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
“是!”
卡吱~
推開大門,房間內,傅丘再一次瞧見了九難師徒三人。
打量著三人,他突然開口道:“長平公主,崇禎皇帝九公主,師太,是你吧?”
阿珂、阿琪一臉詫異的看著師傅。
九難勐地抬頭,這般多年了,居然還有人知道她的身份?
“你從哪裡知道的?”
傅丘輕輕一笑:“我繡花衛監察天下,可沒有什麼隱秘能瞞得過我的耳目,更何況當年九公主和那袁承志在江湖上也有不小的名聲。”
九難一聲冷哼:“你倒是苦耗了心思,這麼短時間,查到這麼多東西。”
“不過,你若是想拿我的身份做文章,去討好你的主子?你還是死心吧,我大明朱家只有站著死的皇室,沒有卑躬屈膝的後裔。”
傅丘愣了愣,他只是想引出阿珂的身份而已,沒成想九難想得這麼多。
不過,聽了九難的話,他不由鬼斧神差的問了一句。
“大明戰神不是你們朱家人嗎?”
“大明戰神?”
九難有些茫然,戰神?
大明皇室有軍功,稱得上戰神的,難道是成祖?
傅丘重新組織語言:“哦,就是叫門天子朱祁鎮,我喜歡叫他土木堡戰神、大明戰神,一戰差點亡國。他當初去瓦剌學習的時候,也這麼硬氣嗎?”
“你…”
九難瞬間臉色漲紅,差點一口血噴出來。
聽了叫門天子、土木堡、瓦剌學習,戰神……等詞彙,她哪裡還不知道眼前這人是在諷刺他她之前的話。
偏偏她還無法反駁,這位先祖的確是把朱家的臉丟盡了,她只能咬牙切齒看著傅丘,暗道此人好生惡毒。
傅丘笑了笑:“好了,師太,我們也不扯其他。大明皇室功勞不小,對於朱元章驅除韃虜,恢復中華,我還是佩服的,朱棣、朱瞻基等也都是豪傑。”
“便是崇禎,雖然亡了國,但節氣不虧。且他做事勤勉,聞雞起舞、夙興夜不寐,作風厲行節儉,吃穿用度一減再減,甚至皇后都還要同宮女一同織布做紗衣,我也是有所耳聞。”
九難聽得自家那位龍袍上都要打補丁的父親被人認可,心中好受不少,卻依舊沒有給傅丘半點好臉色。
一旁的阿琪眼睛轉了轉,突然開口:“你既然佩服太祖皇帝驅除韃虜,恢復中華,又說崇禎皇帝節氣不虧,可想也是明白國家大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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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為何以身伺賊,在韃子的朝廷裡做事,幫助韃子殘害反清復明的義士?還是迷途知返,早些棄暗投明才好。”
傅丘看著她,輕輕一笑。
這師徒三人裡,這丫頭居然是最穩重,最有理智的。
“好一張伶牙利嘴。不過反清復明就算了,你所說的那些義士,包括天地會的人,大多不過是些雞鳴狗盜之徒。”
“靠這些人光復大明,別說韃子不願意,就算是百姓也不願意。”
阿琪皺了皺眉:“韃子殺害我漢人無數,可謂不共戴天之仇,人人恨不得食起血肉……”
傅丘抬手止住她,這丫頭倒是讓他生出了幾分好為人師的興趣。
而且男人嘛,除了顏色,也就政鍵,指點江山,幾乎能引起所有人的共鳴。
“好了,反清復明?韃子自然是不好,但大明朝要是當真那麼好,也不會亡國。”
“我看得出來崇禎想要做好皇帝,但也僅僅是想,他彼時的民間說上一句民不聊生,那都是客氣的,要不然也不會出現李自成、張獻忠之輩,更別說底下的百姓……”
九難冷哼一聲:“空談天下,你懂什麼。”
傅丘只是笑了笑,不和她爭辯:“此時天下還算穩定,百姓至少活的下去,你說他們憑什麼跟你造反?回到那個吃也吃不飽的,遍地災荒的明朝?”
阿琪緊緊皺起眉頭,她只知道反清復明是大義,還從未想過,明朝當真那麼好,怎麼會亡。
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傅丘笑了笑:“好了,家國天下的事,我心頭自有主張,韃子的江山不好,改天換地再造乾坤便是,當然,所造的絕不是朱家江山!”
阿琪當即吃驚的看著他,似乎沒想到此人有如此野心。
九難也暗道一聲——鷹視狼顧之輩。
傅丘輕輕一笑:“放心,念在朱太祖的功績,我不會拿九公主前去邀功,我甚至可以放你們一馬。”
九難瞬間露出詫異的目光。
阿珂、阿琪師姐妹,也是一臉驚奇的看著傅丘。
全然沒想到傅丘會這麼說。
傅丘頓了頓:“當然,還有一件事必須說個清楚,我需當面請教九公主。”
九難冷冷道:“什麼事?”
傅丘看著她:“九公主當初從平西王府上偷走了一個女嬰吧。”
九難瞬間沉默了。
傅丘繼續道:“那女嬰是陳圓圓的女兒,這麼多年了,算算時間,那個女嬰差不多有這兩位姑娘的年紀了。”
“而且,陳圓圓和這位姑娘眉宇之間,甚是相似……”
傅丘朝著阿珂看了看,若有所指的說道。
“我?”
阿珂傻眼了,完全沒有想到事情會突然牽扯到她身上。
不過,傅丘的意思,她倒是聽懂了。
她有些緊張的看向自己師傅,希望師傅能給予一個否定的答桉。
傅丘也看向九難:“九公主怨恨吳三桂當年放韃子入關,可以理解,但禍及家人,還是一個嬰兒,讓她長大以後去刺殺自己的親身父親,一場慘劇,可不太正大光明啊!”
(阿珂的生父是李自成,便宜父親是吳三桂。)
九難閉著眼睛,似乎在反思。
許久,她終於睜開眼,看了一眼阿珂,露出歉意的眼神。
阿珂心頭一顫:“我…是吳三桂和陳圓圓的女兒?”
說著,她不斷的搖頭,梨花帶淚,難以相信這是真的。
九難輕輕點頭:“阿珂,師傅對不起你,當年我惱怒吳三桂,於是潛入府中,偷回一個女嬰……”
聽著九難的敘述,阿珂眼眶中流淌著淚花。
她看著自家師傅,只覺得無比陌生。
一切都變了!
從小養育她,教導她刺殺吳三桂的師傅,居然是將她從父母身邊偷走的仇人。
反而是自己一直想要刺殺的人,居然是自己的親身父親。
阿琪也是心頭感慨,沒想到自家師妹的身世居然如此離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