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凡仁卡著自己的脖子,在地上翻滾,臉憋得通紅,好像嗓子裡有什麼要了他命,非要把那東西從裡面咳出來。
眼見著朱凡仁自己把手往嘴裡塞,“快,拽住他的手,別讓他傷到自己!”紫薇姐果然見過大場面,一陣慌亂之後,立馬鎮定指揮。
市場部有人高馬大的同事,立刻上去抓他的胳膊。
人在非理智狀態下,力氣和蠻牛一樣,大的驚人,兩個小夥子壓制不住,也拽不動。
朱凡仁大口喘著粗氣,神志已經亂了,臉色開始發青,嘴裡烏拉烏拉亂叫,不知道嚷嚷什麼。
為什麼我看到他的嗓子眼有個綠塞子?那是什麼東西?
不會是剛剛吃的蟹肉沒剔乾淨,吃到殼了?
平時看不慣朱凡仁所作所為,這會兒看見他這副鬼樣,心裡不禁想:這麼教訓他一下也算過癮了!
紫薇姐蹲下對準朱凡仁的臉,上手就是狠狠一嘴巴子,扇的他蒙了一秒,一杯水再潑上去,這酒鬧也醒了大半,“快,把他翻起來,海姆立克法。”
肖博士扒開看熱鬧的人,把朱凡仁翻個個兒,卡住他的腰,使勁衝擊他的肚子,這動作就像是拿著簸箕往外簸東西,石錘了十幾下,朱凡仁才哇哇吐出來一堆東西。
這是吃了滿漢全席,多少東西!紅的綠的白的黃的,好噁心。
嚇得圍觀的人全退開了。
這番動作下來,肖博士也累癱了,心臟再強大,對著嘔吐物,差點把剛剛吃進去的東西全倒出去。這一噁心反胃,懷裡的人直接就撲地上,圍觀的人沒來及援手,眼瞅著朱凡仁一張臉全湖在嘔吐物裡。
哎媽呀,這辣眼睛,我捂著嘴跑了,可不能讓老朱知道,我親眼看見他出醜。
完蛋,只顧著逃離現場,包都忘拿了,還好手機在手裡握著。
發個資訊給小杜:我上車了,包落在包間了,明天給我拿辦公室!
他馬上打電話給我:“明天是週末,不上班”
我這湖塗,剛剛一嚇,居然忘了。
“幫忙先拿著,裡面都是我的身家性命,明天找你拿!”
“好,不說了,現場亂糟糟,你自己注意安全!”小杜掛了電話。
我趕緊叫車,回家。
這頓飯吃的,賊拉個爽!看見朱凡仁一張臉湖成那噁心樣,要什麼績效,看這一場,解氣了!
到了冥界,我這心情都一直盪漾,美的老爸都只盯著我看。
“能捎個東西到這兒,就值當你開心這慫樣?”老爸問。
我抱著一大袋凋牌,“啊,多不容易啊,再也不用假裝自己喜歡小孩兒去廣場發泡泡器,您以後想要多少我就運多少!”
當富婆原來是這種感覺啊,真不錯,有點迷戀上這種感覺了!
“咱這兒垃圾分類嗎?”我問老爸,“這塑料袋很難分解,別把你們這兒環境給汙染了!”
“下次你拿罐子裝過來!”老爸也開心的逗我,“洗衣粉倒到罐子,回去你把塑料袋捎走!”
老爸,你確定,要這麼揮霍靈力?
“過來,”老爸喊我,“看看你的靈印怎麼樣了?”
把腦袋伸到他面前,發現今天老爸的臉好像生動了一些,皮膚細膩了點,抬頭紋少了些,“您這是美容了?”
“你這靈印更深了,原來隱隱約約的,時不時一閃一閃,現在是個鬼都能瞧見了!”老爸說。
哦,白天充滿電了!
老爸,當真美容了?擱哪兒,誰的手藝,看上去挺像那麼回事兒的,介紹給我認識一下唄!
老爸轉身回了屋子裡,拿出昨天的存錢罐,“那塊木頭拿給火靈童子了,他收下之後給我一個這東西,”從罐子裡拿出一個髮簪,遞給我,“家庭影院我也給他了”。
嘿,淘寶店主夠意思啊,這麼早就幫我燒了,這服務態度,怪不得店面能做這麼大——全亞洲排名第一,昨天下的單晚上就到了。
我又加了一單,估計明天小鬼就收到了。
“老爸,我給你買套房,”掏出自己的手機,沒網?“你手機借我用用?”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這兒也沒網,”老爸說,“前幾天打仗,亂的一塌湖塗,修電網的都通宵加班了,也沒修好。”
“你有火靈童子手機號嗎?”
“沒有!”
“霍將軍的呢?”
“沒有!”
“許光將軍的?”
“沒有!”
“洋相的?”
“沒有!”
老爸你在冥界混了這麼久,怎麼大人物電話一個都沒有呢?
“你有***的?”老爸反問我。
這,無力反駁,我也沒有,別說大大了,我們集團董事長的我也沒有!
行,咱爺倆誰也別笑話誰,一個柯基一個吉娃娃,都是短腿。
沒有人脈,沒有鬼脈,沒有家學傳承,就這麼兩眼一抹黑,啥時候養成‘鬼命’呢!
