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來,當霍格沃茨迎來又一年的考試的時候,天氣已經變得非常悶熱。
和各科老師們的期待一樣,蘭斯幾乎每次都是用最短的時間完成考卷,而準確率幾乎是百分之百。每當筆答考試交卷的時候,那些老師就會慈愛地看著蘭斯。
還有實際操作的課程就更簡單了,看著蘭斯讓一個鳳梨來回打轉後空翻著踢踏著走過桌子後,弗立維教授當場大加讚揚地給了他滿分。還有麥格教授,她苛刻地看著蘭斯將一隻老鼠變成了非常精美好看的鼻菸盒,嚴肅地面容終於露出了一點笑意。
斯內普的考試更不用說了,遺忘藥水的製作簡直是小意思,當蘭斯完了之後,斯內普立即大加嘲諷格蘭芬多們。
當然,馬爾福也不差,可以這麼說,整個一年級的小蛇們都進步非常大,這不得不說是蘭斯組織了好幾場學習會的功勞。
而在上次蘭斯他們的禁林之旅過後,赫奇帕奇變成了第一名,然而好景不長。
斯內普得知蘭斯竟然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被送進了禁林裡的事情幾乎氣炸了,他找麥格教授大吵了一架,指責她不應該在院長未允許的情況下將斯萊特林的學生進行體罰。即使兩人吵得很隱秘,這件事仍然被全校同學都知道了,斯萊特林的其他學生越加的尊敬蘭斯。
上魔藥課的時候,斯內普提出,前兩個做完魔藥的學生將每人獲得五十分的獎勵,於是格蘭芬多只能眼巴巴地看著蘭斯與馬爾福為斯萊特林將那六十分補了回去,還多了四十分。
最後一門考試是魔法史,這意味著他們在考試結果公佈前可以自由的玩一個星期。
蘭斯與馬爾福坐在草地上懶洋洋地曬著太陽,馬爾福給他講那天他看到的東西。
“你是說,你那天晚上看見海格孵化了一隻龍?”
“是的。”馬爾福說,“而且海格喜歡的不得了呢。”
蘭斯皺起眉毛,海格喜歡這些奇奇怪怪的動物他是早有耳聞,可是他是如何得到一隻龍的?
他沒有時間去問哈利,因為馬爾福一直和他在一起。
當知道這件事情有可能與伏地魔有關之後,蘭斯更加不想讓馬爾福與他一起涉險了,於是他裝做自己已經忘記追查這件事的樣子,讓馬爾福放心。與此同時,馬爾福也更加密切的與他在一起,似乎故意讓蘭斯沒有與哈利他們接觸的機會。
直到有一天,蘭斯與馬爾福在休息室裡參加斯萊特林們開的‘考完試派對’。派對一直到晚上十點多,一直不喜歡這樣熱鬧的蘭斯決定先回寢室休息一會。
就在這時,休息室的大門開啟,一個斯萊特林走了進來,在他的身後,蘭斯看見哈利的白色/貓頭鷹海德薇一個展翅滑翔的向自己撲了過來,穩穩地站在了他的肩膀上。
“嗨,海德薇,你是怎麼飛到這裡來的?是哈利讓你來的?”一邊像是和好友敘舊般,蘭斯從它的爪子裡看見了一個細細的紙條。海德薇看見他拿走了紙條,輕聲的叫了一下,順著即將要關閉的石牆縫中飛了出去。
蘭斯左右看了看,馬爾福沒有注意到這邊。他立即回到寢室,開啟了那張紙條。
上面用潦草的字跡寫到:
【蘭斯,我們去詢問了海格,有一個穿著帽兜的神秘男人送給了他那顆龍蛋,並且套出了如何透過三頭犬的辦法。我們去找鄧布利多,卻得知他已經離開了霍格沃茨,現在沒人能夠保護魔法石了,我害怕伏地魔會闖入那裡,所以我決定,今晚九點就去那裡先把魔法石弄到手。赫敏認為我應該通知你一聲,這樣我們至少有一個後盾。我很希望你能夠來幫助我,注意安全。
哈利。】
蘭斯猛地捏皺了那張紙,將它扔在了床上。他看了眼時間,距離哈利出發已經快過去一個小時了,海德薇一定是一直等在石牆門口,直到現在才有人進入斯萊特林的休息室。
蘭斯從床頭拿起魔杖,迅速地走出了宿舍。
休息室和剛剛一樣熱鬧,馬爾福仍然與其他斯萊特林們玩鬧著,絲毫沒有注意到什麼。蘭斯儘可能的小聲在人群之外穿過他們,輕輕地開啟了石牆,走了出去。
黑暗的城堡靜悄悄的。蘭斯的手裡握著魔杖,直徑衝著關著三頭犬的房間走去。他抿著嘴,絲毫不在意費爾奇是不是會忽然出現――如果他真的出來阻撓他,蘭斯一定會給他一個統統石化。
他穿過旋轉樓梯,終於來到那個陰暗的角落,面前就是那扇上著鎖的大門。鎖已經被人開啟了,門虛掩著。
蘭斯伸出手,他剛剛觸碰到門把,忽然感覺有人拽住了自己的肩膀――他轉過頭,魔杖幾乎下意識的對準了那人。
“德拉科?”
