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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小村莊裡故事多 第十三章 離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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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場戲劇化的測試終於在一片沉默聲中結束了,無論是北羽還是李大牛,亦或是村子裡的其他人,每個人的命運都從這一刻開始悄然發生了改變。北羽也懷揣著對於未來的憧憬與不安,一步一步地朝自己的家走去,此時的他只想靜靜地依偎在自己的母親身旁,享受著這最後半日的寧靜時光。

可是,殘忍的老天爺好像還沒有放過這個今天才剛剛八歲的少年。當北羽推開自己家的房門想要尋找那個自己唯一牽掛的人的時候,這個小小的草屋卻已經是空無一人了。往常那個坐在床頭一針一線縫補衣服的身影,此時竟已消失的無影無蹤。“娘,你在哪裡啊?小羽回來了!娘啊,不要跟小羽捉迷藏了,小羽還有很多話要和你說啊!娘!!!”北羽像瘋了一樣翻遍了這個他已經住了八年的茅草房,可是依然一無所獲,除了他一進門就看到的擺在桌子上的一封信。

正當北羽打算衝出房門去村子裡尋找的時候,一道光影突然出現在了門口。“冷靜點兒,小羽!”我不由得使用了一點我靈體的力量,大聲叫了北羽一聲。北羽在聽到我的這一聲呵斥之後,明顯也從剛剛那如患了失心瘋一樣的狀態中脫離了出來,可緊接著這個今天一天受盡折磨的少年就這麼坐在了地上,嚎啕大哭起來。那哭聲之中所透出的委屈和絕望,真是讓聞者落淚。我見到他這個樣子,也不由得來到了他的身邊坐下,就這麼靜靜地陪著他,陪著他把他心中的委屈和苦悶都宣洩出來。

就這樣足足過了半個多時辰,北羽的狀態終於平復了一點。我充滿憐惜地看著他說道:“小羽,這是你媽媽留給你的信,你先拆開來看看吧。你放心,無論什麼時候,之航哥哥都會陪著你的。”“嗯,謝謝之航哥哥。”小家夥兒在我的安慰下明顯好了很多,揉著哭得通紅的雙眼應道。然後就見他把桌子上的信拿了起來,拆開之後,除了一張信紙外,竟還有一個淺黃色的掛墜從信封中掉了出來。那掛墜通體晶瑩透亮,整體卻被雕刻成一個骷髏頭的樣子,看起來就不是凡品。而且顯然這掛墜的雕工極好,若是盯著那骷髏的雙眼久了,竟好像連靈魂都會被吸進去。北羽先是打量了一下這個掛墜,隨後把掛墜放在一旁,認真地讀起手中的信來。

“小羽吾兒,見信如面。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孃親已經離開了臥牛村,去了一個遙遠的地方。娘知道娘對不起你,可是孩子,娘也有自己的苦衷啊。娘知道你一直對你的爹爹心懷不滿,認為是你爹把我們娘倆拋下的。可事實卻恰恰相反,你的爹爹當初是為了救我們娘倆才失蹤的。娘這些年之所以不跟你講你爹的事情,一個是娘自己也無法面對這件事情,另外一個也是不想讓你擔心。不過今天,也是時候讓你知道一些當年的真相了。

其實孃親的真實身份是一個龐大組織的首領的女兒,而你的爹爹則是另外一個組織的年輕一代最優秀的那個人。本來我們這兩個組織之間雖說不上關係很好,可也不至於刀劍相向。甚至老一輩兒的一些人還挺支援年輕一代能互相交好的,而你娘我和你爹就是在一次由整個大陸的年輕人參與的比武大會上認識的。當時你娘我正是心高氣傲的時候,覺得全天下的男人都配不上我,所以就抱著打倒一切臭男人的目的參加了那次大會。剛開始的時候,也確實如你娘我所想,上來的都是一些不入流的貨色。你娘我甚至連身子都沒有動,就一路打進了八強。之後的戰鬥確實要困難得多,不過憑著你娘的本事,還是一路殺進了決賽。

