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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埋葬眾神的地方 第一百五十七章 可望而不可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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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北羽的雙眼被金色海水浸潤之後,一座影影綽綽的宮殿悄然出現在了北羽的視線裡。而且北羽的周圍也不再空無一物,一條條色彩斑斕、形狀各異的大魚就好像憑空出現的一樣,在北羽的身周自由自在地遊弋著。

看來自己的運氣還真是不錯,又一次賭對了。北羽在心裡暗暗想道。那麼下一步估計就是要想辦法進入遠方那個宮殿模樣的建築了吧。在活動了一下自己的四肢之後,北羽發現這種身體和水完全接觸的感覺好像也沒有這麼讓人難以忍受。最主要的還是他的實力已經今非昔比,有九級戰兵的實力做靠山他的自信心無疑又一次回來了。

於是,北羽認準了宮殿所在的方向,開始了他人生第一次的水中探險。雖然那座宮殿的模樣已經隱約出現在北羽的眼中,但是曾在大山裡打過獵的北羽清楚,很多時候眼見未必為實。所謂望山跑死馬就是這個道理,很有可能視覺上感覺目的地距離自己很近,但實際上卻要花費很久很久的時間才有可能抵達。

不過因為北羽在入海之前吸入肺裡的那一口氣已經消耗得差不多了,所以即使他的實力可以讓他在沒有氧氣的情況下在水裡堅持很久,可他終究還是不能一直待在水裡。於是,北羽開始加快速度,向著那個不知道還有多遠的宮殿拼命遊去。

一路上,北羽倒也不寂寞。和剛剛空無一物的海底世界不同,此時的金色海洋裡明顯熱鬧了很多。從小在大山裡長起來的北羽哪裡見過這麼多海洋生物,而且它們大多都是色彩斑斕,樣子極為好看。一時之間也激發了北羽的童心,只要不是偏離自己的預設方向太遠,北羽都會想辦法去追逐一下身邊的大魚。可惜的是,這些海洋裡的精靈一個個滑溜無比,以北羽那半吊子的游泳水平根本連人家的邊兒都挨不上。搞得北羽只得望大魚而興嘆了。

就這樣,北羽一直向著宮殿的方向遊著,沒有片刻的停歇。可是,那個宮殿的身影仍然顯得異常的飄渺,就像是一個海市蜃樓一樣佇立在遠方。開始的時候,北羽倒也沒當回事,畢竟以他的經驗那個宮殿距離自己之前的位置確實挺遠的。可是,當他把自己體內的氧氣全都消耗乾淨,只能依靠體內的生命力來進行內迴圈的時候,他突然發現了一個問題。那就是,那座宮殿在自己眼中的大小好像從未發生改變。

本來北羽還有些不確信,於是他開啟了自己的超常視力。結果發現,即使他不斷調節自己的超常視力,那座宮殿仍然沒有絲毫的變化。就好像他眼中的宮殿只不過是一個幻境,只可望而不可即。

這一發現讓本來有所希望的北羽的心情再一次陷入了谷底,他萬萬沒想到自己一直奉為目的地的宮殿竟然只是一個消耗自己體力的幌子。可是,如果這座宮殿不是金老讓自己進入這片海洋的目的地的話,那還有什麼可以作為自己的目標呢。而且,現在更為關鍵的問題是自己該如何離開這片金色海洋呢?眼看著自己在水中還能夠堅持的時間越來越短,此時北羽一向臨危不亂的心態開始發揮了作用。

他明白既然金老肯讓他下來,就不會留給自己一個十死無生的局。那麼,這個局的一線生機究竟在何處呢?是自己身邊一直遊弋著的大魚,還是這金色海水本身,抑或是那座宮殿實際上是真實存在的,只不過自己沒有找到合適的方法靠近……種種念頭開始在北羽的腦海中如同過電影一般地快速篩選著,最後北羽的腦海裡一共定格了三種解決方案。

