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來的腦袋還沒轉過來。
夏翼卻已有了大膽，不，應該說合理的推測。
聖魂大陸中，可沒有到哪裡旅遊後留下一句‘某某到此一遊’的風俗，這九成是玩家留下的。
按兔妖屍體上幾乎散盡的妖氣判斷，它的死亡時間應該在三到四日前，刻的字，大抵也是那時候。
有王者封禁的獵妖場，怎麼還會在獵妖試煉開始前三四日，就有玩家提前進來過？
做到這種事的，只能是系統。
因為喜歡在憐君閣頂吹風，夏翼不小心知道的訊息比較多，再聯絡確確實實是自殺的兔妖，他很快推斷出了四個字：噩夢試煉！
念頭轉動，夏翼閃身離去。
……
周小仙五人很快放下了對‘兔妖自殺未解之謎’的探究，找到了個相對安全些的角落，決定在這裡度過他們的獵妖場第一夜。
在吃了點攜帶的乾糧勉強填飽肚子後，名義上的隊長徐洋又提了些需要尋找水源之類的白給建議。
此後分配人手守夜。
時來見天色差不多了，便借尿遁下線……不然分了他在某個時間段守夜，他再下線擔心坑到隊友。
而下線後，天還未亮，他便拿起手機，跟黑白已然完全顛倒的聖魂大陸玩家們聊天，更重要的是聯絡南門，想辦法與南門小隊匯合。
南門未回覆，他便‘眼饞’起群友，獵妖場經驗超級多，自然提到了那只貌似自殺的兔妖和磊哥。
群裡出現了一會兒空檔期。
【佛法無邊】：“龜龜！墜入噩夢試煉的兄弟們不會變成妖，正在被你們獵殺呢吧？”
時來一愣，細細體會這句話，眼睛漸漸瞪大，兔子就是磊哥？！
他此前只是一直沒轉過筋，畢竟聖魂大陸這‘遊戲’，他們還一直用原本面貌玩著，根本就沒有什麼‘捏臉’功能，更別說換種族。
可現在……好像是啊！
【裘禪】：“我覺得有可能，再難的任務，對於我們來說也只是遊戲裡的任務，哪裡能稱得上是噩夢？但要是變成醜陋的妖族，在一個大號動物園裡生活，還要躲避你們的獵殺……噫！”
【佛法無邊】：“磊哥大概是接受不了，自殺了？”
【嗰傷卟起の女】：“如果是我，肯定也會自殺的……”
【嗰傷卟起の女】：“哦，要是變成美美的狐狸精什麼的，倒是可以稍微體驗一段時間。”
【是時不是石】：“狐狸精不美的，今天我砍了一隻，還會對我們放臭屁，差點燻死我。”
【嗰傷卟起の女】：“你那是黃鼠狼吧……算了。”
【群主】【黑客帝國】：“@是時不是石，如果遇到仍以妖族狀態堅持著的朋友，交流一下。”
【三三】：“噩夢試煉的兄弟也太慘了，想辦法幫幫他們吧。”
時來剛想打個哦字，卻見似乎是剛下線的人間發言了。
【管理員】【人間】：“不能貿然說幫，我們還不知道噩夢試煉的玩家是只需要以妖族的狀態生活一段時間，還是要完成什麼其它的任務，萬一和你們有衝突呢？萬一要反過來獵殺你們呢？”
【三三】：“那樣能幫一下也幫一下吧，目前來看，這聖魂大陸也就我們1000，不，剩下996名玩家了，最好能都匯聚到主世界，多一人未來就多一分力量……”
【沐雪】：“哎？這原來是一個爭霸遊戲嗎？”
【武帝】：“爭不爭霸的，我們也算特殊同伴了，同伴有難，該出手幫一下就幫一下吧。”
【管理員】【人間】：“@是時不是石，如果噩夢試煉玩家的任務是獵殺你們聖院學子，務必不要幫忙，若是必要，你甚至可以親手幫變成妖族的玩家脫離遊戲！”
【三三】：“我日，人間你這也太不近人情了。”
【沐雪】：“我覺得還好…”
【武帝】：“好個屁，你換位思考一下，如果是你……”
時來有些納悶地看著群裡突然爆發的小小爭吵，撓了撓頭，不知該回點什麼，門外他媽媽喊他起床的聲音準時響起，他連忙打字。
【是時不是石】：“@南門道消，我要起床去上學了，你下線給我留言吧，咱倆怎麼匯合。”
燕京，側躺在床上的人間輕嘆一聲，按滅手機。
“就知道隨著主世界的玩家增多，觀念的分歧早晚會出現。”
“沒想到一個噩夢試煉，將這矛盾提前激發了出來。時來的傾向性不用想都知道，那個南門……”
閉上眼，人間陷入深思。
……
此時的南門，正在一雙熊掌下苦苦支撐，岌岌可危。
在三名隊友盡喪，而監察修士不出現的情況下，他躲躲藏藏，誰知那頭玩家熊妖，竟一直跟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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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在他準備下線和時來聯絡的關口，突然出現襲擊他，差點就一巴掌要了他這條命。
等級相近，南門單打獨鬥還真不是對手，他只有三個聖魂，二星劍經，三星伏地魔，五星和事佬，戰鬥中能用上的也就一個劍經。
這妖熊，還特麼會武術……
一個不查，腳下生絆，南門跌坐在地，無奈喊道：“你不要再打啦！同為玩家，何苦自相殘殺！”
五星聖魂和事佬，發動！
故此曲不凡身體比腦袋反應更快，先下意識地收回了熊掌，然後才驚訝地用熊眼打量南門。
“曲不凡，我叫你不凡吧，你可真不凡。”南門沒好氣道：“都把我三個隊友搞死了，還想接著搞死我？你這怎麼回事，A評價隨機分配成熊妖了？還是噩夢試煉？”
“吼～”下意識地吼了聲，曲不凡才想起來自己不能說話，又暴躁地吼叫兩聲，看著南門，猶豫片刻，才半臥下來笨拙地用爪寫字。
“你是玩家？我當然是，不然這麼說話早就被系統遮蔽了。”
“噩夢試煉，無法登出？”
“無法登出？！”
南門驚得嗖得站起來：“那你現實裡……幾天了？四天？”
熊妖點頭。
“你可真行……”南門緩緩咕噥了一聲：“噩夢試煉竟然是無法登出的……不對啊，你應該是可以直接死出去的，你就不擔心你現實裡的身體出什麼狀況？！”
曲不凡沉默了下，熊眼中閃過一絲不堪回首。都‘那樣了’，被一頭母熊……他要是就這樣死出去丟掉聖魂大陸的記憶，怎能甘心？
‘現實沒意思。怪不得兄弟你對那三人死掉沒太傷心，原來是玩家，誤會，能不能幫我做一下X夢試煉的任務？’
寫出這些字，熊妖累得夠嗆，噩夢的噩字難寫，還給省略了。
南門：“任務？”
‘殺三個人，差兩個。’
南門眼睛一瞪：“怪不得，你依依不饒的……不對啊，你不是已經殺了我三個隊友了嗎？”
曲不凡又暴躁地吼了聲。
‘悶死的兩個，沒算。’
“這樣。”南門遲疑片刻，緩緩伸手道：“唉，行吧，看在都是玩家的份上，我想辦法幫幫你！”
一人一熊，握了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