可是因為之前的一場比賽一時大意,你娘我在決賽之前竟然受了傷。而孃親決賽時的對手就是當時被稱作年輕一代最強者的那個男人。對於這個說法你娘我開始的時候其實是嗤之以鼻的,因為孃親覺得之所以那個男人被稱作最強,完全是因為沒有跟你娘我打過。所以抱著一定要擊敗那個男人的決心,你娘我走上了決賽的舞臺。那一場戰鬥確實是前所未有的慘烈,打到後來就連你娘我如此心高氣傲的女子也不得不承認,那個男人並不是徒有虛名。

終於在我們二人都快要力竭的時候,你娘我因為再也壓制不住自己的傷勢,一招敗於面前的男子。可那時候孃親的心裡竟然破天荒地冒出了一個敗在他的手裡也不錯的念頭,隨後就因為脫力而失去了意識。當孃親再次醒過來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竟然就是那個和孃親決鬥的男人。那個男人見我醒了過來,臉上馬上露出了孩子一般的笑容,他的第一句話竟然是:“是我輸了,我開始沒發現你還有傷在身。所以在你力竭之前,我提前認輸了。”可以想象,如此一個受萬人追捧的男人竟然能夠毫不猶豫地承認自己的失敗,而且在面對曾經擊敗自己的對手時,竟還會因為對方的傷勢好轉而欣喜不已。孃親不得不承認,那個男人的胸懷在那一刻征服了娘的心。甚至從窗外射進來的紅光在照射到那男人堅毅倔強的臉頰時,都顯得格外柔和。

就這樣,在孃親臥床養病期間,那個男人就一直陪伴在孃親的左右,無時無刻不在用他那浩如大海的胸懷以及春風一般的微笑撥動著孃親的心。所以在孃親的病痊癒之後,我就讓我的母親

,也就是你的外婆去上門提親去了。之後,我們兩個人的婚禮可謂是震動了整個大陸,各方各面的勢力都前來祝賀。再之後,我們很快就有了你。

可是就在你剛出生不久,一個噩耗突然傳來,說是你爹爹所在的那個組織竟然背叛了整個人族,而且鐵證如山根本不容辯解。所以,一夜之間,那個組織的所有人受到了來自整個大陸的各個組織的圍剿。而你的爹爹作為那個組織最優秀的年輕人,只得帶領組織剩下的成員一邊搜尋證明自身清白的證據,一邊躲避來自整個大陸的追殺。

在逃走之前,你爹怕連累到我們娘倆,連夜把我們送到了你外婆那兒。可是,在他離開之後,讓孃親沒有想到的是孃親所在的組織竟然也變天了。還是一個從小看著孃親長大的伯伯拼死把我們娘倆送了出來,並告訴孃親說你的外婆已經被軟禁起來了,讓我趕緊離開那裡,找一個偏僻的地方躲起來,好暫時避避風頭。於是,你娘我只得帶著當時還不足滿月的你輾轉大陸的各個角落,直到來到了臥牛村才安定下來。

小羽,孃親跟你說了這麼多並不是想讓你去替我們報仇,因為孃親知道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你爹他有娘一個人去陪就可以了,娘只希望你能夠在臥牛村一輩子安安穩穩、無憂無慮地度過自己的一生。至於你今天會遇到的測試,娘其實早就知道了,這還是當年你爹和我們娘倆分別時告訴孃親的。孃親在昨天晚上已經幫你做了準備,所以你今天的測試肯定會順利透過的。至於那個掛墜,也是娘給你準備的生日禮物,你一定要時時刻刻地戴在身上,這樣方可以保你一世平安。

就說這麼多吧。小羽,你是一個好孩子,孃親最大的心願就是你能夠平平安安的,所以千萬不要試圖來尋找我們,你一定要乖乖地留在臥牛村等我們,等我幫你爹成功洗脫罪名之後,正大光明地回來接你。到那時,我們一家三口再也不分離!”信到這裡就結束了,結尾的地方還有兩個很明顯的水印,估計是北羽他娘的淚水打溼了信紙留下的。

而北羽在讀完信之後,整個人也變得呆呆的,好像還在消化信裡面的內容。確實,對於一個從小就待在這麼一個小村子裡,從未接觸過外面的世界的少年來說,這封信的內容已經遠遠超出了他所能理解的範圍。不過,誰讓他的身邊還有一個我啊。對於北羽孃親的身份,其實我早就開始懷疑了。

