有幾位先生仍舊按老規矩,教授竟日,不著一字……

此外,先生當然也會給自己器重的學生上小課;學生若前去求教先生問題,先生多半會看人下菜碟——我不喜歡的學生就不教,你自己聽大課,或者找同學問去。

長安學校目前師資力量並不強,但先生數量足夠,校長董景道以下,竟達十六名之多,基本上一天排六到八堂課——肯定在時間上會有衝突,好在學生有限,教室不缺。先生五日一休,其它時間,即便沒排課也都要到校,等著學生上門好解答疑難——大部分情況下,則只是讀書、假寐而已,倒也輕鬆愉悅。

學生的食宿費全免,由學校統一安排,不過少數貴家子弟,還是習慣每日讓家中送飯來,而且隔三岔五便離校別居。此外,裴該還印刷了一批經書——雖說他並不感冒儒學,但基於現狀,前兩年印刷工坊新開,就先刻的是五經之版,所印行銷關中、河南等地,每套價至兩千錢——分發給學生,但宣告只是租借,離校要還,破損要賠。紙張、筆墨等物,學校也免費提供,但有定額,超出部分自己解決。

所以很多窮學生,日常還是慣用簡牘,雖說簡牘本身比紙張價貴,終究拿刀削削,還能二遍甚至更多遍重複使用啊。

裴該來到學校大門前,守吏趕緊跪下行禮,然後就要入內通報。裴該擺擺手,說你別打擾學生們聽課,也不必讓董校長出門來迎,我自己進去就行了。乃將部曲皆留於校外,自己光帶著一個裴熊,負手而入。

他在院中一站,側耳傾聽兩側廂房內的聲音。左面傳出來的聲音頗為老成,應該是先生在授課——“既言兄弟,復言友朋,又雲喪亂既定之後,兄弟反不如友朋,何也?樹之有陰、陽,其果有甘、澀,即便一母同胞,賢與不肖,未必相同。而君子相交,性情投契,反有過於兄弟者也……”

哦,這是《棠棣》,在說詩。

右邊傳出來的,乃是多人齊聲,大概是學生在先生督促下唸書:“士師之職,掌國之五禁之法,以左右刑罰,一曰宮禁,二曰官禁,三曰國禁,四曰野禁,五曰軍禁……”

《秋官司寇第五》,這是禮啊。

裴該心說我自穿來此世,就基本上沒複習過什麼經書,想當年在羯營中蒐集散佚文字,精神頭也都放在諸子、雜家上了,沒想到進了學校,尚能一聽就懂,這記憶力還是很不錯的……哦,不好貪天功為己有,應該是原本這具軀殼的主人,基礎打得足夠紮實。

正琢磨著呢,忽見一名僕役扛著掃帚繞牆而來,抬眼見到裴該,不禁大驚,匆忙跪下。裴該急前一步,按住那人的肩膀,說:“勿放高聲,免驚諸生。”隨即問道:“董校長何在?”

僕役哆哆嗦嗦地回答道:“在後堂……”

哦,老先生在校長室——對於學校的內部環境,裴該自然是清楚的,於是不必引領,便直向後堂而去。還沒到,先聽到董景道的呵斥聲:“汝已入學一月有餘,每日唯在舍內抄經,而不肯聽講——這難道算是向學之心麼?!”

隨即一個年輕的聲音響起來:“弟子報名入學,本為聆聽先……校長教誨,餘皆碌碌,所講豈能入弟子之耳?但不知校長為何不肯開課哪?”

董老先生一直沒有開課授徒,一則因為諸事才上正軌,他雜務冗繁,沒太多空閒時間;但更重要的,他打算先聽聽先生們的課,評定優劣,好分出薪資高下來。實話說裴該塞進學校來的這群先生,多數是各方所薦,不能不用,卻又沒有什麼經世之才,所以學問是有,但多半是死的,沒有自己的見解和闡發,董老先生其實並不滿意。

學校初建,也就只能這樣了,但若讓這票庸人全都拿一樣的俸祿,他實在不甘心哪——還不如省下錢來,再多招點兒學生,或者提高好學生的待遇。

所以那年輕學生說我之所以不去聽課,是等著校長您開課哪,要不是您在,這兒我還不來呢。董老先生對此也無言以對,只好說:“他山之石,可以為錯,難道諸先生所講,都不能入汝之耳麼?”

那學生挺愣,直接回答說:“有若群鴉噪鳴,確實不耐煩聽。”

董景道呵斥道:“休得胡言!既入學校,彼等皆為汝師,若不敬師,豈能名為儒者?!”

那學生忙道:“校長教誨得是,弟子受教了。”

董景道便待命其退下,那學生卻突然間發問:“請教校長,校長以為,如今裴大司馬,究竟何如人也?”

裴該正打算邁步而入校長室,聽到這一問,卻不禁頓住了腳步。

董景道說:“大司馬上奉天子,下逐胡寇,朝廷重臣,國家棟梁,何必多言?”

那學生笑道:“此皆眾人皆知之事也,唯校長曾見過大司馬,是故弟子請問,其人守禮否?好談否?日常所言,出乎五經,還是兼雜老莊?”

“汝此問何意啊?”

“弟子以為,國家之所以喪亂,皆因士人多背儒而向老莊,如王夷甫輩,唯知談空論玄,或逞口舌狡詭,而不明聖人真意。遂至上下失序,諸藩並亂,胡、羯縱橫。倘若大司馬能夠重新整理時弊,始可稱之為國家棟梁也。

“然觀其行,與關中變制,不依先賢之教,不從祖宗成法。固然治亂世須行霸道,然而大司馬所為,是無奈是本意啊?即以新設十二部,並無禮儀之部,留長安年許,而無祭祀之行,如此豈能致君堯舜,且使天下太平?先生於此,又如何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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