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雪指了指西邊連綿不絕的山脈，“翻過這座山再往西南五百裡就是紅魔角區。這裡是離邊境最安全的地方，連續一個禮拜，會在前面的網紅打卡墓地-尹吾，舉行冥界百年以來最隆重的‘升靈儀式’。”
十萬個為什麼技能立馬開啟，快點說來聽聽。
凌雪可真是和藹可親的老師，不管提出的問題多麼低幼她都說得仔仔細細，沒有一點不耐煩。
所謂‘升靈儀式’就是還沒定級的鬼和‘送陽人’前來確定鬼命屬性和靈力高低的鑑別大會。
全冥界所有的鬼都可以來這裡測試靈力等級，武力高低。
而‘送陽人’、‘通靈人’、‘寄靈人’也可以來這裡交易情報、置換靈氣。
對於鬼來說，靈力修為的純淨會影響戰力，而對於人來說，靈氣的純淨則會影響本命和鬼命的升級。
修煉的時候難免有屬性駁雜的靈氣混入，為了避免靈氣相沖互相抵消，就發展出靈氣置換這麼一項業務。
既然是為期一個禮拜的‘升靈儀式’，那麼每天肯定有不同的主題，凌雪說了許多稀奇古怪的門類，我只對最後一天的萬鬼盛宴感興趣，趕巧這一百年的聚會是在五行輪轉本土舉行，一定不能錯過。
兩人邊走邊嘮嗑。
凌雪還告訴我：
兩界行走的人最初級的本領就是以‘引路人’靈力為圈，小範圍活動，能力強一點的可以來回搬運東西（活的或者死物。）
在這個階段的被尊稱為‘接生婆’。
第二層級可以自由兩界穿梭，不受‘引路人’能力的約束，但活動的時間受‘送陽人’靈氣長短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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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到這個臺階，名號勉強好聽點，叫做‘接引使’。人混到這個地位，通常會被各山頭招攬，前途頗光明。
第三層級可以修煉鬼命法寶，要麼像景明一樣可以變形，要麼像凌雪一樣可以隱形，要麼可以擁有鬼童或者鬼聲；
跨到這裡，就是名號響亮的‘異能官’，可以選擇去將軍府裡落個腳，未來可期。
第四層級可以不受任何限制隨意穿行，無論是在現世界還是冥界，都可以實現瞬移。
尊稱“小聖”。
第五層級就可以寄靈，人身可滅，靈魂永生。可以寄託在任何的生命體上重生。（景明似乎已經屬於這個‘大聖’系列。）
*
聽完凌雪的描述，這才曉得景明的層級之高令人高山仰止，怕是一眼都望不到頭的那種高明。
以前不知道還好，現在知道了，還能像以往那樣對景明大呼小叫嗎？畢竟人家都已經到了‘送陽人’的巔峰。
一想到自己來了冥界就抱住這麼粗一大腿，不得不感慨自個兒‘鬼運亨通’，哼哼哼！
“一共就有這麼五層嗎？”我問凌雪。
凌雪仔細想想，掰著手指頭說，“其實我就是聽說，冥界整個上下幾千年也就有那麼幾個人到了第六層級，叫做‘跨界’！”
跨界，是跨物種，水陸空三棲？還是可以跨時空，去往另外一個世界？
不懂就問，“這又是什麼意思？”
“你問她一個小屁孩怎麼會知道，不如求我？”
這熟悉的欠扁語調！一抬頭，小鬼又是一身火紅，這毛皮大衣和此山野之地很配，比之前的肚兜裙子順眼多了。
“你長個了？”怎麼如今看他，都要抬頭。
小鬼拿眼睛上下量了量我的身高，毫不客氣來了句：“白痴！”
這才反應過來，苦逼的我，重新回爐之後已經是縮小版套娃了。
凌雪見了他，把我護在身後，問小鬼：“你怎麼來了？跟蹤我？”
“哼，”小鬼冷哼一聲，“路這麼寬，這兒的石頭是你家的？”
“那你怎麼不去別的地方，還偷聽我們講話！”凌雪毫不示弱懟回去。
小鬼不理凌雪，斜了一眼我，問：“想不想看熱鬧？”
必須的！
“走啊！”對著這兩位，邀請你倆同去，是我！“你也來看升靈儀式？”
“那有什麼好看的，”小鬼背著手走在前面，對著他的後腦勺，也能想象出他一臉的滿不在乎表情。
“除了升靈儀式，還有什麼熱鬧？”凌雪又不是三歲小孩，怕我被他哄，跟著後面問。
“說了你又不懂，”小鬼反擊的又準又狠，“還以為最高層級是跨界，根本就是愚不可及！”
“說的好像你什麼都知道似的！”凌雪不服氣。
“那不叫跨界，叫熔融。”