站在他身後的,正是珀金色發的少年。
蘭斯皺起眉,他收起魔杖,指責地說,“你怎麼在這裡?你知不知道我差點就誤傷了你了?”
他的魔杖剛剛正對著馬爾福的額頭,以這個距離,就算緊緊是除你武器這種咒語都會很嚴重的傷到人。
馬爾福也陰沉的臉,他仍然有些氣喘吁吁。他將那張紙條扔向蘭斯的臉,怒氣衝衝地說,“所以――你仍然要去參與這件事?”
“他是我弟弟。”蘭斯說,他毫不相讓的看著馬爾福,“而且,這件事事關伏地魔。”
“可……這只是一個假設啊。”馬爾福無力又憤怒地說,“就算他真的回來了,和伏地魔對抗的那個孩子也不是你,你就當這件事和你沒有關係――”
“沒有關係?”蘭斯的雙手放在馬爾福的肩膀上,手指不由自主的用力,“你說這和我沒有關係?伏地魔殺了我的父母,我本來可以有一個正常的家庭,就是因為他我才失去了一切!我絕對不能讓他有復活的機會,我所有的親人都死了,我絕對不能再失去哈利!”
馬爾福清楚地聽見蘭斯的牙在咯咯響,就像是一個頭野獸。
在這一瞬間,馬爾福就明白了,蘭斯的去意已決,而他卻無法阻攔住他。
一股巨大的恐慌蔓延到心頭。
“我也絕對不能失去你。”珀金色發的少年只能蒼白而無力的輕聲說道。
肩膀上一直在用力的手忽然放鬆了下來。
“我知道。”黑髮的男孩剛剛凌厲的眼神消失不見,而是溫柔地看著他。
“我的父親不讓我參與這些事。”馬爾福顫抖著嘴唇,他看著蘭斯,淡色的眼眸充滿恐慌與內疚,“他說――遇到這種情況,我要與你劃分界限,如果我違反他的話,他就會……就會……”
看不得馬爾福露出這副神情,蘭斯不由自主的將他擁入了懷抱,輕撫著他的後背。
“我知道。”他說。他輕輕地放開了馬爾福,雙手扶著馬爾福的肩膀,綠色的眼眸溫柔而堅定的看著他,“在宿舍裡等我回來。”
蘭斯送開馬爾福,他轉過身將門開啟了一條縫,悄聲地鑽了進去。
馬爾福蒼白著臉站在原地,看著蘭斯消失在眼前。他看著那扇門,內心裡湧起強烈的恐慌。他害怕門內的那只三個頭的巨狗,又害怕蘭斯再也回不來。
馬爾福轉過身,他想要離開,腳卻像是黏在了地上一樣不能動彈。
他蹲了下來,痛苦地抱住了頭。
他的眼前閃過了自己父親嚴厲的神情。
“不要把他當成朋友,與他劃分界限。”
“把自己和家族利益放在第一位,明哲保身。”
“遇見重大危險時,要乾脆利落的捨棄掉他……”
馬爾福一遍一遍的重複著盧修斯教導他的那些話。
他回想起聖誕節時,盧修斯將他關在屋裡,一次又一次的重複著這些類似的道理,直到他回學校。他想起盧修斯器重的告訴他,他是馬爾福莊園的未來,他應該站在更高的角度看事情。
馬爾福站起身,他死死地盯著前方,一步步衝著外面走去。
那只狗很危險,而且下面可能會有更危險的機關。蘭斯比他強這麼多,一定都能應付得來,如果他應付不來,就算自己下去也沒有什麼辦法,所以,如果他選擇下去,不僅危險、魯莽,還會破壞盧修斯下達的命令。
馬爾福一遍一遍的在心裡如此對自己說。
當他走到旋轉樓梯上的時候,珀金髮色的少年挺住了腳步。他看著樓梯帶著自己在空中旋轉,抵上了通往安全的道路。
