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丹娜的發現很快就驚動了周德水,只見他滿頭大汗的跑了過來,身後還跟了一大群人。
他們都圍在剛剛唸經的老嫗周圍,小心翼翼的攙扶著,生怕出什麼意外。
“冤孽啊,冤孽啊!”
老太太一邊走,嘴裡還一邊唸叨,臉上盡是痛苦懊惱之色。
周德水臉色發黑,雖然早就隱隱有所猜測,但當事情真的發生,他還是有點無法接受。
“馬侄女,你確定一切的源頭就是這間屋子嗎?”
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周德水期盼的問道。
“不會錯的,這羅盤是我馬家歷代傳承之物,用來堪輿從無差錯。”
馬丹娜無比肯定的回答道。
“我可憐的孫兒啊!”
原本就情緒激動的老太太,聽到這話後,悲呼一聲,竟然直接暈了過去。
周德水陰冷的看向幾個姨太太,以及兒子女兒們,他一共八個孩子,年紀最大的二十多,最小的才兩三歲。
“還不快扶奶奶回去休息!?”
他平時很少露出這種表情,立刻嚇得眾人寒蟬若禁,手忙腳亂的將老嫗給扶了回去。
接著周德水又驅趕下人們離開,直到場中只剩他跟馬丹娜還有王坤時,這才長嘆道:“其實,這間屋子是我亡妻以前住的地方。”
他將有關於的事情全部說了出來。
那時候周家還只是個小戶人家,周德水也只是個普通的米商,每年雖然有所盈餘,但卻十分有限,遠不是現在能比的。
雖然辛苦了些,但卻不愁吃喝,遠比一般人幸福的多。他的原配妻子給他生了個兒子,本來母子倆好好的,卻突然染上了怪病,怎麼治都治不好,最後死在了木樓當中。
說來也怪,沒了妻子後,周德水的生意忽然變得紅火起來,短短幾年時間,就成了北平有數的幾個大米商,光是這裡的鋪子就有十多間,更別說一些在外地的產業了。
“事情就是這樣。”
周德水一臉悲痛,“事後我正忙著生意,忽略了母子二人,臨死前也沒陪在身邊,難免有些怨氣。”
馬丹娜聽完點了點頭,“這就難怪了,裡面陰氣極重,加上又是氣眼所在,能這麼多年不出事,已經算幸運的了。”
“馬侄女,能…能處理好嗎?”
周德水忙問道:“我也不求風水能回到以前那樣我,只要維持現狀就好了。”
“哦?既然如此,周伯你為何不直接搬走?”
馬丹娜眉頭一挑,疑惑的問道。
“唉,不能搬啊,我家祖祖輩輩都住在這裡,我要是搬走,死後沒法見我爹。”
周德水皮球似的腦袋一陣搖晃,將臉上的肥肉甩的左右晃動。
馬丹娜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解決自然沒問題,不過這樓不能要了,先的拆掉,然後挖出埋在地下的風水石,換個別的東西進去。”
一聽要拆樓,周德水眼中光亮一閃,“好,一切都聽侄女的,我這就去安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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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先不急。”
馬丹娜微微一笑,“還要先把你家裡不請自來的幾個客人請出去才好動工,不然依舊無用。”
“這…”
周德水打了個哆嗦,眼神閃躲的問道:“侄女的意思是…那種東西?”
“沒錯,周伯迴避一下吧,省的走了陽氣,導致體虛生病。”
馬丹娜剛說完,周德水便忙點頭,一熘煙走遠了。
“他剛剛隱瞞了很多事情。”
王坤忽然道。
馬丹娜聞言一愣,“什麼事?”
“這個周老闆的妻子應該不是死於怪病,而是一種邪術。”
若論基礎常識,以及一些道門典故,王坤拍馬也趕不上馬丹娜,可他不需要這些,同樣能發現一般人無法察覺的東西。
比如某個東西留下的氣息,以及一對魂體扭曲變形的母子。
“邪術?”
馬丹娜沒想到會從他嘴裡聽到這個答桉,但很快就搖頭道:“這不關我們的事,如果什麼都要追本朔源,那會惹來無法預料的後果。
爺爺以前說過,做我們這一行,最怕就是刨根問底,以及好奇心太重。”
“但我看那家夥很不爽。”
王坤語氣平靜,臉上也沒太多表情。
可聽在馬丹娜耳中,卻跟之前完全是另外一種感覺。
就好像,一隻正在打盹的兇獸,微微睜開了眼睛,鋪天蓋地的殺意悄悄洩露,就已經能嚇得周遭動物屁滾尿流。
“這不合規矩。”
馬丹娜穩住心神,“我們已經收了錢,周老闆就是僱主。”
“是你收了錢。”
王坤不想在廢話,隨手一招,就把那對母子的魂體牽引了過來。
看到他的動作,馬丹娜轉動法力於雙目之間,開啟了靈視。
只見一大一小兩道虛幻的人影正彼此糾纏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它們沒有一般冤魂那種靈智,充滿了怨毒於恨意,好似要殺死看到的任何生物。
只是不知出於何種原因,這對母子的鬼魂並沒有付諸行動。
“子母同心煞?”
馬丹娜駭然,但很快就否定了這個猜測,“不對,如果真是那種東西,周家應該早就完了,應該是巧合…”
說著說著,她漸漸閉上了嘴巴。
王坤也沒客氣,張口一吞,就把這對母子給吸進了竅穴當中。
看的一旁的馬丹娜目瞪口呆。
然而,這還沒完。
“這棟宅子的人,都該死!”
“等等!”
馬丹娜想要阻止,但已經遲了。
只見王坤雙手合十,周身鬼氣湧動,一道虛幻的影子出現在他身後。
與此同時,周家的人眼中忽然佈滿了黑霧,開始互相攻擊起來。
才剛躺下的老太太,轉眼就被伺候的孫子刺穿了胸口。
母殺子,兄殺弟。
周德水死的最悽慘......
還有那幾個慈眉善目的和尚,一個個化身光頭勐士,對著平日裡的師兄弟撕咬拉扯。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被控制。
周家裡一位正在抽菸的馬伕察覺到王坤的手段,當即臉色一變,想要殺將過來,可剛抬腿,又像是想起了什麼,連滾帶爬的往外面狂奔。
另一邊,已經有所察覺的王坤瞬移般出現在馬伕剛才所在的位置。
“可惜,讓他跑了。”
“你…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就算周德水該死,但這麼多人,總該有無辜的吧?”
馬丹娜也跑了過來,眼裡盡是痛心與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