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兩年,時間飛快,陸明走遍了世界,就像一個過客,靜靜的看著。
他曾經去過島嶼,找到過沉睡的美爾巴,他曾經去過南非,可惜沒找到吸血蝙蝠。
後來,只是看著世界,他問自己,自己是誰?要做什麼?在做什麼?
他沒有消滅美爾巴,他回到了初至的地方,繼續做調酒師。
這一天,他照常工作者。調製著酒水。一個老顧客,那個年輕的記者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看起來很蓬勃,可惜酒量不怎麼樣。
陸明端著一杯酒水壺,走過去,坐在圓椅上,舉杯示意。
“要一起喝一杯嗎?”
那記者紅著臉扭過頭,語氣帶著驚詫,說道,“你不是不喝酒嗎?”
陸明晃著酒杯,思緒翩飛,三年,記憶中的他們已經走了三年,每一年的這個時候,他都在祭奠他們。
“今天是我一個朋友逝去的日子,我很想再見她一面,可惜了。”
年輕的記者微微低頭,道歉道,“不好意思,我不該問這些的。”
“沒關係。”陸明幽幽的說道,帶著懷念和追思。
他放下酒杯,把脖子上掛著的吊墜取下來,在手中輕輕一分,羊角巨人的雕像裂開。
露出裡面的照片,那是一個年輕的女孩,笑得很燦爛與陽光,帶著歡喜和愛戀的目光,和陸明視線相接。
他笑了,用手指輕輕的撫摸著。
他沒有用光芒去釋解酒水,在每年的這個時候,他才會碰酒水,此時的他有些微醉。
“小野田先生,你有過喜歡的人嗎?”陸明說道,側過去,看著記者。
小野田一愣,嘴角帶著一絲微笑,“有過,但我不適合她。”
他頓了頓,發出邀請,“能說說你的故事嗎?”說著他舉起了手中的酒杯。
“拿別人的悲慘過去,去做素材,不太禮貌吧,小野田先生。”
陸明拒絕了他的邀請,每個人的悲慘過去,都是一道傷疤,如果要以傷口來博取同情,是心靈的弱者。
每見一個人都要扒開自己的傷口給人看,讓別人覺得自己很可憐,這是很可悲的。
你越是扒開傷口,越是沉浸在傷口的疼痛中,你越走不出那個圈。
讓傷口慢慢癒合,不讓別人看見,讓自己勇敢前行,把傷疤記在心裡,才是最好的。
“不不不,陸明君,你誤會了。”小野田擺擺手,把杯中酒一仰而盡。
正要新增,卻不防陸明遞過去一杯酒,向他發出邀請,“你要試試這個嗎?”
“這是什麼?”小野田饒有興趣,這個小酒吧裡,他最喜歡的就是陸明調製的各種酒水,有種說不出來的味道,似乎蘊涵著精神在裡面,讓人擁有著美好的感覺。
“人和神。”陸明幽幽一嘆。想起了過去,想起了巨人和人類。
“人和神?”從以往的酒水名字來看,就可以分辨出酒水的大概方向和味道。
“沒錯,人和神。”這是他現在的迷茫,他發現,似乎自己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從到達這個世界以後,他在不自覺的情況下,產生了一種世界圍著自己轉的想法。
從他三拳打死基裡艾洛德人的時候,就發現了,自己膨脹了。
他把自己當作拯救人類的救世主,他潛意識裡把自己當作了守護神,當做了自認為的人類守護者。
“人和神,在神話傳說中,神靈高居天穹,人類統治地面,每當遇到危險的時候,人們就向天神祈禱,天神得以降下神罰,懲戒惡魔,保護人類。”
這種風格,與曾經的人類與巨人何其相似。
小野田將杯中酒一仰而盡,忍受著口中兩股液體的劇烈衝突,費了好大的勁兒才咽下去,閉著眼睛咳嗽著。
“咳咳,人和神,這就是人和神嗎。”小野田嗆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就像事務長澤井聰一郎說的,我們人類的未來,要靠自己來爭取,我們不求神,不拜佛,我們的未來要自己奮鬥和拼搏。”
是啊,人和神終究是有區別的,人類,終究是要脫離地球的襁褓,飛向星空,飛向無垠的宇宙。
“你說的沒錯,人類,每一個人類,只要做好自己的工作,做好自己能做的事情,都是在讓文明進步。”
陸明點點頭,笑了,笑的眼淚都出來了,把吊墜捏在手心,另一只手向小野田舉杯。“多謝你了,小野田先生。”
杯酒完畢,兩人都有些暈乎乎的,不過,兩人都是酒品不錯的人,也不會做什麼出格發瘋放縱自己的事情。
像是開玩笑一樣的,陸明說道,“那小野田先生覺得,我現在能做什麼?”