想著腦海中的第一種解決方案,北羽一直向前的步伐不禁停了下來。然後,他整個人突然異常痛苦地顫抖起來,幅度之大好像抽了羊角瘋一樣。緊接著,他的兩

腿一蹬就一動不動了,看上去就好像北羽剛剛因為缺氧整個人再次溺水而亡一樣。而此時在北羽身邊遊弋著的大魚好像對於北羽的這一番表演視而不見一樣,繼續著它們不知疲倦地旅程。

足足過了半個時辰之後,一頭渾身泛青,呈菱形的寶石狀鱗片覆蓋全身的大魚才像一個好奇寶寶一樣小心翼翼地接近北羽的身體。它偶然間呲起的鋒利牙齒暴露出這條大魚顯然不如它表面上看起來這麼溫順。

只見這頭大青魚先是用它的腦袋小心地碰了一下北羽的身體,然後瞬間就一個擺尾遠離了北羽的身體,好像生怕北羽是假死一樣。可是,北羽的身體只是無意識地晃了晃,然後就繼續保持著之前的姿勢在海里漂浮著。見到北羽好像真的沒有意識了,大青魚卻仍不放心,這回它卯足了力氣向北羽的身體撞去,直把北羽的身子撞出去了好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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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來說,它的敵人們都會被它這有力的一撞直接撞得七葷八素了。所以,如果北羽真的是裝死的話,也肯定會在它這一撞中露出破綻。結果,北羽在轉了幾圈之後仍然沒有一點兒動靜。這一回,大青魚總算是放心了。只見它呲著它滿口的獠牙,一個擺尾就追上了剛剛被它撞出去的北羽。同時,張開它的血盆大口,好像想要從中間把北羽撕成兩半一樣。

就在大青魚的兩排利齒落下的千鈞一髮之際,一直沒有動靜的北羽就好像一道彈簧一樣。腰間瞬間發力,直接將自己的身體送入了大青魚的嘴裡。然後,他閃電般地一個鯉魚打挺,直接用自己的身體撐住了大青魚想要閉合的大嘴。整個人就好像一根木棍一樣卡在大青魚的嘴裡。

而一向無往而不利的大青魚怎能想到自己居然會在這麼一條小陰溝裡翻了船,於是它開始不停地劇烈晃動起來,希望能夠把卡在自己嘴裡的北羽給甩出去。可惜,一直在算計這條大青魚的北羽又怎麼會給它翻盤的機會呢?只見北羽就好像一根定海神針一樣,牢牢地卡在大青魚的嘴裡,讓它欲生欲死。

在掙扎了好久之後,大青魚的體力好像也都消耗完了,可是它嘴裡那個可惡的人類仍然牢牢地卡在他的嘴裡。認識到單靠自己一個人的力量是無法改變自己的命運了,大青魚只好無奈地甩了甩頭,然後向著一個方向遊去。見到大青魚終於放棄把自己甩出去的念頭,並且開始朝著一個方向遊去。同樣有些體力不支的北羽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這就是北羽的第一個想法,他希望能夠藉助這些海洋精靈的幫助來抵達那座宮殿的大門。所以,他就策劃了剛剛這麼一出以身飼魚的戲碼,並在最後關頭成功進入大青魚的口腔,讓大青魚帶著自己繼續前行。

可是,隨著大青魚向著一個方向不停地遊動,北羽卻漸漸發現自己距離那座宮殿的距離不減反增。就好像這條大青魚是在故意帶著他遠離那座宮殿一樣。發現這一點之後,北羽不禁又心生一計。只見他開始不停地跺腳,來刺激這條大青魚的口腔。

雖然大青魚的體表有著一層寶石狀的鱗片,看起來堅不可摧。可是,它的體內卻是柔軟無比,尤其是它的口腔。此時的北羽不停地刺激它那柔軟的舌頭,疼的它的兩隻眼睛都充滿了血絲。在北羽的刺激下,大青魚開始不停地轉換方向,希望能夠擺脫來自嘴裡的疼痛。

每當大青魚的方向偏向那座宮殿的時候,北羽刺激它的力度就會減輕。如果它繼續遠離那座宮殿,北羽的力道就會加重。就這麼一來二去,北羽透過對於大青魚的刺激來間接達到了他控制大青魚的目的。終於,在北羽的馴服下,大青魚只好乖乖地載著北羽向著那座宮殿的方向疾馳而去。

