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趙拿著自己路邊造林的成績到學校溜達一圈,成功獲得了校領導的一致鼓勵和支援。
然後他就理直氣壯的提前期末考試了,提前嘛,可操作性還是很大的,反正憑他的記憶力,不需要擔心不會過。
其實真不考試都沒事兒,現在正是適合去西北種樹的好時機,就憑這個理由,學校肯定給他開綠燈。
但是老趙同學很自覺,必須要考——不考試的話,誰還能記得自己過目不忘這樣的本事呢?
再然後,他就可以安心地在家待著,白天躺著打盹,晚上去到處飛。
去西薩看看那片樹林變什麼樣了,然後再沿路看看路邊的樹種什麼樣了——目前沒打算沿著路一直種,都在原來的基礎上,擴大種植面積。
進度也不太快,差不多就行。
白天的話就在家看弟弟,研究太空的秘密,順便處理公司的事兒。
關鍵這廝還連個正經的辦公地點都沒有,結果就是井寬他們有事兒,都得跑老趙家裡來找好他。
井寬這個部門比較特殊,其他人都支援老趙自己管理,一來他是大股東,二來他管事管的少,超然物外的,有什麼問題,別人想求情都找不到他這兒來。
……
這天剛和井寬談了一陣兒,膨大素也跑來了,不過膨大素沒啥正事,他跟著柳清亮呢,累不著他。
這傢伙來是找老趙取經的,想買車,不知道買什麼好。
老趙納悶:“技校裡那麼多修車的,好多老師傅,你隨便一問不就得了,還用問我?再說現在車有那麼多可考慮的嗎?”
“我這不是錢不多嗎?”膨大素理直氣壯的很。“我考慮過了,現在的普桑是最經過市場考驗的,但是也有很多新出來的車,普桑太多了,沒什麼個性……”
“你知道自己沒錢還研究那麼多幹啥?”老趙和膨大素見面只要沒正事,談話都不叫談,得叫懟。
“越是是沒錢的才越研究,有錢還研究個毛線,想買什麼就買什麼,大不了再換。”膨大素理由很充分。“我們宿舍有個車迷,天天泡麵都吃不起,說起車還頭頭是道呢!”
“你就買街上最多的。”老趙給他建議。“別想著追求個性,找那些個有個性的車。你看我的車,萬一壞了找人修都得去定點的地方,而且配件都不好找,有時候還得從原廠家發貨。所以說還是找街頭多的車買,壞了隨便找個師傅都能修……”
“臥槽!”膨大素聽了老趙的話總覺得味道不對。“你嫌修著麻煩,那你怎麼不開普桑?”
“我這車不要錢啊,都是別人送的。”老趙呵呵。“這不是也沒人送我普桑那種檔次的車,要不然我就開普桑了。”
膨大素明白了,被老趙呵呵的差點吐血:“你裝,你使勁裝。”
井寬也知道這倆是真不見外,他也沒見外:“班長說的就對,買車還是買多的。萬一買一路上少的,剛買完幾天店關門了,再過幾天牌子都倒閉了,修都沒地修去,多鬱悶。”
“我這可是人生第一輛車,多考慮一下怎麼了?”膨大素不爽。
井寬拍拍他:“其實老彭你一開始沒必要考慮太多,現在就是買個練手的。人生第一輛車,註定是練完手就要被換的……”
膨大素聞言愣了一下,隨即大怒:“老井你這是安慰我嗎?啊,我的心好疼……”
井寬鬱悶:“我真就說車,沒說別的。你說你想那麼多幹嘛啊?”
因為老趙的關係,這倆現在也熟的很,所以井寬也知道,膨大素的初戀女朋友在外地,倆人只能靠書信聯絡。
膨大素就是這性格,自己‘怒’完了屁事沒有,繼續討論車:“其實我就是打算買一輛二手車,新車我也買不起,也不捨得,買輛能開著跑的就行。”
井寬鄙視他一下:“那你隨便買一輛就好,反正你開的不多,技校那邊的練習車你偶爾開開也沒事兒吧!”
“還是要有自己的車才方便。”膨大素呵呵。“我又不像你,公司都給配車。只能自己買二手的,唉,苦啊!”