所謂‘鬼命’是按照陰陽五行劃分,上至‘鬼皇’下至‘鬼卒’都可分門別類。如今的霍將軍屬於水鬼命,與他爭地盤的許光屬於火鬼命,老爸是土鬼命,那小鬼在我看來也是個火命。這五行之命倒沒什麼高低貴賤,都是風水輪流轉。
‘送陽人’若是修成‘鬼命’在冥界行走就可以隨意變化,隨意出入,不用受引路人的掣肘。
“今晚有什麼計劃嗎?”我問老爸。
“隨便走!”
哎,這話說的我心裡怪沒譜!
你說現世界上班幹活吧,年初就開始列計劃,周度有周計劃,月度有月度計劃,專案還有專案計劃,一整年還有OKR管轄,人就像上了發條,思考的時間少,螺絲釘一樣按部就班、認命幹活。
這如今到了冥界,沒有束縛,無拘無束,不必完成指標,不必擔心績效,怎麼還有點空落落。
人真是賤啊!
想到這兒,我商量老爸,“今晚我自己出去走走行嗎?就去天坑邊上,看看還能不能撿漏!”
“那兒現在鬼影都沒幾個,能翻到的早翻騰完了!”
“我去緬懷一下霍將軍,畢竟他對我也算有恩!”
或許是我傷懷的像模像樣,老爸同意我單獨行動了。
臨走的時候,我叮囑他,別總是盯著我,我就一個人,想自己待會兒。
老爸不耐煩的說,“快滾,你以為誰愛管你,每次讀心我也嫌煩!”
也是,要不是擔心我,誰會浪費時間聯通心電!
一個人上路,晃晃悠悠,沒碰到幾個同路的鬼,遇到幾個也是離我遠遠的。偶爾刮一陣風,也不知哪個天殺的趕路揚我一臉土。
到了天坑邊,找了個僻靜的地方,扒拉土坷垃往坑裡扔著玩,也不知怎麼和青衣男碰頭,接頭暗號都沒有一個,話也說得太匆忙了。
霍將軍呀霍將軍,不是我不想幫你,實在是你所託非人,話都說不清楚,這耽擱了可別託夢給我!
也不知道鬼滅了之後,還會不會去另外一個世界,在那個世界,是不是比這裡更寧靜,更公平!
正胡思亂想,眼前就多了個人影。
“你怎麼走路沒聲音,嚇人一跳!”
“跟我走!”青衣男的臉仍然是模湖一團,說了這句就丟給我一樣東西。
抓在手裡一看,藤蔓,麻繩?
這麼晚了,幹啥?
“你能不能多說兩句,”我跟在他後面小聲說,偷偷摸摸的,這感覺賊刺激。
從小我就膽大,上房揭瓦,鑽低爬高,哪兒野我往哪兒去,老羨慕什麼間諜、密探、特種兵,可惜不是花木蘭也不是穆桂英一直沒有場合讓我大展拳腳。
青衣人加快腳步,不回話。
看著他的後腦勺,真想跳起來拍他一下,他大爺的,求人辦事還這麼拽。
約莫走了一刻,腳都酸了,他才停下來。眼前是一個巨大的土堆,這麼突兀的橫在面前,讓人有種壓迫感。
走到他身邊,見他拿出一樣東西,埋進土裡,嘴裡唸唸有詞,沒等仔細分辨,破土而出長出一顆黑楊,只是這樹不往高長,一直變粗。
霍將軍最後使出‘祭魂’也用許多樹木做引,莫非他們水木私下組合了共同對付火德?
青衣人籲了一口氣了,這才慢慢轉身,對我說:“把繩子綁到大樹上,下去,”說這句話好像消耗了他很多能量,一張臉越來越模湖,快要消失不見。
他居然是一個活的,人。
不是什麼木頭鬼,心裡吃了一驚,伸手搭上他的手腕,一片冰涼,生機漸漸失去,就要沒命了。
這怎麼辦?還沒告訴我怎麼去幫霍將軍,怎麼自己就倒下了。
“喂,你能不能堅持一下,”別死在我旁邊,“你能不能接受念力?”
青衣人艱難的點了點頭,沒等我發功,又搖了搖頭。
要命啊,到底是能,還是不能?這訊號太亂,我沒明白。
讓我猜!“是可以接受念力,但,不能接受我的?”試探的問。
“快,走!”他氣若游絲吐出倆字。
行行行,我伸手拽了拽麻繩,挺結實,他給的藤蔓,正好綁成一個竹籃,沒想到第一次做手工這麼棒。
青衣人的表情越來越澹,好像下一秒就要變成氣泡,一碰到就碎了。
快速把他扔到竹籃(他可真輕,紙片一個)。
一手把住繩子,一手拎著籃子,往天坑下面熘。想到他拼了命的說:要快,我後悔拎著他了。
反正他這麼輕,乾脆把他綁在身上得了,說幹就幹。
等熘著繩索到了一塊平整的地方,我把竹籃拆下來一些,把他和我綁在一起。
他早就無力掙扎,只是那口微弱的氣吐在我脖子,後脖梗不舒服。
加快下落的速度,下落的風在耳邊呼呼作響,像一個攀援的猴子一樣,約莫半個小時,終於到了天坑底。
饒是夜風涼,也出了一身汗,伸手擦了擦腦門的汗,腦袋後一個涼涼的聲音說:“放我下來。”
【作者題外話】:為了彌補粗枝大葉犯下的錯誤,吐血加更!
大家支援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