見到自己

的一番努力總算是沒有白費,北羽的心裡也是舒坦了起來。而且,最重要的是,在他的視線範圍裡,他第一次開始接近那座宮殿了。看來自己的這第一個解決方案就大獲成功啊。北羽暗自心喜道。

可惜好景不長,當大青魚載著北羽遊了一段時間之後,大青魚的身體突然就是一僵,然後就在原地打起轉來。見到大青魚如此反常的反應,北羽也不禁有些奇怪,難道是自己剛剛刺激的力度還是太小了。於是,北羽再一次開始向大青魚施壓,誰知不管北羽這一次怎麼刺激大青魚,甚至讓它的嘴裡都開始冒出一些血絲了。大青魚仍然固執地不肯往前,就好像前方有什麼洪水猛獸在等著它一樣。

北羽見狀,知道自己的這一條路走到這裡算是走不通了。而且這條大青魚也算是幫了自己不少忙,他也不好意思恩將仇報地真的把大青魚怎麼樣。於是,北羽一個靈巧地閃身就鑽出了大青魚的口腔。大青魚見自己總算是擺脫了這個瘟神,竟然連報仇的心思都沒有了,一溜煙地就向著自己來時的方向飛速地遊去,就好像遊得慢了自己就會葬身於此一樣。

看到大青魚如此反常的表現,北羽的表情也不禁變得有些凝重。在沉思了一會兒之後,北羽還是決定繼續向前遊去。結果,他再一次回到了他之前的境地,不管他向前遊了多遠,都無法拉近他和那座宮殿之間的距離。

見到自己再一次陷入了如此困境,北羽只得開始了他的第二個方案。他的第二個方案其實更加簡單,那就是儘可能刺激自身實力。他以為,自己之所以一直被困在這麼一個迴圈裡,就是因為自己的實力還不夠高,不能衝破這層屏障。於是,他輕聲地呼喚起在自己心底一直沉睡的小紅,想要借小紅的力量再次實現實力的短暫突破。可是,不管他怎麼呼喚,他都無法和小紅取得聯系。就好像小紅已經不在他的身體裡一樣。

看來,自己的這第二個方案也只能宣告失敗了。因為沒有小紅貢獻它的力量,自己是沒有辦法臨時突破的。現在,就只剩下最後一個方案了。可是,這個方案是他不到萬不得已不想嘗試的方案。因為,這個方案的風險實在是太大了。

這一回,北羽思考的時間明顯比以往更長。終於,他還是下定了決心,打算嘗試一下他的這第三個方案。看了一眼前方始終若隱若現的神秘宮殿,北羽的眼神不禁變得堅定了起來。然後,就只見北羽猛地將保護自身的生命力全部撤回到身體深處,只留下一絲生命力護住自己的心脈,防止自己因為驟然增強的水壓一下子被壓碎。

可是,此時的北羽和他童年時期溺水時候的樣子也沒什麼兩樣了。失去了生命力的庇護,金黃色的海水終於能夠盡情地施展它的威力了。只見北羽的身體瞬間就被海底的水壓擠壓成一個扭曲的樣子,屢屢鮮血順著北羽的七竅向外流淌。可即使如此,北羽仍然沒有釋放出他的生命力,反而在盡力剋制自己身體想要用生命力保護的本能。

終於,在沒有生命力的保護下,北羽的意識漸漸模糊了起來。他好像又一次回到了童年溺水的那個陰影裡,拼盡全力只想要一口新鮮的空氣。“咕咚”北羽一直緊閉的雙唇再也守不住了,汩汩海水就像是一群餓狼一般爭先恐後地鑽入北羽的口腔,鑽入他已經乾癟的肺部,以及身體各處。

完全放任自己身體不管的北羽好像就這麼溺水而亡了,身體就像一個破舊的布娃娃一樣無意識地在水中漂著。就這麼過去了很久很久,久到北羽的身體好像都被海水染上了一層金色,一個異常龐大的黑影才突然出現在了北羽的身邊,並拖拽著他的身體向著一個方向悄然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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