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我跑回去，“你剛說什麼，耳朵剛才聾了，沒聽到！”
剛剛身後傳來了震天響的一聲爆炸，這會兒耳朵還嗡嗡響。
不過，不關我事的熱鬧不湊，是我的人生法則！
當然，凡事看心情，天上下黃金葉子，姐要是心情好，也是可以彎腰撿幾片滴。
“沒聽到就當我沒說，反正他還能活兩天，老鬼又失敗了！”
“說話能不能痛快點，”放屁了當我沒聞到，這是一個電梯裡呢！
“你讓我說，我偏不說！”
我叫你大爺成嗎？勾起姐的好奇心了，又來這一套，欺負姐打不過你！行，你走著瞧，哪天落我手裡了，有你好果子吃。這會兒只能心裡腹誹，表面笑嘻嘻。
現世界裡練就的這套本領，對著老爸不行，對著不會讀心術的小鬼倒用得著。
想到這兒，我的笑愈發真心了。
話也柔和許多，“好了，你就說給我聽聽，看在咱倆一起看熱鬧的份上，上次看了半截沒有後續，我這幾天心裡跟螞蟻跑一樣，老難受了，你就發發善心唄！”
紅衣小鬼揉了揉衣服角，“行吧，給你看這個！”
他從懷裡掏出行車記錄儀，對，沒看錯，就是裝在小汽車前擋風玻璃上，一邊跑一邊錄影的那個，看著還挺端莊。
“這是老李給我的，”小鬼說，“不過只能用一次！”
怪不得看著眼熟，這是前幾年燒給老爸的那輛勞斯來斯上面拆下來的。
“為什麼只能用一次，質量不好嗎？”我問他。
“這種大火捎過來的東西，不抗用，”小鬼解釋，“注入一次靈力就散架了！”
“哦，”我懵懵懂懂的點頭，“下次我多燒幾種過來，你看看哪種好用！”
說到這兒我才想起來，你是誰啊？沒名沒姓的寄給你的東西你能收到嗎？
“你叫什麼名字，還沒告訴我呢，”我看他擺弄記錄儀，彷佛這是一件多麼心愛的東西。
他停下來，也不看我，輕聲的說：“你就說，燒給紅孩兒！”
能收到嗎？紅孩兒不是牛魔王家的嗎？
“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就算你叫鐵蛋，我也能接受！”
“誰會叫那麼難聽的名字，”小鬼生氣了，“這兒就我一個紅孩兒，誰敢搶我的東西！”
要不折中一下，都燒給老爸，到時候他轉交，反正老爸對這些玩意兒興趣不大。
老爸已經走到前面去了，他應該聽到我的意思了。
“好，聽你的。”別惹孩子，惹毛一分鐘，哄好半天工，不划算。
小鬼把記錄儀遞給我，“開啟！”
睜圓了眼睛，會嗎？我？
乾脆點，成年人，別有什麼偶像包袱，我爽快承認：“不會！”
倆大眼瞪小眼，心裡話同時共振：你也不會！
得，誰也別笑話誰！
“你是用它錄製了整個戰爭場面，”我記得他那天比我還跑得快。
“這兒有一個開關，輸入靈力，就可以開始錄製”，頭挨著頭鑽研這個記錄儀。
所以那天你是一邊給它輸靈力一邊看熱鬧？
拿起記錄儀，看著原本接12伏電源點菸器的地方，有戲。
“靈力輸出太勐了，會把記錄儀燒掉，”我根據記錄儀的使用特性誆他，“現在我對靈力的掌握不太熟練，萬一燒壞了，可就看不了了！”
“你把念力集中在一點，默唸，天地有靈，如意隨行，心裡不要有起伏，靈力自然就會穩定輸出，指哪兒往哪兒送！”小鬼教我。
太好了，我先試試。
“你伸出手，我先試試，”見他不解，“萬一拿記錄儀試，壞了怎麼辦，給你輸出靈力看看夠不夠穩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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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鬼愣愣的伸出手，我集中念力，果然，靈力走成一條細線，從指尖延伸落到他的掌心，好像太細了，粗一點，靈力像是經過引流管，剛才是細管現在換了個粗眼的，均勻的流著。
我果然是個天才！
我試了試各種尺寸的，孔徑從1毫米到5毫米，來回切換自如了，問他；“怎麼樣，行不行？”
見他還呆呆看著掌心！
“怎麼了？”
“沒事，”他收回手，把記錄儀推給我，“你開啟！”
我見他模樣奇怪，像是心裡有事，暗道：老爸，剛剛我是不是做錯什麼了？
