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白小竹的關心和妹妹的掛念讓杜玉蘭感動了,還是壓抑的情緒忽然爆發了,她眼眶裡的淚水忽然就流了下來。
杜玉蘭也沒有大哭,而是默默的流淚,若不是白小竹手裡提著燈籠照見了她臉上的水漬,只怕她還發覺不了呢。
她連忙掏出帕子遞給杜玉蘭,安慰道,“姐姐可莫哭了,今天是個脫離囚籠的好日子,不興哭的。”
杜玉蘭說不出話來,只是哭著點點頭。
她現在的心情複雜難以言喻,她既慶幸於能有機會逃離王家人的磋磨,又對於今後的日子充滿了無助和彷徨之感。
這年頭雖然世情開放,對女子的束縛要少了許多,但是終歸是男人的天下,女人要在其間獨立掙扎存活,究竟有多難?
是有女子與夫家和離之後迴歸孃家的,但是據她所知,卻沒幾個有好結果的,不是孃家哥嫂嫌棄抑鬱而終,就是很快被娘家人再度隨便找人嫁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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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個庶女出身的,又想來不得寵愛,她若是想要回杜家,只怕三姨娘不會那樣輕易放過她的。
她娘一個如今年老色衰,與那年輕貌美的三姨娘根本沒法爭寵,父親疼愛三姨娘,是不會站在她這邊的。
王家待不下去,而她自己的家也並不一定會歡迎她回去。
天地之大竟然找不到她一個女子的容身之處。
但即便是這樣,之前白小竹跟她提起和離的建議時,她仍然沒有絲毫猶豫就答應了,原因無他,她只是不想在王家過得像一隻低/賤的畜生。
看杜玉蘭情緒平靜了不少,白小竹一手提著燈籠,一手拉著杜玉蘭的手,緩步往家中走去,“一會兒回了我家,洗個熱水澡,舒緩一下,晚上睡個好覺,明日起來你就是一個全新的杜玉蘭了。”
白氏也摸了摸杜玉蘭的頭髮,憐惜道,“可憐的孩子,之前第一次見你的時候還那般骨肉勻稱,如今竟瘦成這樣,在我家住下來吧,別擔心,都會過去的。”
白氏的手溫暖又柔軟,帶著淡淡的香味,讓杜玉蘭想到了自己孃親,心裡又酸又軟,想要露出一個笑容,但眼淚仍然止不住的往下掉著。
但他此刻的心境已經比剛才開闊了許多,走一步算一步,再怎麼樣也不會比在王家當一條任人打罵的狗要強。
墨清歌走在三位女子身後,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他無聲嘆了口氣,這年頭女子不易,他也不是第一次見這種迫害女子的事情了,只是每次見了都心裡一陣難受。
都是人生父母養的,別人嬌養了這麼大的女兒,為什麼要被糟蹋成這個樣子?若是他日後有了女兒,誰敢這麼對他女兒,他一定讓那人全家都不好過!
念及此,他剛才那股子氣也消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全是對王家人的憤怒。
之後一路無話,然而等他們快走到家門口的時候,白小竹遠遠的就瞧見寧秀才神色驚慌的跑了過來,嘴裡還淒厲的喊著,“媽呀有鬼啊!救命!來人啊!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