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我衝他做鬼臉他會不會哭？”
“我剛剛已經做過了，他還是在笑。”
“哥，你怎麼能這樣？”
“怎麼了，你小時候我也是這樣的。”
以上是小軍和大兵的對話。
衛國家的臥室裡，整個衚衕的孩子都到了，大人們都在堂屋磕著瓜子聊天。
眼瞅著這年要過完了，都到了準備準備幹活的時候了。
大兵，小軍，思佳，小鋼蛋，四個人圍著搖籃裡的姚一鳴。
這個竹子編的搖籃可是有年頭了，大兵用過，小軍也用過，鋼蛋也用過一段時間，這不輪著輪著就到了姚一鳴這。
這麼一說，眼前的搖籃忽然有一種另人肅然起敬的感覺。
“小孩子不是應該哭嗎，哥他怎麼一直笑呢？”小軍瞅著搖籃中的小寶寶說到。
“我怎麼知道，估計是看見咱們開心。”大兵沒頭沒尾的說到。
思佳在一旁不時的逗著小嬰兒，看見小寶寶笑，思佳就開心到不行，用手指輕輕的碰了碰寶寶的小手，沒曾想，下一秒，小寶寶死死的抓住了思佳的手指，並發出開心的笑聲。
“哥哥你看，他抓住思佳姐的手了。”這突如其來的場面，小軍看著那是又驚訝又搞笑。
思佳也是開心的不行，笑的眼睛都眯成一條線了。
這邊孩子逗孩子，那邊，一群大人圍成一個圈。
桌子上的花生皮已經把桌面給蓋上了。
這一圈人中，有點格格不入的，一眼就瞅到王老師了。
王老師本來不想來，但是思佳非是要拉他來，說什麼，整個衚衕的都到了。
等他到了一瞅，果然黃太爺沒來，這種級別的聚會，請不到太爺是正常的。
雲茹在玲玲屋休息，現在還屬於坐月子期間，在意的東西比較多些。
玲玲去同學家玩，早早的就騎車出去了。
來鳳坐不住，一會兒給大家倒水，一會兒又續上花生，忙忙碌碌的。
“來鳳坐會兒，今兒就是來聊天的，我這還沒機會跟你說句話呢！”大芹招呼到。
來鳳吧水壺放下，擦擦手坐了過來。
兩個人離那群男人還是有一段距離的，大芹把聲音壓低。
“來鳳，你這份學校的工作幹的還行嗎？”大芹問到。
“還行，挺好的，雖然掙錢趕不上國棉廠，但是活兒倒是挺簡單的。”來鳳想了想回到。
“那也能算是穩定了吧！”大芹緊接著問到。
“穩定倒是挺穩定的。”來鳳回到。
“那就好，我這有個事情，行不行的你都聽聽。”大芹先鋪墊了一下，來鳳點了點頭。
“老錢家的大兒子，媳婦帶著孩子走了以後，不是一直一個人嗎，這段時間，到處請媒人說親呢，德旺不是和他大兒子有過交道，所以想著問問你的意思。”大芹說到。
“老錢家的大兒子？就是那個怕媳婦，然後一直掙不到錢，媳婦氣走的？”來鳳反應到。
“那是以前，現在說是有個正經工作了，錢掙得不多，但是能掙到了，最關鍵的是，不在意有沒有帶孩子。”大芹慌忙解釋。
“這……”來鳳心裡有顧及。
“來鳳你想想，要不是好頭，姐絕對不會張這個嘴，怕媳婦好啊，這樣你過門後，什麼不都是你說了算！”大芹勸說到。
“行，那就先見見面再說。”來鳳不好意思的點點頭，眼神卻不時的往王老師的方向看。
“這就對了，女人啊，一個人太辛苦。就這麼說定了，抽空我讓你德旺哥給安排見面時間。”大芹樂呵呵的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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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圍成的一圈裡，德旺硬生生的成為了話題的主導者。
“衛國你得抓點緊，不說別的，大壯這爆破隊幹的比你晚吧，但是人家混的可是真不差，這不過年家裡都買了臺電視，厲不厲害。”德旺時不時的露露自己的手錶。
說話就說話，聊天就聊天，老是一直擼袖子露表，真的是礙著向東眼了，吃花生的動靜那都是咬牙切齒的。
“德旺哥，聽你說，大壯哥又攔了個大活？”向東問到。
“可不是嗎，明天就開幹了，2000的活兒，可不是大活嗎！”德旺伸手比劃著。
“挺好挺好，大壯哥確實是有能力，能吃苦。”衛國怕向東再說出什麼不好聽的話，趕緊的把話茬接過來。
果然被向東狠狠的瞪了一眼。
“大壯兄弟不僅有能力，人還知道感恩，這真沒得說，他媳婦生孩子的時候，我就是找個了接生婆，好傢伙，自己發財的時候還想著帶上我，真不錯。”德旺滿口的稱讚。
向東想來句話懟回去，被衛國眼神示意，又這麼的硬生生的給憋了回去。
不管怎麼說，這個年算是過完了，屬於1990年的奮鬥馬上就要開始了。
忽然，孩子們呆的那屋傳來嬰兒的啼哭聲，那真的是撕心裂肺。
“這這這……怎麼了這是……”小軍第一個被嚇到。
“不知道啊，我們也沒動他啊！”大兵也不知道怎麼一回事。
“哭了……哭了……”小鋼蛋指著搖籃重複到。
倒是思佳，趕緊跑出去，一溜煙跑到玲玲姐屋裡去喊雲茹姨。
“沒事啊思佳，小孩子哭很正常。”雲茹把自己的頭包好，趕緊去那屋。
看見雲茹姨進來了，幾個孩子自覺的閃出一條路。
雲茹檢查了一下尿布，這能不哭嗎，全都溼了。
“沒事啊，我們家一鳴的褲子溼了，哥哥姐姐都不知道是吧！”雲茹邊唸叨著邊熟練的換尿布。
果然，尿布換好以後，一鳴瞬間不哭了，又咯咯的笑了起來。
“比小軍小時候還喜怒無常。”大兵瞅了眼說到。
“那當然，我們還是小寶寶。是不是啊一鳴。”雲茹又輕輕的把一鳴放回搖籃。
在搖籃不遠處有個盆兒，裡面是一堆用過的尿布，這都是衛國一會兒要忙的活。
洗尿布，這個爹可不是白當的。
雲茹離開後，幾個孩子又瞬間把搖籃圍住。
“他的手這麼小，什麼時候才能長我這麼大啊！”小軍瞅了瞅一鳴的手，又看了看自己的手。
“他老是盯著這錄音機幹什麼？”大兵瞅瞅一鳴，又看看一旁的大紅色外殼的錄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