他轉過身,看著那扇常在陰暗角落裡的門。
不知道為什麼,眼睛卻開始發酸。
他想起在禁林時,蘭斯沉穩地看著他,讓他快跑,去找海格。可是如果那個怪物真的是伏地魔,如果伏地魔沒有那麼虛弱,那麼也許當他帶著海格回來的時候,蘭斯就已經是一具屍體了吧。那個時候,蘭斯只是想將自己勸走而已,並沒有真的指望馬爾福會帶著援兵回來救他。
他又想起來在那個寂靜的晚上,蘭斯對他說,你隱瞞著什麼並不要緊,你只要知道,我永遠站在你這一邊支援著你。
一想起蘭斯溫柔又包容的眼神,馬爾福只覺得心都被揪起來一般的痛。
馬爾福的內心都在譴責著自己,這麼好的一個少年,你怎麼能夠這樣對待他,父親又怎麼能夠這樣狠心的對他?!
“去他的家族利益!”馬爾福咬著牙狠狠地說。
他使勁地抹幹了眼淚,當樓梯再次搭在危險的走廊上時,馬爾福毫不猶豫地衝著那扇門衝了過去。
……
十五分鍾前。
蘭斯穿過那扇沉重的門,房間裡,一架豎琴正自動播放著安靜的曲子,而那頭巨大的怪獸就趴在一邊,三個頭都正沉沉睡著,巨大的呼嚕聲帶來了一股惡臭味。
三頭犬的爪子旁邊,一個木質的活板門向上敞開著,裡面黑黝黝的看不見底。
蘭斯沒有多少猶豫,他果斷地跳了下去。
向下……向下……耳邊盡是呼呼的風聲,蘭斯的耳鼓隱隱作痛,鼻尖是從石頭縫中露出的潮溼的味道。
撲通。
十幾秒過後,蘭斯掉在了什麼東西上。目光所觸及之處都是深色的植物,這種植物的藤蔓盤根錯節,就像是蜘蛛網一樣,迅速地纏繞住了蘭斯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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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鬼網?
蘭斯揚了揚眉,他揮了揮魔杖,從魔咒的頂端燃氣了一小團火焰,懼怕溫暖與亮光的藤蔓迅速地放開了他。蘭斯從藤蔓直接緩緩地掉落了下去。
與此同時,蘭斯的心裡隱約有了一個猜想。
他從堅硬的地上爬了起來,拍了拍褲子,打量著自己所在的石頭走廊,只有一邊可以通行。他心裡惦記著一個多小時前出發的哈利,加快步伐向著唯一的道路跑了過去。
走廊的盡頭,隱隱的傳來翅膀的沙沙聲,蘭斯跑了過去,那是一個天花板是拱形的地方,從最上面隱隱的射下來一股光線,無數的鑰匙撲閃著翅膀在空中晃晃悠悠,其中有一把巨大的藍色鑰匙,蔫蔫的低空飛行,有些一瘸一拐的,翅膀上的毛幾乎都被人薅沒了。
面前的這扇古香古色的大門已經被人開啟。
蘭斯不再多加打量,他推開了大門。
和剛剛的陰暗不同,屋裡燈火通明,而且一片狼藉。即使是蘭斯也不得不驚詫的揚起了眉,在他的面前是一副巨型棋盤,唯一站立著的幾個棋子都比海格要高。
棋盤上凌亂的閃落著碎石,蘭斯小心翼翼地跨過那些巨型殘骸,忽然在一角發現了滿身灰塵的羅恩,閉著眼睛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裡。
“羅恩?”
