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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不敢相信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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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斯在黑色的走廊中穿行著,安靜的城堡裡迴響著他的腳步聲。

他並不確信自己是否真的能夠一路安全的回到斯萊特林,畢竟,這裡離斯萊特林的休息室太遠了,而且,他下了一層樓梯後,仍然還要走過一個長長的、沒有遮蔽的走廊。他就這樣大步向前走著,絲毫沒有隱藏自己的意思。

說實話,蘭斯根本不在意他是否會被費爾奇抓住,他不在乎。

他的思緒仍然沮喪地停留在剛剛與哈利所發生的事情上,他覺得自己弄砸了一切。

――明明知道哈利不會喜歡這樣的自己,他剛剛怎麼會那樣愚蠢而激動的說出了自己的真實想法呢?

簡直太愚蠢了。

蘭斯總是覺得與哈利的相處時間太短,而且,哈利也仍然像孩子一樣率直。他認為,他們都需要時間來成長,現在並不是坦白自己一切的好時候。

或許,如果他剛剛沒有著急反駁哈利的話,他們還不至於讓對方難過。

蘭斯仍然沉浸在自我批判中,他即將走過長廊,就在要拐彎的時候,忽然在安靜的走廊中響起一聲難聽的貓叫,將他瞬間拉回現實。與此同時,對面拐角的牆壁上出現了一隻貓的倒影。

是費爾奇養的那只醜陋的母貓,洛麗絲夫人。

蘭斯無處藏躲,他乾脆停住了腳步,看著那只貓的影子越來越近。

就在蘭斯已經能夠看見這只貓露出的前爪的同時,他忽然覺得有什麼東西蓋住了自己。蘭斯微微轉過頭,卻驚訝地看見了哈利的臉。他下意識的剛想叫他,哈利卻伸出了食指,抵在嘴邊。

這只醜陋的母貓從他們的身邊經過,細長條的貓眼左右掃視著,似乎仍在尋找蘭斯的腳步聲。她一無所獲,最終順著牆角離開了。

兩人都松了口氣,哈利衝他點點頭,現在明顯不是說話時候,所以兩人默契邁開了步伐。

這只母貓預示著她的主人就在附近,兩人悄悄的在長廊中前進著,儘量壓低腳步聲。就在這時,他們前方一間教室的門突然被狠狠的推開,兩人驚得停下了腳步。

很快,一個瘦小的男人像是被別人推了一把一樣,從教室中踉踉蹌蹌的後退著來到走廊,還沒有站穩,教室裡已經走出了第二個男人,他向前一步,動作乾脆利落地掐住瘦弱男子的脖子,將他抵在了牆上。

瘦弱的男人的頭上圍著碩大的頭巾,很明顯是奇洛教授,而另一個男人……

蘭斯倒吸一口冷氣。

是斯內普。

“西……西弗勒斯,我……”奇洛教授慌慌張張的望著斯內普。

“你不希望與我對著幹吧,奇洛教授。”斯內普冷冰冰地說。他的聲音像是一條冷漠又危險的毒蛇,“你到底還有多少秘密小花招,嗯?”

“我――我不明白……”

“恰恰相反,你很明白我的意思。”斯內普嘲諷地、以他一貫威脅人的低音說道,“你有沒有弄清楚,到底應該怎樣制服那只三個頭的怪獸,得到魔法石?”

“西弗勒斯,我請求你……”奇洛教授臉色蒼白的求饒道。

蘭斯只覺得頭髮暈,他還沒從剛剛的變故中恢復過來,就又掉進了一個冰窟,他渾身發冷,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見了什麼。忽然間,哈利的手捂住了他的嘴,他才發現自己的呼吸已經變得急促起來,與此同時,斯內普猛地抬起頭,看向兩人的方向。男人緩緩的伸出右手,像是要抓住什麼東西。

哈利捂著他的嘴,兩人輕輕的向後退。斯內普伸直了手臂,狠狠一抓,卻套了個空。他微微眯起眼睛,轉回頭,繼續惡狠狠的看著奇洛。

“……看起來,今天不是談話的好時機。等到下一次,我們還會好好地聊聊。”斯內普輕聲說。他黑色的眼眸波瀾不驚,與此同時有一種恐怖的壓迫感,“――好好地談談,你到底要效忠於誰,還有關於你的那些秘密小花招……懂了嗎?”

奇洛教授驚恐的大力點頭著,似乎隨時都會哭出來。斯內普冷冷地哼了一聲,他放下一直掐著奇洛脖子的手,整了整黑袍,消失在黑暗的城堡中。

蘭斯站在那裡,連斯內普和奇洛教授什麼時候離開了都不知道。他感到哈利的手撫摸著自己的背,帶著自己離開那裡,他的神情過於恍惚,以至於一路上都像是個行屍走肉般的跟著哈利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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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哈利帶著他走到斯萊特林的石牆面前,哈利拽下了兩人身上的隱形衣,蘭斯才慢慢地回過神來。他甚至沒有道別,就轉過身,敲了敲石牆的一處磚塊,石牆應聲而開,露出了裡面的路。

“蘭斯。”哈利叫住了他。男孩顯得有些猶豫,“至少……我們又多瞭解了一些東西,……還有斯內普,如果能夠揭穿他,也算是一個收穫,是吧?”

