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點雅緻的室內,做工巧妙的銅製獸耳博山爐內正燃著氣味清淡、柔和的薰香,陽光透過雕花的鏤空窗框洋洋灑灑地落了一地,看起來溫暖而明亮。
似有似無的嫋嫋煙氣一縷一縷的從獸耳博山爐裡緩緩升騰而起,在光線的照射下悄無聲息的逸散在空氣裡,卻留下了沁人心脾的香氣。
白小竹定定的看著門口的白鶴年,沉默的沒有吭聲,過了一會兒,因為等下壓制體內蠱蟲要燃特質的薰香,所以便囑咐墨清歌將原本的薰香熄滅。
這個味道他很熟悉,是‘卿卿’。
白鶴年後知後覺的反應了過來,因為他日日在房中燃這種薰香,所以剛開始進屋的時候並未反應過來這個‘巧合’。
白鶴年的手顫了顫,心裡悲哀的升騰出一股近乎荒唐的希望。
他明明知道心底埋藏在角落裡的那點火星子一樣微不足道的小希望,在所有人眼裡都是根本不可能會發生的事情。
但他每每午夜夢迴之時,都仍然忍不住自虐似的回想起妻子臨死前的種種。
白鶴年恍惚想起,如果妻子還活著,能夠生下他們的孩子,那麼這個孩子的年齡倒是跟白小竹年齡相仿。
他越是回想,越是覺得事有蹊蹺。
相同的姓氏、莫名其妙的親切感、熟悉的香味,還有白小竹對她似是而非的態度。
他隱約記得之前這個小姑娘對自己還是很熱情的,忽然間改變態度就是在知道他的名字之後,難道她其實是知道些什麼的嗎?
真的有那般巧合的事情嗎?
有時候可能想不到某個可能性,可是一旦你意識到了這個可能性,之前許許多多注意不到的細節就會像是泉水迸發一樣不斷湧現著。
孫老曾經說他思慮過重、哀思成疾,心肺損傷的很嚴重,但他一點也不在乎。
他不在乎眼睛、家族、繼承人的位置,也不在乎是不是受到了弟弟的針對和打壓,畢竟他甚至都不在乎自己的性命。
每一天的活著都像是麻木的重複昨天,為了活著而活著。
這是頭一次,他聽到了自己心臟劇烈鼓動的聲音,耳膜鼓譟,渾身的血液彷彿要停止了一樣。
他覺得自己在面臨一個人生裡極為重要的選擇。
一個影響他今後選死還是擇生的決定。
孫太醫看著這奇怪的一幕吶吶不敢言語,他不太敢出聲打斷白小竹和白鶴年的‘對視’,因為他的這位好友表現實在是過於反常了。
白鶴年很早就沒了活下去的慾望了,他對自己的身體毫不在乎,早些年有意無意的自己把眼睛弄到幾乎失明的地步,這些事情他都是知道的。
可如果一個人鐵了心不想活,是沒人能勸的了得。
孫大夫當初用盡了辦法想要讓他有一點點活下去的動力,最後還是借了他去世妻子的名頭,勉強花言巧語了很久,他勉強才放棄自殺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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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年來,白鶴年好不容易精神好了些,也不再整日待在房裡不與外界交流了,一切都朝著好的趨勢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