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暖又挺了下身板,想要兇巴巴的頂他來著,但是挺起的胸脯才只能到他的腰……
霍庭初:“你不洗澡不換身衣服,打算就這麼和我對話?”
顧暖眉頭一皺,就算不是嫌棄,也聽出別的意味來,“那我該怎麼,化個大濃妝,穿身西服來和你面對面?”
霍庭初實在忍不住薄唇微勾:“那倒不至於,只不過我擔心你現下的形象,想要兇我,怕是氣勢不夠。”
咦!
顧暖低頭看一眼自己,似乎還真是這樣的。
就目前這身打扮,掛滿身的破布,還特麼是泥漿色的布料,臉上還扒拉著灰,是鼻子是眼都糊得看不清了,的確是沒啥氣勢可言,就算再兇悍,那也像是在和暴發戶討債似的。
“那你等著,我這就去處理一下,洗個澡。”
顧暖後退一步,沒忍住多瞥了他兩眼,也就那麼兩眼而已,就被他給逮住問了一句:“用我給你放洗澡水嗎?”
“不用。”
怕自己一個忍不住會生撲了他。
然而,霍庭初也是一個不願意聽話的人,顧暖明明都說不用了,他還是走進浴室裡,親自將水給放好。
顧暖眸光閃了閃,跟過去後靠在門框上,虛著眼睛往裡看。
男人是背對著門口的,白色的襯衫袖口挽起幾番,推至手肘,蹲身在浴缸旁,兩條包裹在西褲裡的長腿有些逼仄了,有種無處安放的視覺感,他伸手進水裡試溫度,一直到浴缸裡的水線到達合適的位置,他才將手收回去。
起身,隨手拿了一塊幹毛巾擦拭手上沾著的水珠。
當他抬頭往門口看來時,顧暖立馬低下頭去,抬手在脖頸後側撓了撓,生怕別人看不出她欲蓋彌彰似的。
“水溫正好,洗吧。“
霍庭初走到顧暖跟前站定,“我就在外面,有事叫我。”
錯身而過的時候,顧暖嘴裡小聲的嗡嗡道:“謝謝……”
霍庭初聽見了,臉色好看許多,聲線也在不自覺間柔和了幾個度:“不用考慮時間,我等你。”
話落,他便出去了,順手將臥室的門給帶攏。
顧暖把自己這一身乞丐裝給扒拉下來,躺進浴缸裡去,舒舒服服的水溫包裹著,漸漸的將她暴躁的情緒給安撫了下來。
但隨即,猛地盯了一眼緊閉的洗手間門,咬牙咕噥了句:“哼,別以為這樣我就心軟了,今晚非要問個清楚!”
有著這麼個念頭驅使,顧暖根本就沒泡多久,連水溫都沒怎麼下去,她便已經洗好了。
在家居服和睡衣還有私服裡猶豫了下,最後還是選擇了私服,長袖衛衣和長褲子把自己給包得嚴嚴實實,故意穿這麼保守的到他眼前。
“霍庭初,我們談談吧。”
她站著,霍庭初坐著。
顧暖自以為頗有威嚴的說出這句話,可在霍庭初抬頭,輕睨而來的一眼時,分明是喜怒不摻的一雙眼,卻把顧暖那點好不容易攥出來的氣勢給盯沒了。
她下意識的便慫出一句:“如果你現在方便的話……”
霍庭初拍拍身旁的沙發,“過來坐。“
顧暖蹙了下眉頭,總覺得就這麼坐過去也太沒面子了,而且距離太近,危險!
稍微思索之後,顧暖索性在他對面的茶几上坐下來,擺出一個大馬金刀的豪爽坐姿。
正要開口說點什麼,四目相對,她隱約覺得霍庭初黑壓壓的視線有意的在她岔開的兩條腿上掠了一眼,她登時覺得腿上生涼,規規矩矩的閉攏了。
“……”這特麼上位者的氣勢啊!
真是壓得她一慫再慫,再繼續慫下去,那自己就不用混了。
“我問你,你和霍怡然到底怎麼回事?”與其彎彎繞繞,不如開門見山,才比較適合顧暖的談話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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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妹。”
顧暖一拍茶几:“狗屁!我要聽內情,內情!”
她沒好意思說姦情,那兩個字用在霍庭初身上,總覺得像是在褻瀆神靈,雖然她的確很想那麼罵,但沒有膽量。
霍庭初:“她小時候是我做主收養的,養在我母親膝下。”
“為什麼收養?”
“認錯了人。“
認錯……顧暖那點火氣,登時就嗝屁了。
這算是什麼理由。
“那你原本要收養的是什麼人?”
聞言,霍庭初抬眸,沉邃的黑眸一瞬不瞬的看在顧暖臉上,“小時候,住在我旁邊的小丫頭,一場意外,我和她失散了,後來我得知,在那場意外之中,她父親去世了,便動了要收養的念頭,尋了許多年。”
尋了許多年,但尋錯了人。
等霍庭初發現收養錯了之後,已經隔了好幾年,況且當時霍怡然在所有人的眼裡的確是個孤兒,沒人會認為那麼小的一個孩子,會和她尚在人世的父母串通起來騙人。
顧暖忽然生出一股感同身受,聲兒都掉了幾個度,“是麼,她父親死了……”
小時候那場大火,顧暖也失去了自己的父親,可她卻沒有那麼好的運氣,還能被誰這麼惦念著,費盡心思的尋到,要收養她。
在當時,也不會有人收養,也無法收養的吧,畢竟她的生母還在呢。
“那……那個小女孩的母親呢?”不知怎麼的,明明是別人的故事,可顧暖卻格外的在意。
霍庭初定定的看著顧暖,那雙黢黑的深眸前,似乎朦朧了一層薄薄的霧障,讓人看不清他眼底蘊著怎樣的神色。
只聲線略低沉了些:“不知。”
事實上,當初霍庭初從來沒有見過顧暖的母親,他們的家相互挨著,中間只隔了一道圍牆,很多時候,小時候的顧暖會讓傭人舉著她,她好爬牆過來找他,每次霍庭初都心驚肉跳的,小家夥圓乎乎的身子,小胳膊小短腿的,真怕摔了她。
後來,霍庭初請求爺爺在圍牆下開了一道小門,並且不上鎖,她什麼時候想過來都可以。
那幾年,霍庭初已經長成了懂事的小少年,自他認識顧暖起,她才兩歲,一直看著她慢慢長大,那幾年裡,也只見過她父親,偶爾她父親和霍庭初的爺爺喝茶下棋,言語間也從來沒有提起過顧暖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