蘭斯彎下腰,他摸了摸羅恩的鼻息,男孩似乎只是暈了過去,額頭上還有一點血跡,似乎是被破碎的石頭砸到了。
蘭斯給他施了一個治療咒語,他確定男孩沒有別的大礙後,衝著棋盤的另一邊跑了過去。
當他穿過一個房間裡的已經昏倒的巨型巨怪,透過走廊看見另一個房間裡放著的是五個形狀各異的瓶子之後,蘭斯終於確定了他剛剛的猜想。
整個迷陣都是由不同的老師設計出來的,很巧妙。可是蘭斯也不得不懷疑,就這樣的阻礙手段連一年級的學生都防不住,還想防住伏地魔?
他走出巨怪的房間,卻看見赫敏倒在走廊裡,他輕輕上前將女孩抱在懷裡,用手指試了試她的鼻息。和羅恩一樣,這個可憐的女孩也昏了過去,只不過――她似乎並沒有受什麼傷。赫敏的手裡握著一個空瓶子,蘭斯拿起來聞了聞,是融火藥,而且是多加了一些讓人能夠昏迷的草藥。
看起來,斯內普特意給想要退縮的人下了些小絆子。
蘭斯輕輕地放下赫敏,他走向放著瓶子的房間,果然,剩下的那五個都是毒/藥,用來前進和後退的藥水已經被哈利和赫敏拿走了。而蘭斯的正前方,熊熊烈火燃燒著阻隔了他的步伐。
蘭斯還在皺著眉頭想辦法,就聽見火焰的那頭響起了男人淒厲的尖叫聲。
蘭斯睜大了雙目,他迅速的揮起魔杖,發出了兩個冰凍魔咒與一個滅火咒,趁著火焰熄滅的幾秒空隙,他飛速地鑽了過去。
“哈利!”
“啊――――!!!”
蘭斯的呼喊聲與另一個人的尖叫聲同時響起,蘭斯抬起頭,他看見站在樓梯上的哈利雙手死死地附在一個男人的臉上,這個男人與他頭後面的臉一起發出了嚇人的凌厲叫聲。
那是……那是奇洛教授?!
奇洛被哈利觸碰到的地方迅速的漲起水泡,然後發乾變成沙塊。即使臉已經看不出形狀,奇洛依舊不死心的伸出手,想要走向哈利,卻從臉到手一步步的變成沙子迅速地,男人保持著舉著手的姿勢跪下,很快就倒了下去。
地面上,只剩下了一件衣服。
“蘭斯!”解決了大/麻煩,哈利轉過頭驚喜的看著蘭斯。男孩的臉髒兮兮的,碧綠的眼眸卻在火焰下閃著光,他興奮地衝著蘭斯跑過來,蘭斯本來微笑的看著他,卻忽然變了神色。
男孩的身後,那殘缺的衣服上忽然出現了一個混沌的陰影,憤怒尖叫著的衝向了哈利。
“小心!”
――幾乎是下意識,蘭斯衝著哈利撲了過去,將他推倒了一邊。那陰影咆哮著穿過了蘭斯的身體。蘭斯覺得身體就像是被一股陰冷可怕的寒流穿過一樣,整個胸腔裡都充斥著陰影憤怒的尖叫聲。他的身體向後跌倒,在昏迷的前一秒,他的頭轉向了哈利。
哈利滿臉的憤怒與驚慌的呼喊著他的名字,蘭斯卻什麼也沒有聽見,他的腦子裡充斥著那陰影的咆哮聲。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倒在了臺階上,頭重重地一磕,卻沒有痛覺。他覺得自己的身體仍然在往下陷,意識陷入了黑暗當中。
“蘭斯!”哈利幾乎撕心裂肺地喊道。
就算剛剛自己獨自一人面對伏地魔與奇洛的時候,哈利的神情都沒有這樣恐懼。
他只顧著奔向自己的哥哥,卻沒有注意到,那團沒有得逞的陰影正憤怒而報復地從他的後背衝來。哈利痛苦地一哼,他感覺那陰影從他的胸前鑽出,咆哮著衝向了出口。
哈利根本沒有去注意它,他只是死死盯著自己的哥哥。哈利的身體一顫,向著前面倒去。
在失去意識的前一秒,哈利抓住了蘭斯的手。
兩個面容相似的男孩,就這樣握著彼此的手,在遠離地面的陰森地下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