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不善!
顧暖嘴角的笑意一瞬收攏,面前的兩個男人並不是重點。
很快,她注意到一輛停在路邊的黑色轎車,後座開啟了。
車裡下來一個周身雍容華貴的女人,壓著步子一步步從陰影處走到光亮地界,只是那張臉色,實在算不上好。
“我要是不親自來,你是不是打算就一直躲下去?”
顧暖雙眸裡的神色很快覆了一層薄霜般的冷意,“萊太太,我躲你?”
她故意將“萊太太”叫得諷刺非常。
顧婉華面色一霽,“怎麼不是?搬了家,還藏了一個星期,我只是叫你來出席你姐姐的婚禮,你居然避著不出現!”
要不是動用了人脈,連她都查不到現下顧暖的住所,本來這個地址也是不確定的,她只是抱著試一下的心態,沒想到真的把人給堵到了。
萊雪和葉凌少的婚禮?
對啊,怎麼把這事給忘了。
顧暖攏了一下鬢旁的髮絲,“抱歉,表子和狗的婚禮,我沒興趣。”
“你說的這叫什麼話,越來越口無遮攔了!”
顧暖冷冷的輕呵一聲:“萊太太,嚴格意義上來說,我算是你女婿的前未婚妻,你真的打算讓我這個前任出席你女兒女婿的婚禮?不覺得膈應?”
顧婉華的臉色一瞬陰沉了下來。
就知道顧暖這個刺頭說話不會好聽,可一口一個女兒,一個一個女婿,倒把自己摘得像是個外人,她心裡怎麼會舒服。
“那都是過去的事了,你非得揪著不放?”
這話就好笑了!
“我倒是放下了,可你們一個的非得來噁心我,倒怪起我來了?”
“你!”
顧婉華怒氣上頭,卻在發火之前,抬手在眉心重力按了一下,對身旁那兩個保鏢使了個手勢,“把她給我抓到車上去。”
顧暖一動未動,等那兩個保鏢控制住她的時候,顧暖薄唇微勾,面上一絲凝重的孤傲之色,“怎麼,萊太太,打算用強的?”
顧婉華看了一眼顧暖,路燈光暈投射到這裡,從顧暖身後打過來,成了逆光,她脖頸修長,仰著頭的角度,腮線和下顎好似描摹了一層深重的陰影,將面上的神情襯得愈加的晦暗不清,但一雙清水般的眸子,卻如同夜間水面上反射著流光的粼粼白斑。
顧婉華心下猛地一個震顫。
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和自己的親生女兒,已經疏遠到如此的程度了?
顧暖雖然沒有反抗,但也不順從,她渾身都好似被一根線給緊緊的勒著,只要她用強,毫不懷疑顧暖下一秒就會採用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方式脫困。
顧婉華猝然一陣心驚,慌口將那兩名保鏢給斥退:“鬆開她!”
主人的命令,他們沒有絲毫的懷疑,立馬便把手拿開了。
顧暖得了自由,嘴角的笑意越發的往上走,勾挽著一絲冷冷的弧度,她面色不懼,就那麼一錯不漏的看著顧婉華,那雙眸子有著很深的穿透力,像是淬了毒的刀子一般,扎在人身上很不舒服。
她不說話,卻比說了最狠的話還要傷人。
“明天就是你姐姐的婚禮,我已經查到你明天的行程了,完全可以退掉,空出一天的時間來。”
“萊太太,你調查得倒是清楚。”
顧婉華似是輕嘆了一口氣:“你這性子,若是肯軟一點,何至於我會對你這樣。”
顧暖一句話都沒說。
她不是不曾試過妥協,但換來的,卻是更深的傷害。
她好不容易練出這一身的盔甲,誰也別想讓她脫下來,她以為自己已經百毒不侵了,可每次在自己母親面前,顧暖才知道自己有多麼的弱雞。
萊家的人裡,顧暖始終對顧婉華無法真正的狠下心。
可她換來的又是什麼,帶著保鏢過來,居然強行的要帶走她,這就是一個母親對自己女兒做的事!
“現在你就跟我走,住到家裡去,明天一早賓客便會來,聽話一點,別鬧得太難看。”
顧暖嘴角的笑意僵住了。
腦子裡走馬觀燈的回想起一下不好的畫面,曾經年少時在那棟別墅裡的經歷,對她來說一直都是夢魘。
好多年不曾回去了,她沒想到自己只是聽到這句話,聯想到自己會再一次的跨進那棟房子,反應居然會這麼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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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是不跟你走呢?”
顧婉華眉頭緊蹙,“暖暖,別跟我鬧。”
顧暖往她走了兩步,眼色幽冷的看著她,“你能保證,我住到你家去,你的老公不會半夜來開我房門把我睡了?”
“顧暖!”
顧婉華尖聲斥了一句。
揚起手,巴掌頓在顧暖頭頂。
掠起的掌風刮在顧暖臉上,她有一瞬的恍惚,隨即心下悲涼一片,面上忽然綻放出妖冶的笑來,如同一個傾城的魅惑妖精。
“看看我這張臉吧,萊太太,你男人對我,不會有父愛,只會有下半身的慾望。”
“你究竟還打算汙衊先生多久!”
在顧婉華看來,顧暖始終是個小孩子,她再嫁的時候,顧暖的年紀還太小,父親也剛剛離世,突然換了一個陌生的男人,要她稱呼這個人為父親,心裡會生出抵抗也是有的,可顧婉華沒想到,顧暖為了要抹黑萊邵文,居然這麼多年用同一個藉口強行的扣在萊邵文頭上。
這話的真實性,顧婉華從來沒有去深究過,平時萊邵文連發火的次數都很少,對她也是寵愛有加,對萊雪更是捧在掌心上的,本來顧暖也有著同樣的待遇,可她不光不接受,嘴上還謊話連篇。
她是真的覺得有點疲憊了,也懶得和這個犟脾氣的孩子爭論,轉身往轎車的方向走。
“跟上來!”
顧暖眼尾往後側了一眼,那兩位保鏢跟大力金剛似的站在她身後,將後路給堵得死死的,而且顧暖敏感的感覺到,躲在暗處的還有人。
為了來押她走,還真是下了大手筆啊,居然這麼看得起她!
看來今天這一劫是躲不過了,就算不想去也必須得去。
顧暖閉了閉眼,再睜開,琥珀般的一雙黑眸好似沉到了冰冷湖底的最低端,那抹從眼瞳深處透出來的冷意,讓周遭的空氣都顯得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