蘭斯衝他蒼白的笑了笑,“再見,哈利。”

石牆遮住了蘭斯的身影。

走過過道,穿越休息室,回到寢室,蘭斯一屁股坐在床上,躺了下去。

在黑暗中,他望著天花板上竄來竄去的小流星,只覺得血液在血管裡一點點的變涼,涼得他的忍不住想要戰慄。

他的大腦一切空白。

剛剛看見的每一瞬間,都變成了一隻手,將蘭斯不斷的向著深海的更深處拽去。

他想著那個少言、冷漠,卻又總是用溫柔而堅定的目光注視著自己背影的男人。

――如果他真的錯了,如果斯內普真的想置哈利於死地,又威迫奇洛教授想要魔法石,如果斯內普真的是這樣的壞人,他又該怎麼辦呢?

他不知道。

他不明白,斯內普到底為什麼要這樣做?

他望著天花板上劃過的小流星,視線卻模糊起來。蘭斯胡亂的用袖子擦著眼睛,直到眼睛火辣辣的痛,再也流不出眼淚來。

蘭斯蹬下鞋,雙手抱膝坐在床上。

不理解他的哈利,隱藏著什麼事與他相處彆彆扭扭的馬爾福,還有一面對自己要出遠門,卻又在深夜的城堡裡威脅人的斯內普……

蘭斯有些痛楚的雙手抱住頭,暴躁地用手指撓著頭髮。

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三個人都各自與他產生了不同的問題,他卻只能像是一個無助的孩子般什麼都解決不了。那種無能為力的感覺纏繞著他的身體和心臟,似乎在時時刻刻的提醒著他,他有多麼的無能。

這時,蘭斯才感受到整個房間是多麼的空曠。

他望向珀金色發少年整潔的床鋪,發現自己是如此的想念他。

……

再次睜眼時,已經快中午了。

蘭斯艱難地從床上爬起來,活動了一下全身僵硬的關節。他一邊向左右動著頭,讓頸椎發出咔咔聲,一邊撫摸著隱隱作痛的太陽穴。

昨天晚上的一切都像噩夢一樣纏繞在他的心頭,哈利討厭他,和斯內普可能是一個壞蛋,蘭斯不知道這兩個事情哪個更嚴重,總之兩個疊在一起,已經是一個非常糟糕的事情了。

不過也有好處,昨天晚上遇到斯內普的事情,讓蘭斯覺得哈利的事情沒有那麼壞了,因為他現在所有的腦細胞都放在了斯內普和昨天晚上他和奇洛教授的對話上。

首先,斯內普肯定與魔法石這件事脫不了關係了,現在看來,奇洛教授恐怕也參與其中……斯內普說奇洛的‘秘密小花招’,所以……斯內普認為奇洛可能有能力穿過三頭犬,而且很有可能,三頭犬之後還有其他關卡。

無論怎麼看,斯內普都是威脅人的那一個。

這麼多年來,蘭斯從未看見過男人露出如此冷漠可怕的一面。可是為什麼呢?為什麼斯內普想要得到魔法石呢?

蘭斯頭痛的皺起眉,一想到斯內普有可能是一個壞人,是有可能想要謀害哈利的人,他的心就痛得不能呼吸。

可是,就算假定斯內普想要偷拿魔法石,他為什麼要在魁地奇比賽中害哈利呢,這不是多此一舉嗎?蘭斯相信如果斯內普想要害死一個人,他完全有能力用更加隱蔽的方式來實施謀殺,不管是下毒,還是用更加沒有痕跡的魔咒都是更好的方法,何必要在大庭廣眾之下呢?而且,就算是斯內普真的腦子一抽非要這樣做,就以斯內普的水平來說,哈利現在已經躺進醫院了,不可能出現這麼大的失誤。

整整一天蘭斯都獨自呆在臥室裡,連飯都沒有吃。

他不想走出斯萊特林的地盤,他甚至不敢去問斯內普,就怕斯內普會真的承認這一切都是他做的。他也不想見哈利……他們昨天的爭執只引出了兩人之間更大的問題。

蘭斯的心情第一次這樣差,等他在渾渾噩噩的心情中恢復一些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

看著時鐘一點點的走向九點,蘭斯抿著嘴唇,目光陰沉地盯著時鐘。終於,當時間走過九點的時候,蘭斯下定了決心,他站起身來,走出了寢室。

這個時間已經接近宵禁了,走廊裡沒有多少學生。按照昨晚的記憶,蘭斯一步步的來到了那間放著鏡子的門前。

他推開門,那面巨大的鏡子仍然放在角落裡,有一種沉重的歷史感。灰塵在窗外月光的籠罩下翩翩起舞,蘭斯輕輕地關上門,來到鏡子面前。

剛開始,鏡子顯示的是他自己的樣子,很快,鏡面開始變化,幾年後的青年蘭斯與斯內普、馬爾福和哈利三人一起出現。

他面色陰沉的注視著鏡子裡那個從容又鋒芒畢露的自己,沒有多麼開心,倒像是看著一個討厭的人。

“我以為――以你的性格,是不會再出現在這面鏡子之前了。”

蘭斯一愣,他猛地抬起頭,向後看去。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霍格沃茨的校長阿不思?鄧布利多。

這個有著長長白胡子的老人,正站在他身後不遠的地方,溫和地注視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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