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凌少最受不了她這幅將人給忽視得徹底的模樣，他也不知道是從哪裡升起來的怒氣，看著顧暖對他無所謂的態度，他真是覺得心裡像堵了塊大石頭一樣的膈應。
“你別以為脫離我，脫離了葉氏就有好日子過，你休想！無論你去哪家公司，我都會整得你身敗名裂！”
顧暖不冷不熱的笑出一聲，夾帶著蔑視的嘲諷，“那你試試。”
葉凌少心口猛地跳了一跳，一股不祥的預感升了起來，密密實實的，籠罩著他連呼吸都困難。
“你又想做什麼？”
顧暖聳了聳雙肩，“沒什麼，就是送你和萊雪最後一樣大禮，你可得收好了，我不容易花這麼多心思來做一場局。”
初春的天氣，即便室內的溫度開得比較高，但風衣長褲的裝扮，竟也使得葉凌少的額頭冒出了一層虛汗。
顧暖就像是欣賞笑話一般，淡淡的掠過他臉上的各種表情，始終平平的勾著唇角，微笑不達眼底，卻冷得讓人周身刺骨。
她知道葉凌少想要從她這裡知道什麼，顧暖偏就不說。
最後在西米米的護持下，離開了工作室。
上車之前，顧暖扶著門框，仰頭望著自己付出了四年的葉氏大樓，鼻翼微張，眼眶裡約莫是紅了。
她含著淚，卻在感覺到溼意的時候，將墨鏡架在鼻樑上，扶穩。
就此一刀兩斷，也挺好。
“走吧。”
西米米轉移她的注意力，“前天晚上，萊邵文約了那部宮鬥劇的負責人見面，兩方吃了頓飯，像是談妥了。”
顧暖一怔，忽然側頭，“萊邵文去談的？”
“沒錯，我已經拿到切實的訊息了，定了萊雪做女主角，男主角是一線明星，還有許多大腕和新生代演員來給她做配。”
西米米是打心眼裡看不上萊雪的，更不待見這種帶資進組，以勢欺壓的做事風格，他說起這件事的時候，嘴角往下壓著，下顎微抬，言語間處處都是輕視。
西米米整理衣服，邊折邊吐槽：“這下好了，你本來就想把那部劇當誘餌，萊雪真的上勾了，等拍出來，她那演技，絕對會拖後腿，再強大的劇情也抬不起來。”
“可那是個大餅啊，你不去把握，我真的覺得挺可惜的……”
顧暖輕著嗓音，呢喃道：“我們得加快進程了。”
“我都給辦妥了，敬茶的時候，安排了狗仔在對面那棟樓裡等著，萊雪那兒，我偷偷的複製了東西進去，再過幾天，就有大瓜爆出來。別老想著這些糟心事，等找好新的經紀公司，立馬開拍仙俠劇。對了，你昨晚說想去盛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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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米米說到最後一句，忽然覺得自己像是終於抓住重點了，立馬抬頭看向顧暖，似乎要從她臉上看出個所以然來。
可顧暖只是說：“仙俠劇首播的時間，最好和萊雪那部劇撞檔。”
“啊？”西米米沒能跟上她跳躍式的思維，“你要正面打擂臺啊？”
顧暖摘下墨鏡，不知道放哪兒，乾脆戴到頭髮上去，正眼落在西米米臉上，有點無語，無語之後，她嘴角的情緒收斂，變得有些猶豫不自信，“盛輝真的沒邀請過我？”
西米米嗯嗯著點點頭，“沒有啊。”
顧暖默了默，眼睛又閉上了，“知道了，我會看著辦的。”
西米米一直都知道顧暖的心思重，這麼多年，好歹他也揣摩到了一些規律，可最近他是越來越看不清楚顧暖了，總覺得她像是瞞著什麼事一樣。
他回過神，想要揪著顧暖問清楚，就聽見她輕微的鼾聲。
累得……睡著了。
發佈會後，顧暖休息了兩天，但也不是足不出戶，她跑到旅遊塔去高空彈跳。
從233米的高度跳下來，自己又驚又怕，又興奮的尖聲叫嚷。
結果在高空彈跳結束，被小船接下來的時候，她身上的帽子和墨鏡早先就脫掉了，現在倒好，還沒上岸就被粉絲給認出來了。
顧暖待在湖中心不上去了，她也不是害怕，還樂呵呵的衝粉絲揮手打招呼，最後還是西米米來把她給拎走的。
她那天，就好像渾身所有的勁全都攢在一個點了，她不光高空彈跳，還玩攀巖，喂鱷魚，反正什麼驚險刺激就玩什麼。
粉絲以為她瘋了，失戀時候這麼極端的放飛自我。
只有顧暖知道，她需要找各種挑戰極限的事情來刺激自己，把什麼緊張啊，害怕啊，驚悚啊，全都在這些事上體驗一把。
體驗過了這是什麼感覺後，她就不那麼慫了。
因為她即將要去幹一票大的。
3月15號……
是她和霍庭初約定好，去找他用肉償的方式，拿代言的日子。
顧暖破膽了之後，仍舊猶豫了再猶豫，糾結了再糾結，擔憂了再擔憂，才有決心翻出霍庭初留給她的私人號碼。
她以為一輩子都不會用到。
等接通的那幾道嘟聲裡，顧暖腦子裡一陣攪緊，說不出太具體的感覺，就是緊張，再有……可能是那麼一丟丟的窘迫丟臉。
就在她將下唇咬得即將泛白之前，霍庭初終於接電話了，“喂？”
顧暖一口深吸的氣卡進喉嚨裡，準備好要說的話全都給嚇飛了，生硬的憋出一句：“我……我是……”
“我知道。”男人低沉瓷實的嗓音，輕輕的從聽筒裡傳出來。
那感覺，就好像是一片羽毛落在心臟上，癢癢的，不自在。
“晚上有空。”霍庭初聲音沉穩，起伏平穩。
可她還什麼都沒說，什麼沒問呢！
隔著電話也能猜到別人的心思？
顧暖咬著手指甲，在客廳裡來回晃悠，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鐘，已經是下午四點半。
“那我……晚上來找你，好嗎？”
“好，地址我會發你手機上。”
“呃……”
這個男人的心是有多大啊，他都不問問為什麼嗎，就這麼把人給引到家裡去……
顧暖怎麼突然有種感覺，像是她被套上了似的？
顧暖用了半個小時的時間捯飭好自己，她沒和西米米說，自己開車去了霍庭初的家。
靠海的一棟三層別墅。
到門口的時候，顧暖翻出手機短信，反覆比對。
南沙灣49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