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老頭不知道蚊香是什麼東西，但白氏是知道那蚊香的價值的。
“你手裡頭還有蚊香？”白氏微微一愣，詫異的看著白小竹問。
“嗯。”白小竹輕笑道：“我撿來那東西已經有好些日子了，之前心底好奇就掰開過幾段研究了一下，想試試能不能把配方給辨別出來。我已經答應了許姑娘長期給季家供應香料，回頭就讓她找來些材料自己調配著看看。”
“小竹……”白氏震驚的看著白小竹，眼睛裡閃過複雜又難以言喻的情緒。
她竟然……
“娘？”白小竹看著白氏的表情，好看的眉毛又皺了起來。
怎麼覺得她娘對她調香一事並不覺得詫異，那震驚裡反倒是帶著點憂心和懷念呢。
“沒事……”白氏瞬間收斂了所有的情緒，微笑道：“娘的小竹真能幹。一直以來是娘太拘著你了，竟沒發現你還有制香的天分。既然你已經和許姑娘商量妥了，那就好好為季家做事，早些還了欠季家的人情。”
說著，她又從懷中取出了一塊碎銀遞給齊老頭，“齊大爺，今日沒少害您勞神，還把您的車丟在了半路上。您別擔心，這車的錢也由小竹出了，萬一丟了，您就換輛馬車，剩下的銀子就拿去添置些東西。今日您就安心在這裡住下，明日我們再和許姑娘商量著把您送回村子。”
“這可使不得！”齊老頭一看白氏給了他那麼多銀子，那碎銀足足有三兩左右，黑瘦的臉都嚇白了。
“我不過是帶你們跑了一趟，之前你們也給了我不少工錢，這銀子你還是收回去吧。”齊老頭一邊擺手一邊搖頭，說什麼都不肯收下白氏的銀子。
白小竹看著齊老頭敦厚的面容，心底忍不住微微一酸。
臺石村的村民們大都刻薄，唯獨這年邁孤苦的老人還保持著一份淳樸。
他當得起自己孃親的饋贈，她也願意對這種人施以援手。
“齊爺爺就別推脫了。”白小竹直接搶過那碎銀塞進了齊老頭的手裡，“您不是聽到了，我現在已經是大戶人家的長工了，那家的主人非常大方，給小竹的工錢也非常豐厚，您不用擔心我沒錢買您的驢車。”
她握著齊老頭滿是皺紋的手眨了眨眼睛，“我知道爺爺顧慮什麼，爺爺是不想白拿別人的銀子，怕別人說您人窮志短。之前我不是說了想長期僱您幫我們趕車麼？這銀子就當是您一年的工錢，可大戶人家的規矩都十分講究，所以就勞煩您聽我娘的，回頭將驢車換成馬車，不然小竹也不好跟許姑娘交代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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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齊老頭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淚光。
她竟然看出了他心底的堅持，知道他不願意白佔別人的便宜。
他雖然窮，但是並不無恥。
一分耕耘一分收穫，白家再有本事賺再多的錢也是她們的事，他有啥資格去摻和一腳？
身為臺石村的村民，他一直都很鄙視村長那些人的做派，可他一個孤寡老頭，要是想在村子裡活下去，根本不能幫白氏母女出頭。
白家丫頭無比的通透，這麼好的孩子，他就是幫她們母女趕一輩子的車都行。
看著白小竹清亮的眼睛，齊老頭攥緊了那塊碎銀，點頭道：“以後就聽丫頭你的，這銀子老頭子先收下了，回頭就給你們換輛舒服的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