首先,一個流浪至此的年輕婦人還帶著一個孩子,可卻一點兒不顯得落魄。舉手投足之間顯露出來的貴氣,明顯是一個長期養尊處優的大家閨秀。其次,在剛剛落腳在臥牛村的時候,其實這娘倆也是受過幾次欺負的。可每每在對方就要得寸進尺的時候,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欺負人的人竟然好像看見了貓的老鼠一般,抱頭就跑。幾次之後,也就再沒有人敢來騷擾她們了。可是真正讓我對她的身份產生興趣的,還是昨天晚上的那件事。當然這件事情北羽並不知情,因為事情發生的時候,小家夥兒正在呼呼大睡呢。

時間回到昨晚,本來我還在苦思冥想地編故事呢,因為轉天就要給北羽他們講了。可就在藍光消散,紫光升起的時候,一個身披黑袍的人影突然之間出現在了北羽的床邊。這突然出現的人影還嚇了我一跳,不過當我藉著窗外的紫光看清是北羽的母親時,不由得松了一口氣。可是隨即心裡又奇怪起來,這大晚上的北羽他娘不睡覺,打扮的這麼奇怪來北羽的房間幹什麼?

很快,北羽的母親就用她的實際行動回答了我這個問題。只見北羽他娘在用充滿母愛的眼神注視了睡夢之中的北羽一會兒之後,就緩緩地開口講了起來。緊接著,神奇的一幕出現了,一支筆和一張紙憑空出現在了北羽他娘的面前,然後只見那支筆就好像被人握著一樣開始沙沙地寫了起來,內容就是北羽他娘留給北羽的那封信的內容。親孃個乖乖,這不是哈利波特裡面的場景嗎?難不成北羽他娘的身份竟然是一個女巫?我一邊胡亂猜測著,一邊繼續看下去。

沒過多久,這封信就寫完了,然後只見那張紙慢慢飄到了北羽母親的面前。她仔仔細細地又看了好幾遍,而且在她沒注意的時候,她臉上的兩滴淚水還滴在了信紙上。之後,也不看她有什麼動作,那張紙就自己跳到了一個由剛才那支筆變成的信封裡。這還不算完,只見北羽母親脖子上的一個淺黃色掛墜此時緩緩飄了起來,隨即竟好像有些不情不願地也飄進了信封裡。

做完這一切之後,北羽他娘也是長出了一口氣,不過緊接著她的臉上竟然變得更加凝重起來。只聽北羽他娘緩緩說道:“小羽啊,不要怪孃親,孃親做這一切也是為了你好。”說完,只見北羽他娘從進來就一直沒有動過的雙手竟然緩慢地從黑袍裡伸了出來。然後就聽她一邊唸唸有詞地小聲說著什麼,一邊用雙手比劃了起來。她說了些什麼我是沒有聽到,不過她那繁複至極的手勢卻是讓我一陣眼花繚亂。北羽他娘這是要給北羽施法啊,我的心裡猛地一驚。不過事情都已經到了這一地步,我好像除了等待也沒什麼可做的了,更重要的是當我看見剛才北羽他娘臉上的淚水之後,打

死我也不會相信北羽他娘會做出一些不利於北羽的事。

足足過了半晌,就在北羽他娘的臉色變得蒼白,整個人都有些搖晃的時候,只聽見一聲“咄”從北羽他娘的嘴裡傳了出來。隨後,只見一陣北羽他娘的黑袍子都遮不住的青光開始從北羽他娘的體內亮了起來,然後那陣青光竟變得越來越刺眼。隨著青光亮起,北羽的母親好像突然承受了莫大的壓力,豆大的汗珠開始從她的額頭滴落。不過,北羽他娘仍然咬牙維持著之前擺出的手勢,並一點一點地將指尖轉向面前的北羽。短短不過一尺的距離,北羽他娘竟用了足足一炷香的功夫才終於用指尖對準了北羽還在熟睡中的身體。