“呵呵!”這次該井寬呵呵了。“你就打算買一二手車,還找我們班長來商量,你要不耽誤他這會兒功夫,他就能多掙一輛新車。”
“那我不來的時候,他也在這躺著看小孩兒呢!”膨大素才不吃井寬這一套。“你來有啥正事兒?”
“我來匯報情況,那是公司機密,關係公司發展的大事兒。”井寬哈哈直樂。“我辦公事來的,哈哈!”
“你不懂,我買車這件事,也關係到你們公司的大事兒。”膨大素開始講歪理。“我要有了車,以後有我們的老同學啊朋友啊啥的過來,我就可以去接了,不用麻煩你們班長。不然的話,他去多耽誤時間啊!”
……
老趙懶得搭理這倆閒著沒事鬥嘴的,他看小圖安耷拉個小腦袋被金子帶過來,就知道這傢伙又玩累了隨便找地方一趴睡著了,趕緊上前去接過來。
說起來小孩子的這個本事是最讓人羨慕的,困了的時候不管什麼姿勢都能睡著,站著隨便趴個地方都能睡著,而且只要睡著怎麼翻騰都不醒。
中午的時候柳清影回來,吃飯就是四個人。
井寬和膨大素見柳清影在,倆人就安穩多了,也不鬥嘴了,談著談著,等吃過飯,膨大素就把井寬拉去當參謀,買他的二手車去了。
柳清影見小圖安還沒醒,湊過來就開始鬧人:“我們珠寶公司準備做個好點的廣告,你幫我想想啊!”
“珠寶的我能有什麼想法。”老趙納悶。“這種東西我也不是專業的,得有靈感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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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管。”柳清影就打算耍賴的,抱著他又磨又蹭的。“想嘛想嘛,隨便想一個說來聽聽……”
“等我想想啊!”老趙立刻就範了。
“給你個戒指拿著,讓你有點思路。”柳清影順手從包裡掏出來個戒指。“這個是我設計的,寓意是一對糾纏在一起的鳳凰,中間是它們共同呵護的一顆鑽石,看著怎麼樣?”
“嗯嗯,挺好的。”老趙回答的有些敷衍,沒辦法,他這方面的審美比較欠缺,女人們總是能把這玩意兒講出來無數寓意,在他眼裡就是個造型特殊點的戒指而已。
柳清影也沒在意這個,見他拿著戒指就趴他懷裡膩歪著,也不嫌熱——她從不需要擔心天熱,不是因為有空調,是因為不管在哪兒,有老趙的地方就有涼風習習。
老趙拿了半天,柳清影趴著等的迷迷糊糊都快睡著了,才聽到他開口:“太陽太熱,月亮太冷,所以我只能摘下夜空中,最亮的那一顆星星給你……”
“什麼?”柳清影一愣。
“廣告詞。”老趙說道。“有這句廣告詞就可以,廣告內容可以隨便設計。比如說某個晚上,某人在街頭求婚,拿出了戒指之後,上面鑽石光芒閃爍,接著再說出這段話。或者乾脆直接上文案,做個動畫短片出來,連人都不用請。”
柳清影就開始思索,想了一陣兒問道:“為什麼月亮太冷?”
“湊詞呢,這些細節就不要太在意了。”老趙解釋。“或者換個說法也行……月亮只有一個,還要照耀天下有情人,所以我只能摘下最亮的星星給你……”
“對了,或者還有個場面。比如說一個小夥子抱著鮮花去求婚,然後很多人喊嫁給他,女孩子含羞點頭了,可是這時候小夥兒發現戒指丟了。正著急的時候,這時候流星一閃,他伸手一接,這個戒指出現了。”
柳清影沉吟半晌:“廣告詞聽起來很動人,不過其他的……我先把這句話發給小慧姐她們幾個讓她們參謀一下。”
老趙看她拿著手機發短信,沒吭聲。
主要是想不來別的了,他的心思都沒在這上面,最近他不一隻打主意去星星上嘛,想到的就是和這個有關的。
正想著還有沒有別的好主意,忽然手機響了。
……
不遠處的豆豆聽到手機鈴聲朝這邊一看,迅速跳了起來,跑桌子旁抓著手機給老趙送了過來——這是一隻有眼色的猴子,看主人起身不方便,主動過來幫忙遞手機。
電話是西薩的馬老師打的,現在馬老師其實已經不能叫老師了,因為他從從原來的一把手,變成了三四把手。
當然這三四把手比原來當一把手管的事兒還要多的多,是升職了。
唯一不變的是現在三四把手還是騎驢的,極少數不懂的覺得這為大爺新官上任有些矯情,夠資格配車了都不用,還騎驢,但是懂的人,那就只剩下羨慕了。
馬老師現在辦事風格比當年不知爽快了多少,老趙剛接電話就聽他問道:“小武,今年暑假你還過來嗎?”
