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趙回到家給金子元寶弄了點吃的，然後就忙活開了。
騰雲駕霧去開上拖拉機，先去拉了一車泡麵，這玩意兒便宜方便，直接跑廠裡去拉，甩出去兩萬塊錢，車都裝滿了。
再然後跑到鄉間地頭，甩出去幾百塊，又裝了一車白菜一車蘿蔔。
這年頭是這些東西最便宜的時候，三五分錢一斤的東西，一噸不到一百塊錢，但是幾個人又是砍又是拔的忙活大半夜，也就忙活出來幾噸而已。
算算當初種的時候，就算種子是自家的，肥料都是農家肥，那流的汗也不少啊！
人力就是這麼不值錢。
過了這幾年，再以後趕上農產品便宜的時候，都乾脆直接犁地把這些東西當肥料了。
看看雲頭上都堆不下了，其實也沒花幾個錢。
然後才回去帶上金子和元寶，騰雲駕霧飛到西薩。
到了地方先讓金子和元寶去陪花花玩去，不然花花挺可憐的，一個傢伙在這裡，守著兩隻冬眠的熊，沒玩伴兒。
至於老趙當然就開著拖拉機去賣貨去了。
這時候西薩這裡藥材沒有，他打的主意就是半賣半送，為的是等雪化了這些人趕緊去幫自己採藥去。
雪中送炭不過如此，看著東西不值錢，但是送過去，這會就真的足夠讓人熱淚盈眶的。
但是老趙其實可煩，不是煩跑來跑去折騰，他挺喜歡這樣跑來跑去折騰著玩的。
可拖拉機它不行啊，估計天太冷，又扔在野外凍狠了。反正也不知道哪兒出問題了，不跑的時候放著過一會兒就熄火。
這會兒也沒法修，挺麻煩的，趁著有熱勁兒再點火還能打著，可是突突一陣子就就自動熄火。
煩！
所以到了一個居住點就一句話，缺東西就拿東西換，隨便什麼都行，趕緊搬東西，搬完還要去下一個居住點。
於是換的東西就雜七雜八的，不值錢的綠松石紅玉髓一大堆，還有拿一些首飾的，老趙也懂一些，這邊也有類似長命鎖之類的飾品。
這種老趙也不要，都是當傳家寶的東西，有寓意的，自己拿去也用不到這寓意? 要它幹啥。
還有金飾和狗頭金，老趙都沒法說，給他們說這個值錢，他們也不聽。
老趙就發火：“這些不換? 留著當傳家寶了，給我就一文不值? 家裡有別的都行。還有這個貴重的，等雪化了拿城市裡，很值錢的。別耽誤時間，你們還有別的鄉親們等著呢！”
再繼續囉嗦就乾脆趕他們走，這麼冷的天? 再耽誤那些菜都凍壞了。
有病人都懶得多裝樣子，隨便給個藥片什麼的讓吃了就包治百病? 節約時間。
這樣效率還挺高，一晚上忙活下來，跑的地方也不少。
至於說大雪封路什麼的，我高科技? 不解釋? 你們自己想去。
狗屁的高科技? 以前還有人信，現在沒人信了，因為早都沒人問了? 面對他的態度也早就從尊重變成了虔誠。
……
最後去了扎西家一趟，給他們留了一大堆東西。
交待一下可能過一段，要讓他們辛苦一下把銀子給送到那尼去。
扎西這邊幾戶人家當然是一口就答應下來，倒是老趙想了想說道：“大雪封路，恐怕你們不好走。這樣吧，我出去看看。”
一群人也不知道他要看什麼，就裹著大棉襖，看著他轉悠到外邊。
他在看犛牛群，然後看中了一頭比較壯碩的犛牛，主要這頭牛身上還搭著東西，應該是他們常騎的，就伸手拍了拍牛頭：“這頭牛你們經常騎的吧？等去的時候就帶著它去，回來騎著它。”
銀子在旁不滿意，這傢伙成精了，看老趙拍那頭牛就湊過來，低著頭伸著腦子鼻子呼哧呼哧的。
老趙樂呵，也拍了它兩下，當時就它就滿意了，在旁邊開始撒起歡來。
當然不是白拍的，他隨手一拍，對銀子，特別是那頭牛，那好處就大到沒邊了。
沒看那頭牛剛才還木木呆呆的，這會兒就腦袋靠著他，明顯都機靈了不少。
扎西和他爺爺都開始激動起來，雖然什麼都沒說，但是看著他的眼神就愈加不同。
等他一走，這邊幾戶人家都忙碌起來，把那頭牛牽出來，身上的毛都重新梳理一遍，牛角上還綁了綵帶，明顯以後待遇要不一樣了。
……
老趙把東西處理完，回到山谷就準備出發。
花花不捨得，看老趙要走，趁著金子和元寶還沒上去，撒腿撲上來，縱身上了雲頭，抱著老趙不讓走。
老趙摸了摸它的腦袋：“等著吧，以後有機會會帶你們出去見世面的。”