心想，這題我會，冬奧會的吉祥物，和冰墩墩一樣的雪容融！
“瞎編亂造！”凌雪仰頭鼻孔衝他噘著嘴。
小鬼沒回頭，大搖大擺往前走，“說了你不懂，愛信不信！”
我拽了拽凌雪的衣服悄悄說，“要不咱倆跟著小鬼去看熱鬧，他是小孩子脾氣，別跟他計較！”
凌雪低聲說：“這可是百年難得的測試機會，當然得去！”
哎，小孩都這樣，特別迫切想把自己分門別類，好勝心也強，肯定是想知道自己是什麼級別，不像我，這麼明顯的弱雞，才不去現場丟臉！
只好對她說：“那你去吧，我跟著小鬼四處轉轉！”
“別讓他把你賣了！”凌雪臨走的時候囑咐我。
害，我靈氣沒有幾口，能賣幾個錢！
兩人分作兩撥，小鬼在路口等著。
“去看什麼熱鬧！”問他。
“那套家庭影院沒怎麼用過，”小鬼說，“你知道怎麼用？”
“這兒有賣故事片的嗎，”我說，“也不知道你們這兒流行看直播帶貨還是綜藝娛樂？”
“直播帶貨有什麼好看的，要買東西直接趕大集不就行了！”小鬼說，“這兒最好看的娛樂就是看他們打架，最近都消停了，也沒什麼好看的！”
小鬼口味還真是刁鑽，看熱鬧就是看戰鬥場面，這一不留神就送命的地界，咱還是少去為妙！
“難道沒有傳說或者歷史劇可以看嗎？”好奇的小眼神筆直的看向小鬼。
他歪了歪腦袋，“最近打擊盜版，又不允許製作發行短影片，要買正版沒注水的需要去綠燈塔最著名的交易一條街-乾坤街轉轉。”
“是不是挺遠的，”就我這小短腿一個來回得多久？要不然下次燒架直升機過來！
“你不是有點靈氣嗎？”小鬼鄙夷的看著我，“使用一招瞬移很難嗎？”
大哥，您站著說話不腰疼，我這剛哪兒到哪兒，自然是很難的。一口靈氣夠我從家門口走到天坑十個來回，可要翻越國境，萬一碰上什麼巡防的鬼怪，豈不又得落荒而逃！
“要不然，等我回去再修煉個一百八十天陪你去？就現在的這點道行，真怕拖你後腿！”
“不嫌棄你總行了吧！”小鬼不耐煩的說。
人貴有自知之明，小鬼，要不你自己去得了！
一臉不情願。
“你邊走邊給我講故事，怎麼樣？”我提議。
“你想聽什麼？”
“你說什麼我聽什麼？”您是見過大場面的，我就不限制主題，您自由揮發就行。
小鬼懶得走了，直接飄在我旁邊，不管我走的快還是走的慢，他都始終離我一米遠的安全距離。
“剛剛你不是想知道修煉的最高層級嗎？看在你這麼聽話的份上，不妨告訴你一個辨認的訣竅，鬼將們修煉的技能凡是兩個字的都是最高系列，比如姓霍的一百年才能用一次的‘祭魂’；
許光擅長的‘燎原’；金光尊者的‘神工’；木匠的‘開天’和土神的‘塑形、龍捲、引魂’！”
“為什麼土神的技能點那麼多，現在出來做戰將的卻是水火兩派？”
“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小鬼這時候說話的口氣是恨鐵不成鋼的恨，“不提也罷，說來就生氣，一百年都過去了，土鬼們也沒站出來個像模像樣能打的。
當年的辛尚瀟灑暢快，法力渾厚，就是因為姓霍的拖累才不幸殞命。
識人不清，交友不慎，到最後塵歸塵，土歸土，誰又記得他！”
“你說的是喜歡穿黃色衣衫的土命將軍-辛尚，在一百多年前的大混戰沒了？”
“李半仙告訴你的？”
才不是，老爸哪兒知道這麼多淵源，不好讓他知道我和姓霍的走這麼近，只好撒個小謊，“啊，聽老爸說起過！”
“騙子！”小鬼毫不客氣的拆穿，“就李半仙那點見識，怎麼可能知道！”
你先詐我！“滿世界小道消息最擋不住，不用有見識，長耳朵就行！”漲紅了臉，嘴硬的反駁他，“你接著說啊！”
“還不是你打斷我，”小鬼雖然不滿，可還是繼續說：“這冥界原本是三皇五帝治理，正統的陰陽五行卻逐漸式微，最近這一千多年進入混戰，逐漸分裂。
可笑的是一個個都想著爭地盤畫地為牢，全然忘了進入‘熔融’之境才是做鬼最高的追求。”
“這‘熔融’究竟怎麼理解？”
小鬼一長串的特殊名詞解釋讓我頭暈目眩，“由晶相變為液相的過程，就是靈力達到一定的層級，五行即可相互輪轉結晶，不再有什麼金木水火土之說，萬物皆可用；
結晶之後經過更深層次的修煉就達到了液相，也就是熔融；靈力由念轉靈，由靈轉晶，由晶轉相，大概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