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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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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斯似乎一天比一天好了起來,可哈利心中仍有許多疑問。

不說蘭斯,就說哈利……他僅僅是經歷了塞德裡克的事情,便已經給他造成了巨大的創傷。短短這段時間過去,哈利內心底的那個巨大的傷口,至今仍然都沒有癒合。而蘭斯受傷的事情更是讓他產生了更大的陰影。哈利都這個樣子,經歷了那麼多事情的蘭斯又怎麼會恢復到和過去一樣好呢?

很多學生和教授看到他好轉,都很高興地離開了醫院。鄧布利多也終於能夠從醫院脫身,去做這幾個星期耽誤的事情。

哈利也去探望蘭斯過幾次,卻仍然發現不出什麼端倪。雖然有時候蘭斯的精神不怎麼好,但是他對其他人不管是說話還是語氣,都看起來真的和以前一樣了。

但問題就在這裡,蘭斯和以前一模一樣,才是最不正常的,不是嗎?

所以即使蘭斯看起來正在痊癒,哈利也並沒有感覺特別的開心。與之相比,德拉科就顯得心情好多了。哈利倚著門框,看著德拉科哼著歌收拾東西,忽然覺得,這個人挺傻的。或者說,盧修斯和蘭斯把他保護得這樣單純。這麼想,哈利又有點嫉妒他。

一個人從小被保護愛護著長大,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呢?哈利想不出來。

“波特。”就在這時,哈利聽到有人喊自己,他轉過頭,正好對上了麥格教授的眼睛。

“教授。”

“鄧布利多校長讓我提醒你,你該回家了。”麥格教授說。她看起來心情也不錯,語調都沒有在霍格沃茨裡時那麼嚴肅。

“那不算是我家。”哈利低聲嘟囔道。

“波特,我知道麻瓜有的時候讓人十分頭疼。”麥格教授說,“但你別忘了,你必須在那裡住到成年。”

“我不明白,如果我需要血緣的保護的話,我應該和蘭斯待在一起啊。”哈利道,“我們是兄弟,難道不比我和姨媽的血緣關係近嗎?”

麥格教授注視著哈利,微微地嘆息一聲。

“我現在需要忙的事情已經足夠多了,你能不能不要再讓我費心?”她疲憊地說,“如果有問題,等開學去問鄧布利多吧。”

哈利張了張嘴,他本來想說,他可能也需要幫助……他從那天晚上到現在,都沒有一次睡實過。塞德裡克和蘭斯像是兩座大山一樣壓制著他,讓他喘不過來氣。

可是最後,哈利卻什麼都沒有說出來。他點了點頭。

“好,教授。”他說,“我明後天就回去。”

麥格教授的眼眸深深地注視著他,她伸出手,緩緩地拍了拍哈利的肩膀。

“我知道這可能有點不公平,但你得變得更堅強起來,哈利。”她說,“你現在的感覺,恐怕是蘭斯這十年來每一天所經歷和承受的。他現在倒下了,你不能再倒下。”

麥格教授很少叫其他人的名,現在她叫了他哈利,卻是在這種情況下。她蒼老卻抖擻的目光注視著哈利半響,這才離開。

哈利看著她的背影,知道女人的袍子也從走廊的拐角消失,他這才看向屋內的德拉科。

“我明天走,但是我會早點回來的。”

“太好了。”德拉科正一臉嫌棄地抖自己的袍子,聽到他的話,淡金色發的少年轉過頭,揚了揚眉毛,“最好你們走了,他就不得不見我了。”

“對啊,他為什麼到現在都沒有見過你呢。”哈利雙手環胸,也有點疑惑,“難道他不記得你了?”

“那些都是無所謂的事情。”德拉科懶洋洋地說,“只要他還活著,怎麼樣都好。”

“真看不出來你還是個這麼專情的人。”哈利嘖嘖道。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空氣中的氛圍都比之前要輕鬆許多。

“你怎麼不用咒語?”哈利看著德拉科一副從來沒有幹過活的小少爺模樣,吃力地收拾自己的衣服。

“波特,你是不是忘記了,我們在校外不能使用咒語?”德拉科翻了個白眼,“除了蘭斯,我還沒見過其他學生有特例過。”

“他為什麼是個特例?”