可惜現在不行。
看了看還有點時間，乾脆把三個傢伙都帶到山洞裡，讓它們在山洞裡玩著。
趁著這會兒，他倒是有心情去看看換來的那一大堆東西，這些石頭什麼的他懂的也不多，反正什麼顏色的都有，大多經過簡單的打磨，反正看著挺圓潤好看的。
然後就看到裡面夾雜的點點金色，再一看，這不就是自己不要的那些金飾狗頭金之類的玩意兒嘛！
估計是牧民們趁他不注意放上去的，太忙了他都顧不上，別人拿東西他都是掃一眼，然後就趕緊讓人拿東西，要是真有人不往那放他都看不見，自然也沒注意到人們還多放了不少。
本來打算是幹賠錢生意的，簡單挑揀了幾件他能認識的東西，就發現恐怕還是賺得多點。
花花在他旁邊玩著，他也沒事，乾脆就挑揀了一下。
也就那麼一會兒的功夫，那些好看的或者難看的金塊，就挑出來幾斤。
這還不算一些偷偷放上去的金飾銀飾。
時間不早了，他也沒時間繼續扒拉，正打算走一低頭，發現了一個有點不同的。
然後一扒拉，就冒出來一塊綠色的半透明的石頭，得比人頭大，造型還和一座山似的。
老趙這不怎麼懂藝術的，在看到這塊石頭的第一眼，腦子裡就不由自主冒出來了一個詞：峰巒疊翠。
能讓他都這麼感覺的，那就不是別人那種還需要吹噓講解半天造型寓意的，那得是真的像。
這玩意兒就算再不值錢，這麼大一塊還自帶造型的，那也會變得值錢的。
至於能值多少錢，不需要考慮了。這造型挺好看的，回頭等自家房子修好，這個擺屋裡當擺件好了。
其實腳下這一大堆東西裡能擺的應該挺多，但是這會兒顧不上整理，以後再說吧！
最後總結，這賠錢生意，好難做，怎麼就不會賠呢？
……
辭別依依不捨的花花，帶著金子元寶到家又忙碌一下下，然後沒睡多久，就聽到有人敲門了。
老趙從沒起床這麼快過，瞬間從床上蹦躂起來，三兩下套上衣服，踢啦個鞋子就往外跑。
剛出門，就見到柳清影笑吟吟的站在院子裡：“大懶蟲，太陽都曬到屋裡了，還不起床！還是金子好，知道給我開門，金子你最棒了……”
老趙愕然，自家的狗也要成精嗎？在那邊會開門就算了，家裡的大門還多個程式的，門栓插過去之後，還有個釘子塞住，免得能直接拉回來呢！
不過柳清影的笑容讓他已經忘了其他，趕緊穿好鞋，讓人往屋裡去。
柳清影揚了揚手：“給你帶的吃的，我媽說你自己在家，不定怎麼湊合呢！就讓我給你帶點吃的。”
農村也沒東西帶湯飯，就只帶了些包子和菜，拿個布包著。
這是真把老趙當女婿了！
不過老趙也不差，轉頭就從兜裡掏出來個大鐲子遞給柳清影：“送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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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清影現在看他送東西就遲疑：“這個是……銀的？”
“嗯，銀的，不過也不一定，這個都是當地人自己打造的，不值錢。”老趙說著就拉過她的手。“試試戴上好看不好看。”
本來上面沒那麼亮閃閃的，老趙可是費勁兒給擦拭過的，還用的科學方法，反正是給擦亮了。
說好看也好看，得看品位。這個銀鐲子是寬大寬大的那種，好看不好看因人而異，但是柳清影就一個感覺：“有點沉有點涼，還不如以前那手串戴著舒服。不過倒是挺好看……”
她皮膚好，白生生的手腕上多了一個銀色的鐲子，再加上紅色的衣服，襯托起來就特別好看。
老趙就滿意：“好看就行，嫌沉了就放著，什麼時候想戴就戴一下，換著戴，也不能只戴一樣。”
不值錢嘛，關鍵上面帶著紋路還挺好看的，柳清影就喜滋滋的收下了。
因為吃了丈母孃的早餐，老趙都沒好意思再‘欺負’她女兒，老老實實地和柳清影做了一上午的題。
到了中午他不想柳清影回家吃飯，想帶著去縣裡市裡玩。
於是想了個歪主意，給柳清亮打電話：“清亮哥，中午小影我們去城裡吃飯，咱們一起去吧？”
柳清亮能去才怪，哪有大舅哥跟著當電燈泡的，更何況還感冒著，甕聲甕氣地表示：“我就不去了，你們玩的開心點。”
