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小姑娘年紀雖小,但心思細膩,手也穩,不管是清洗傷口還是塗藥包紮都沒有弄疼她,杜六娘倒也隨她了。
然而正在纏紗布的時候,不遠處突然傳來了一個急促的腳步聲,白小竹抬頭一看,是一個十七八歲左右的男子。
他一身靛藍色長袍,面如冠玉,身上有一股濃濃的書卷之氣,此刻他臉色焦急的往這邊過來,一看見方菲就忍不住怒道,“你是不是想嚇死我?!”
方菲一看見男子過來,忍不住心虛愧疚的縮了縮脖子,也不敢吭聲。
看得出他被嚇得厲害,嘴唇都有些發白,原本溫和儒雅的相貌此刻也變得氣急敗壞起來,他顧不上還有其他小姐在場,連忙拉著方菲上下打量,“你有沒有傷到哪?用不用叫大夫?”
“沒有沒有!”方菲連連擺手示意自己無事,“我沒事的,一點傷也沒受。”
然後她又愧疚的偷瞄了一眼杜六娘,低下頭小聲道,“倒是杜姐姐為了救我傷到了手,都是我的錯……”
男子愣了一下,這才偏頭看向坐在石凳上手纏紗布的紅衣女子,在他看清那女子的臉時,他呼吸忍不住滯了滯——
那女子有一雙極美的丹鳳眼,眼角微微上挑,給人一種凌厲華貴的豔麗之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才的騷亂,她的髮髻略微有些鬆散,一縷鴉羽一樣長髮垂在她鬢邊,美得如妖似仙。
方菲看了看身邊人呆滯的神情,又看了看美豔的救命恩人,小姑娘眼珠子轉了轉,瞬間就明白了什麼。
她好歹都已經十三歲了,再過幾年就能議親了,自然知道為什麼一個男子盯著一個女子的時候會神情呆滯、臉紅不已了。
她心思轉的極快,上前不著痕跡的扯了扯自家兄長的袖子,笑著對杜六娘和白小竹介紹道,“杜姐姐、白姐姐,這是我兄長方彥,我哥哥剛才心急,並非是有意冒犯的。”
這踏青詩會是有講究的,按理說男賓客和女賓客隔河岸而相望,中間有一座拱橋,如此既風雅有禮又頗有些朦朧的情趣,一般來說男女雙方是不會去河對岸的。
但如今方菲差點掉進河裡,方彥身為心急也是能理解的,他著急忙慌重來女賓客這邊自然不會有人說什麼。
但方家向來注重禮數,如今天這樣衝撞了姑娘自然是應該仔細道歉的,更何況這是救了他妹妹的人。
方彥對自己剛才的發呆失態微感侷促,忙收斂了情緒,躬身一揖到底,肅聲道,“在下方彥,多謝二位姑娘對舍妹的救命之恩。今日是舍妹給二位添麻煩了,等過幾日,在下必定攜厚禮親自登門向二位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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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小竹微微側身避開他的行禮,溫聲道,“方公子不必謝我,救下令妹的是這位杜姑娘,你要謝便謝她吧。”
方彥聞言,又對著杜六娘揖了一禮,“多謝杜姑娘大恩大德,方家必然記得姑娘的恩情。”
他雖然低著頭,但是透過通紅的耳朵就能看出,這人的心緒此刻怕是不怎麼平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