小野田紅著眼睛,大著舌頭,有些遲鈍地掃視了一下酒吧,同樣開玩笑的說道。“現在垃圾這麼多,你可以去清理一下呀。”
“清理垃圾很快,倒出去也很快,這有什麼意義呢。我又不是神或者超能力者,又不能把它變成泥土或者黃金……”
陸明笑著回道,說著說著就感覺話有點不對勁,他突然反應過來,自己雖然不能,但是有能把東西變成石頭的啊。
光芒一動,光粒子瞬間流轉全身,酒精瞬間被蒸發,他完全清醒了過來。
“沒錯,人類在進步,文明在發展,就離不開垃圾。”他的眼睛越來越亮,他記得,有怪獸是因為吃垃圾變異出來的,也有怪獸是因為汙染而出現的。
如果他能解決這個問題,他也達到了一個人類所能達到的前所未有的高度。
“多謝你了,小野田先生。”
小野田一臉懵逼,腦子有些遲鈍的他還沒反應過來,陸明就已經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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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了晃酒杯,同樣高興的向陸明的背影舉杯,“看樣子你是找到了自己的方向,恭喜你。”
陸明擺擺手,沒有言語,“小野田先生,有緣再見。”
“再見。”小野田看著他消失在門外的黑暗中,他知道,未來很長的一段時間裡,他怕是喝不成這樣的特製酒水了。
當天晚上,城市外一個大型垃圾場裡,一大堆的不可回收待焚燒的垃圾離奇失蹤,並沒有人去關注。
天微明,一個巨大的身影拖著一大團不明物體降落在一個小島上。
一聲輕微的震動,巨大的羊角巨人消失不見,一個小小的身影站在一旁的石頭上,感知著整個島嶼。
“九良島,加庫瑪。”
一重重感知重新整理著,島嶼上並沒有人,只有在地下,有兩個悠長而有力的震動波。
他身形一動,健步如飛,在昏暗的地面上奔跑起來,一步跨出數十米,很快就來到一個山洞。
沒有猶豫,直接飛身進入,光的感知讓他知曉了路線。
加庫瑪,擁有著讓物體變成石頭的能力,和神話傳說裡的美杜莎有點相似。
在古代曾經出現過,並且留下了加庫瑪的傳說,到了近代,還沒有它們活動的痕跡。
如果再晚一些年,人類的開發到了這裡,被驚動的它們會對人類展開報復行為,直到它們被人類消滅。
到了,陸明輕巧的停下腳步,這裡,是一片巨大的石場,各種各樣的石頭,都形成了石脈,眼尖的還能看到一些隱隱約約的模糊獸形石頭。
都是四五十米高大,張牙舞爪的,殘留著死去前的那一絲驚恐,大都被啃食的殘缺不全,多了一絲殘缺的美感。
“這個棲息地夠大的。”陸明眯著眼,看著這片巨大的空間,這樣看來,整個九良島都被他們挖空了。
“不,與其說是他們挖空了九良島,倒不如說九良島就是它們蓋起來的一個窩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