老趙順勢說道：“那你給叔叔阿姨說一聲，小影中午不回去了。”
柳清亮當時心裡就一個咯噔，硬著頭皮從牙縫憋出來一個字：“行！”
不出他所料，轉頭和老爸老媽說這事兒，當時柳爸就收拾他：“哪有去學習連飯都不回來吃的？還跟著出去跑？這連個定都沒過呢，大過年的跟著人家跑啥跑？你趕緊打電話把她叫回來！”
“我剛都答應過了。”柳清亮委屈的很。“要不我跟著去？”
“那你去。”柳爸哼哼道。
柳媽又開始當和事佬：“年輕人出去玩不是挺正常的嗎？再說人家還喊小亮去了，是小亮自己不去……”
“讓他看著妹妹，他妹妹給人賣了他都不知道。”柳爸不爽地說道。
過年好鬱悶，好想開學啊！
對了，好像自己去也沒學可上了，要實習。
柳清亮心裡無聲吶喊，我現在都是大學生啊，你們能不能尊重點我？
不行，等我開學我就去打工掙錢去，我去京城……
不對，我為啥想去京城呢？打死都不能去京城，要是去那爸媽還不天天拿我和人家比較，人比人氣死人的……
……
老趙可沒柳清亮那麼糾結，帶著準媳婦逛街那多好。
關鍵是柳清影真的不想他花錢再買東西，就如同他想的那樣，溜達了一圈看他這也要買那也要買，就說找地兒玩吧！
老趙當時就表示，那咱們去西邊一座山上玩吧！
在西邊一個縣裡的，市區附近其實都有山，不過那裡肯定人多，咱要去找人少的地兒。
不為啥，圖個清靜。
沒聽人家說嘛，仁者樂山智者樂水。
咱是仁者，樂山。
蘭尾市現在城市裡的景區都沒幾個修的多好的，至於縣城裡的山，那更不用說。
老趙帶著柳清影去爬山，景點門口那賣票的大媽一開始看著他和二傻子似的，等再看到他身後的人，頓時明白了。
這季節一個沒怎麼開發的山上能有什麼景觀，全是純天然的。
不過老趙仁者嘛！
為了這一天他可是籌劃好久的。
這個仁者確實忍的好辛苦，一直忍到半山腰，就厚著臉皮：“累不累，要不要我背你？”
柳清影看他那表情就明白了：“要不抱著吧？”
“那更好。”老趙嘿嘿直樂。
“不累。”柳清影也嘿嘿直樂，然後帶頭往上爬。
真沒什麼遊人，一直到山頂，路上總共就碰到倆扛著耙子的老大爺，估計是來挖什麼藥材的。
柳清影快到山頂的時候挺遺憾的：“要是帶著金子和元寶就好了，它們倆到這地方肯定玩的開心。”
老趙故意不帶的，二人世界要倆拖油瓶幹啥。
出來玩時常會有驚喜的，倆人到山頂才發現，這裡居然有個小……道觀。
因為沒遊人，這裡連門票都沒人要，自然沒開發出什麼其他業務，也就是進去之後裡邊有個經營香火的。
柳清影覺得進來了，要點個香，然後去給人談價格，賣香火的大媽也是道士裝扮，但是一開口說話就暴露了自己身份：“俺們從縣裡進貨，帶到村裡也賣這個價呢！這還是俺給背上來的，你們看這都沒人來，能賣點就行，哪還敢要貴呀！”
柳清影就樂：“你們這道觀都是村裡來的道士嗎？”
“是呀，鄉里給俺發工資才來的，不然誰來這，天又冷，風還大，也掙不到幾個錢。”這大媽太實誠了，實誠的柳清影都不好意思繼續講價。
大媽還熱心指路：“你們去那邊，那邊有牽紅線的月老，旁邊就是個送子娘娘，可靈驗了……”
柳清影瞬間就臉紅了。
老趙就樂呵呵地拽著她去，本來以為她多堅決的，結果半推半就得，還真就去了。
本來他心裡挺樂呵的，還有點開玩笑的心思。
但是看到柳清影雖然紅著臉，還真個很恭敬的給月老和送子娘娘點上香，他就樂呵不起來了。
於是等到柳清影打算跪下的時候，他就捨不得，一把拉住了：“道教不講究這個，心誠就行，站著拜一拜就行。”
心說如果真有神仙，說不定和自己算是同事呢，自己媳婦跪個什麼勁兒啊！
然後他還給柳清影示範，點上香心裡默唸：月老送子娘娘你們好，如果咱是同事，可得保佑我媳婦，如果不是，這大冷天的我們倆上來，你們更得保佑了……
柳清影可比他虔誠多了，認認真真的雙手合十，也不知道心裡想什麼呢，一下子臉都紅了。
老趙看著忽然心生憐惜，籌劃那麼久的小心思，不經意間就煙消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