“魔法部特批的。”德拉科放下衣服,回憶道,“他在五六歲的時候就拿到了魔杖,開始學習咒語。福吉親自批准的――其實要我說,我覺得他對蘭斯有愧,所以蘭斯的那些條件,他全部都答應了。”

“怪不得他的水平那麼好。”哈利喃喃道,“他拿魔杖到現在幾乎等於一個霍格沃茨學生在校的時間了,他又那麼聰明,所以才比很多高年級的學生好。”

“很多?”德拉科輕哼道,“要我說,他就是現在整個霍格沃茨最優秀的學生,沒有之一。”

哈利看向他,神情有點無奈。

就在這時,哈利聽到有腳步聲傳來。他轉過頭,看到納威走了過來。

“你好,請問德拉科?馬爾福在嗎?”納威有點怯怯地問。

德拉科抬起頭,“怎麼?”

納威看起來對他很拘謹,男孩低下了頭。

“蘭斯……蘭斯說想要見你。”他小聲地說。

德拉科眼睛一下就亮了起來,他站起來就要離開,又折回來將袍子穿上,亂扔在一旁的魔杖也好好地掛在腰間。又衝著鏡子抹了抹頭髮。

“我的眼袋是不是有點重?”他指著自己的眼睛問向哈利。

哈利嘆了口氣,又起了惡作劇的心情。

“的確有點重。”他壞心眼地說,“如果你什麼都不穿的進去,估計他就不會注意到你的眼袋了。”

德拉科白了他一眼,耳尖有點發紅。

“以後說不定你也要管我叫哥哥,你還是老實點吧。”

哈利……哈利覺得自己中了箭。

懟完了哈利,德拉科這才哼著歌,心情愉快的離開了房間。

哈利和納威互相對視一眼,哈利聳了聳肩膀,“談戀愛了不起嗎?”

納威忍不住也笑了。

這一邊,德拉科一路腳步輕鬆地來到了蘭斯的病房前,面對著關閉的房門,德拉科卻有點猶豫了。他在門外輕輕地吸了口氣,這才伸出手,推開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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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無聲的開啟了,德拉科緩緩地走了進去,只見偌大的病房中,蘭斯的病床在房間深處。他看到蘭斯躺在床上,繃帶纏繞到他的胸膛。

幾個星期而已,蘭斯看起來瘦了許多,在寬大病服下,更顯得他的鎖骨消瘦、下頜沒有一絲多餘的肉。黑髮少年半側著頭,靜靜地看著窗外。白色的輕紗被風吹起,窗臺上的鮮花花瓣輕輕地抖動。

這一刻,他們彷彿回到了十年前。德拉科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他注視著蘭斯,看著他躺在陰暗之中,卻面朝光明。他的臉上沒有表情,眼眸中卻閃動著細碎的光亮。

他在蘭斯的身邊坐下,卻無法打破蘭斯的寂靜。

直到蘭斯緩緩地轉回了頭,看向他。

光亮消失了。

他的目光那樣冷淡、疏遠、以及……陌生。

“德拉科。”蘭斯緩緩地開口,他的嘴角微勾,聲音卻帶著疏遠的冷然,“好久不見。”

德拉科躲開目光,在這樣帶著威壓和距離的目光下,他有點無措,以前蘭斯從來沒有這樣對待過他。他看到旁邊桌面上的水果和水杯,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

“你想喝水或者吃東西嗎?”他的聲音甚至帶著討好。

蘭斯只是靜靜地注視著德拉科。

“你知道我的記憶並不全,對吧?”他淡淡地說,“我還要感謝好心好意的鄧布利多和其他學生,幫我湊起了一個嶄新的記憶。”

“是的,我知道,沒關係。”德拉科低著頭,用刀割下蘋果皮,他的動作太不熟練,似乎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割到手指。蘭斯目光沉靜地注視著他。德拉科低頭說,“不管如何,你能過醒過來就行,就算你記不起來……”

“把那愚蠢的東西放下,德拉科。”蘭斯打斷他,他冷淡地說,“我要你看著我,認真聽我說話。”

德拉科放下刀,看向蘭斯,灰色的眼眸有些無辜和迷茫。

“你說。”

“我並沒有忘記什麼。與此恰恰相反,因為我的腦子裡有不同人對我的過去的記憶,這讓我看待過去的時候,多了一個角度。”

蘭斯收回目光,他看向天花板,似乎在回憶。他的嘴角勾起,輕笑起來。

“這讓我開始反思很多事情。”他笑容收斂,冷然道,“比如,我們兩個的關係。”

“你是什麼意思?”德拉科疑惑地問。

蘭斯看向德拉科,綠眸如深潭般不見底。

“我覺得我們兩個在一起,是一個巨大的錯誤。”他冷淡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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