老爸回我：你個傻孩子，剛剛送出去那麼多靈力，心慌不慌，氣喘不喘！
我沒事啊，拿著記錄儀站起來，哎，頭有點暈，糟，蹲地上時間長了，低血糖！
好在我就晃了那麼一晃，站穩了，還是一條好漢！
小鬼卻緊張的張開手，明明挨不著我，還假模假式的。
“別把記錄儀摔了！”他見我站穩了，紅著臉說，“你就不能小心點嗎？”
“放一百萬個心，我有分寸。”把記錄儀放到高一點的土坡上，“紅孩兒，放這兒行不行，螢幕還是小，要是有投影儀就好了，再整一塊布，看大電影多爽啊！”我擺弄著記錄儀，對這個大小不太滿意。
果然，送禮想要送到心坎裡，還是得設身處地站一起，往年給老爸燒紙錢，都不知道該給他燒啥東西，這來一趟，覺得缺的東西太多了。
趕明兒我就弄一套家庭影院送過來。
小鬼站著看正好，我坐著看角度也很清晰。
行了，萬事俱備，只欠靈力。
我伸出手，剛想試試剛剛練成的本領，小鬼卻從懷裡摸出一樣東西，遞給我，“用這個！”
“這是什麼？”一個燙手的橙色蠶繭。
“裡面存著靈力，直接裝到記錄儀裡。”
“你還挺聰明的，”由衷誇他，一邊豎著中指輸入靈力一面看錄影確實有點容易分心，動作也絕不優美，“好，就聽你的。”
把蠶繭電池塞好，摁下後退先把錄影倒帶到底，再按播放開關，等待。
一分鐘之後，黑乎乎的，連個雪花都沒有，哪兒有正片。我轉頭問：“怎麼還不開始，這空空的。”
“別出聲，馬上開始了。”小鬼止住我。
畫面實在太小，若不是我這5.3的夜視眼等同藍光高清，還真捕捉不到錄影裡的精髓。
黑暗的天幕一開始有紅色的雲霞，像起了一層火紅色的霧氣。
遠遠的坐在這兒看當時的戰況，霍將軍當真如小鬼所說，差點灰飛煙滅。
巨靈神大小的火鬼站了一排，密密麻麻的火籽把天邊燒紅了，火光照在霍將軍的臉上一閃一閃，濃眉下他的眼神堅毅，冷峻的臉上不見絲毫緊張。
換做我，早一口氣上不來歇菜了。
他抽出一支羽箭刺破指尖，召喚出‘化魂’，並沒有射向火鬼，而是向深淵射了一箭。這深淵原本是一望無際的海水，為了對付第一頭火鬼，海水已經落到了底，不知他射出這一箭有何功效。
耳邊聽得咕冬咕冬的聲音，又聽得呼啦呼啦的動靜。
眼見得天邊那群火鬼揮舞著手臂撲騰著跑過來了，霍將軍拿出摺扇在天上畫出大字，筆走龍蛇之後，天上裂了一道口，嘩嘩落下水來。
“他引了天河水，想撲滅人間烈焰。”小鬼旁白。
“人間烈焰？”我問。
小鬼看第二遍，怕是感受更深，這回成了解說員，“不是告訴過你，最近人間如同煉獄，死的冤鬼特別多，火化後被煉製成了火種，這火種又經過淬鍊變成霹靂火，從前年疫情爆發到如今已經持續將近三年，這源源不斷的火種全都是邪怨化成，這回火神趁著水神勢力下降迅速收攏了部下，想把水神耗幹了！”
什麼？新冠疫情都禍害到冥界了！還引發了水火大戰？
這是災難片提前預警末世要來？不要啊，寶寶我還很熱愛這個世界，更歡喜這個冥界，不想讓這兩界崩塌！
我都沒人間蒸發，這冥界怎麼就戰亂了？
什麼仇什麼恨？火神是誰？小鬼是不是火神麾下？
我腦袋裡一堆疑問。
老爸的聲音卻在我腦海響起：窮光蛋還操著億萬家產的心，瞎忙活！
嗯？老爸你是不是知道太多了，有內幕花絮？
哦對，別打擾我看電影，這麼好看的懸疑片，能不能別給我劇透！背景介紹您倒是貢獻一點，正YY的開心。
老爸，老爸，收到沒有，收到回話。
四聲的‘哼’回我。
行，老爸，我知道了，您又沉默。
“這天上水很厲害吧？”我問小鬼。
那水青雲一般直瀉而下，澆到火鬼身上騰出一陣陣白煙，火鬼被這水撲頭蓋臉的噴下來，統一縮小了一圈，仍然狂奔著過來，這陣勢當真是不怕死。
氣勢洶洶的火鬼穿過一層層的水簾洞，錄影裡的聲音亂套了，滋滋滋，刺啦刺啦，水澆到火上的聲音；嗷嗷嗷，呼呼呼，逃竄的小火苗的聲音；還有咕冬咕冬像是有人喝水的聲音，饒是坐在這裡看，都覺得頭皮發麻，全身冒汗。
可那天河水也慢慢流乾，最終，一滴都漏不下來了。
“溫室氣體導致全球變暖，海平面上升，南極融化，水不是越來越多，怎麼天上的水這麼不經燒？”問小鬼。
他卻盯著錄影，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