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竹發誓,她看見寧秀才的胸膛起伏忽然間大了起來,他似乎非常緊張,連額頭都冒出了細密的冷汗。
躺在地上的寧秀才也聽見了這話,本來他篤定墨清歌不敢在官差面前真的對他動刀。
可隨著他的一步步靠近,那股冰涼的殺意像是蛇類冰涼的信子一樣,一下下舔舐他的皮膚,寒氣猶如跗骨之蛆一樣從毛孔滲進他的四肢百骸,讓他頭皮都炸開了。
他感覺得到,這個少年是真的要拿刀砍他。
一股勁風朝著他的脖子襲來,寧秀才再也忍耐不住慘叫一聲,唰的從地上竄了起來,像是被嚇破了膽的老鼠,速度快的驚人。
而事實上,彎刀根本就沒碰到他。
墨清歌嗤笑了一聲,沒再看這種跳樑小醜一眼,利落的收刀還鞘,走回白小竹身邊站定。
“噗……”白小竹沒忍住笑出了聲。
許沐晴冷笑不斷,寒聲道:“寧秀才看著可不像是受傷的樣子啊,怎麼,這是想要訛人不成?”
寧秀才此刻跑到了李捕頭身後,驚魂未定的道,“什麼訛人?我一個讀書人會做這種事情麼?你別太侮辱人!有錢就能為所欲為嗎?”
許沐晴毫不猶豫的點點頭,承認道:“對,有錢就是可以為所欲為。”
“你——”
“咳咳!”李捕頭清了清嗓子,“死應該是沒死的,不過內傷肯定避免不了。”
場面一度十分尷尬,不過在場之人都是臉皮厚得很的人,倒也不怕這種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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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捕頭大手一揮,下了總結陳詞,“總而言之,看寧師爺這個情況是挺嚴重的,你們都得跟我回知府衙門一趟,這事兒還有的說道。”
這種情況左右是躲不過了,白小竹三人最終決定跟他們走一趟知府衙門,而客棧的施工也只能先停下來。
通州是慶國九大州府之一,之前白小竹仔細觀察過,這個地區的氣候環境和地理條件與古時江南類似,本應是全國數一數二的富庶之地,但實際上卻並非如此。
表面上看起來通州物產豐富、百姓安樂,但實際上再富饒的土地也經不起貪官汙吏層層盤剝,通州就像是一個被蛀蟲蛀空了的美味蛋糕,外表光鮮美麗,實則已經空空如也。
白小竹之前問過墨清歌一些各州府的情況,他告訴過她,通州知府趙文平其人,略有手段,但他貪心不足,是通州第一號貪官汙吏。
這是朝中上下都只曉的,可他上面有朝中高官罩著,牽一發必動全身,輕易動不得,就連皇帝都只能暫時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是以這些年來趙文平的胃口被養的極大。
事情的發展實在有些出乎白小竹的預料,跟這麼一個貪官打交道,就連許沐晴都面露一絲厭惡之色,足以證明這個人不是好相與的。
這跟臺石村村長這種小角色完全不同,是正四品的朝廷命官,掌握著通州命脈,他若是想要找茬,恐怕不好應付。
白小竹低頭在心中思索著應對之法,並未注意到身邊墨清歌的視線。
他瞧見她微皺的眉頭和略有些困擾的表情,手指下意識地動了動,他愣了一下,對自己的反應十分不解。
他穩了下心緒,伸手輕拍了拍白小竹的發頂,在少女疑惑的眼神注視下,他故作淡定的道:“放心吧,別怕,我會護著你的。”
說完,也不等她有所反應,直接自顧自的往前走了,留下一臉茫然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