“還說不好呢!”老趙不確定。“去的可能性比較大,磊哥柯子小軍他們都結婚,準備旅遊結婚,到時候我估計要跟著去湊熱鬧。”
“沒事就來唄!”馬老師很殷勤,絲毫不因為自己多了‘兩三把手’改變什麼。“這裡現在一年一個樣,今年和去年可不一樣了。總在京城那圈子裡也沒什麼意思,出來走走……”
馬老師騎著毛驢辦事無往不利,工作換了,管的多了,可還是挺清閒。
沒辦法,這裡人好,特別是當地人都太配合自己工作了,有事兒沒等自己出……驢,下面的人就幹脆利索的給辦了,顯得他整天無所事事似的。
他是去年年底前上任的,上來後主管的還是教育,不過多了一項,還管林業——其實本來人家都想讓他管經濟的,知道他京城有關係,想著讓他主管經濟了說不定能拉來什麼好處。
但是馬老師一貫不喜歡管經濟,多年來一直就是如此,不想靠自己後邊的關係,覺得那沒意思。
選林業,是因為他看到當地的沙棘長勢挺好,他怕當地浪費這個好機會,準備自己來幹,等到合適的時機,在這上面做一做文章的。
他發誓,自己真不知道,剛上任什麼都沒幹,居然也會天上掉‘功勞’——正過年呢,突然就有訊息說,在自己管轄範圍內,一個不能長樹的地方多了一片小樹林。
那個護林人他還認識,是一個名字在當地爛大街的叫扎西的小夥兒,當初給他送過驢,後來也打過兩次交道的。
現在馬老師看到什麼他自己覺得莫名其妙的事兒,已經不去追究原因了——都這麼幸運了,再去追究原因,別人都該說他矯情了。
事情傳出去,家裡又打電話問了。
馬老師根本就沒法給家裡解釋,家裡的人都以為他事先知道訊息的,可他真不比家裡人知道的更多。
最終他能解釋的就是,這裡冬天出城都困難,長樹的那地方,他到現在去都沒去過,別說什麼神奇樹林,我連那裡一片葉子都沒見過。
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完全是懵比,這點他最清楚,他是一直等到新聞出來好久,才有機會跑去看了那一片林子的。
看了之後他就明白了一件事,那些媒體上的解釋,諸如什麼因為地勢問題那地方磁場特殊之類的,真的就只是解釋——扯呢,他能過來都是靠的那頭叫銀子的驢帶隊,領著一群騎馬趕牛的人才能來,給解釋的那些人,根本不可能親眼看到這裡的情況。
反正就這麼糊里糊塗的,馬老師自己都弄不明白,怎麼自己就能處處‘躺功’。
總之從來這裡開始,幹什麼都特別順,順的都和小說裡的主角似的——他有時候甚至想過,如果自己找個懸崖跳下去,會不會就學了絕世武功。
有時候自己都不信,和別人更沒法說。
也就只能和老趙這個算是瞭解當地情況,還和銀子有莫名關係的人閒扯,這半年他沒少給老趙打電話閒扯。
……
老趙最終還是答應了馬老師,沒辦法,一打電話就是讓自己去的,還說自己以前種樹離得都不遠了還不去看他。
其實馬老師心裡也明白,當時兩人距離是離的不遠,但是那一段不遠的路,老趙要過去的話,比跑回來京城可費事的多——如果不飛的話。
柳清影這會兒已經和姐姐們商量好了,廣告詞可以用,但是情節的話,老趙倉促想出來的情節有點生硬,她們還要集合一下再重新構思加工一下。
老趙看著她撒腿就跑,鬱悶的沒法。
好在沒多久黃大妮就過來,抱走了剛吃飽喝足的小圖安,讓老趙解放了下來。
等老媽弟弟一走,老趙抬頭看看天……
太陽還挺火辣的,天空也挺藍。
剛才某個人只管點火不管滅,現在老趙火氣大,他想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