在對準的一剎那,也不知道是我的錯覺還是真的,我的耳邊竟然響起了一陣驚天動地的嘶吼聲。緊接著,北羽的身上閃過了一陣深邃的紫光,然後就恢復了正常。而北羽母親身上的青光則驟然微弱了起來,若是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北羽他娘在看到北羽身上一閃而過的紫光之後,明顯也是吃驚地捂住了嘴,隨後一臉虛弱地喃喃道:“都是天意啊,若是沒有之前的動亂,我們家小羽定然也會是……唉,可是現在為了保命,孃親只能犧牲自身的血脈封印住你的血脈,只希望小羽你能夠逃過明天的一劫吧。”說完,北羽他娘又是怔怔地看了北羽好一會兒,才好像下定決心一樣轉身離開了北羽的房間。我知道,北羽他娘這一去,這苦命的娘倆今生恐怕都很難再相見了。可是,我還是沒有選擇叫醒北羽,或許這對於他們娘倆來說才是最合適的結局吧。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當年北羽他爹預言的時候可能並沒有把我這個變數算在裡面。所以才出現了北羽儘管被封印住了血脈,可還是被天地鑑發現了資質過人。這裡面的原因,別人或許不清楚,可是我卻知道的明明白白。北羽那所謂的二級戰兵的資質實際上是當年我為他療傷時,留存在他體內的能量導致的。當天地鑑泛藍的一面照向北羽時,在他體內的我清清楚楚地看到那些已經被北羽融合的能量竟然不約而同地震動起來。當它們震動的頻率達到最高點的時候,天地鑑突然就噴吐出了光芒。至於之後泛紅的一面亮起,實際上也是因為我的緣故。被紅色鏡面照到的那一刻,我的身體好像就動不了了,而且竟然有一陣陣灼熱的感覺。不過當我注視著紅色鏡面的時候,我的心底竟突然湧上一陣極度厭惡和仇恨的感覺,那感覺來得毫無徵兆,但頃刻間就將我淹沒了。當麻子臉移走鏡子之後,我才恢復了正常,不過我的腦海裡卻突然多出了一段資訊,一段讓我的心情至今還久久不能平復的資訊。

“尊敬的外來者,你好!很抱歉用這種方式將你擄來。不過我們這個世界正在遭遇一場前所未有的危機,若是不能解決這場危機的話,我們這個世界的所有人都會死。而解決這場危機的希望就在你的身上。我知道你肯定有很多問題,不過這個世界還有著很多我留下的後手來應對這場危機,但這些後手卻需要你和你所附身的這個少年一起去發掘。你下一步需要做的就是在這個少年十六歲生日之前,找到一具完美的身體並成功奪舍。關於身體和奪舍的資訊我已經留在了你的腦海中,這也是你能夠成功留在這個世界的第一步。當然,如果你完不成這項任務的話,不光是你,你所附身的這個少年也會在十六歲生日當天全身枯竭而死。而當你完成這個任務之後,自然會有關於下個任務的提示等待著你。加油吧外來者,我相信你是不會讓我失望的!若是你能夠幫助我們這個世界成功地解決這次危難,你將會得到想象不到的好處。這天地鑑由於品級太低,所以我只能留下這麼多資訊,祝你好運!”

這段訊息到這兒就戛然而止了,雖然看起來有些沒頭沒尾,不過還是讓我弄清楚了一些事。首先,我的穿越很明顯就是這個留下資訊的人刻意而為的,關於這一點,我已經不知道在心底罵了這個該死的傢伙多少遍了。其次,我穿越到這個世界顯然是要扮演救世主的角色的,只不過我這個救世主可能還需要經歷九九八十一難才能修成正果,至少就我目前這人不人鬼不鬼的狀態,別說救世了,救我自己都費勁。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我需要在北羽十六歲生日之前找到一個頭腦簡單卻極具生命力的身體奪舍。若是奪舍失敗,則不光是我,連北羽也會受我連累而死。這倒好,臨死還能拉個墊背的,可是只要有希望生誰捨得死呢?

就這樣我和北羽各懷心事的靜靜坐了一夜,當第二天的紅日升起的時候,我和北羽同時望向了對方。從對方的眼睛中我們都讀出了各自堅定的決心和放手一搏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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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羽!”

“之航哥!”

“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

“好!那就讓我們一起去面對那充滿無限可能性的未來吧!”

“嗯嗯!”

此時的紅光穿過屋門,灑在了一人一影的身上,那反射出的光芒是那樣的充滿朝氣,那樣的無所畏懼,令人不敢直視。(本卷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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