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註定保留不了?”灰髮陸明眉頭一皺,各種可能在他心中推演。
“我主的威能可不是你們這些凡人能揣摩的。”
他一把捏住模糊的能量體,不斷的加力。
它斷斷續續的說道,“你是殺不了我的,我以貪婪為食,在這裡,是我最理想的進食地,只要人心還有貪婪,我就會不死不滅。”
一聲聽不清的脆響,能量體被泯滅,灰髮陸明甩了甩手,“嗦,依靠人類負面情緒苟活的寄生蟲,還自稱不死不滅。”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在場的所有人,卻不敢深入瞭解,雖然他已經有了那個答案。
真是一群可悲的人,他改變主意了,在特定的時間內,死亡,對於他們來說,是可望而不可即的。
“走,我們離開。”
走出門,一道紫黑色的能量從身後激發而來,灰髮陸明轉身,光粒子瀰漫,一把抓住那道能量流,反手就丟了回去。
在場的一眾高層忙不迭再次趴下,躲避帶有強烈腐蝕性的黑暗能量。
下一刻,一隻修長的手臂,如同鐵鉗一般抓住紫黑色能量瀰漫的實驗體。
光芒一閃,幾人消失在通道裡,剩下一股子焦臭味瀰漫。
松永要一郎搖了搖頭,從塵土遍佈的地面上爬起來,單手撐著腦袋。
大致回憶了一下,冷汗一下就冒了出來,像是脫離了水的魚,被曬在岸上,良久,才吐出聲音。
“社川?到底是誰?”
搖搖晃晃的跟著站起來的一高層有些迷糊,接過話,嘟囔著,“社川?是誰?有這個人嗎?”
聽到這裡,他有一種非常不妙的感覺,一把抓起一旁的操作員,手腳粗暴的把他按在操作臺前。
“趕緊翻看這段時間的所有基地大事件。”
操作員點開歷史記錄,快速的翻閱著。
除了灰髮陸明抓住了模糊的能量體,到之前的記錄裡,根本沒有一絲記錄。
根本沒有社川這個人,他們的記憶,都被干涉了,甚至一舉一動都被社川操控著。
和社川的交談更像是自言自語,空氣中根本沒有那麼一個人。
而最為恐怖的就是這些決定都是這些人自己有過的想法,“這就是貪婪嗎?”
“只要有一絲想法,就會被無限的放大到最大,壓倒一切理智。”
他喃喃道,“出大事了。”
快走幾步,走到一個隱蔽的角落,在椅子後面一拍,一個掌紋掃描器出現,把手掌往上面一拍。
“立即向總部傳送基地日誌。”
一個男性的聲音僵硬的說道,“傳送失敗。”
他一驚,再眼前一黑,一亮,施施然起身,椅子上的掃描器已經收了起來,看了看錶。
“幫我接通和倉隊長,通知他十分鐘後進行作戰彙報,以及對西條風的處分。”
“明白。”
松永要一郎皺了皺眉,總感覺自己忘記了很重要的東西,又在管理日誌上翻閱了一下,才確定確實沒有什麼問題。
……
黑髮陸明晃了晃腦袋,從眩暈中回過神來,感覺背上一輕,背後的小女孩被灰髮陸明接過去。
他掃視了一下,這裡是一個施工區,立有禁止入內的牌子,灰髮陸明的腳下,躺著一個大漢,已經沒有了聲息。
正是那個實驗體。
“還記得這裡是哪裡嗎?”
灰髮陸明出聲,語氣裡滿滿的都是懷念,還有夾雜的深沉。
四周,只有蟲兒蛐蛐在鳴叫,風兒在喧囂,清涼的山風隨意拂動他們的衣襬。
“這裡是你初次見到我的地方,也是我涅重生的地方。”
他語氣中帶著沉重,輕輕撫摸小女孩乾枯的頭髮。
“是我以前顧忌太多了,也太過於天真了,我已經不打算忍下去了。”
“所以,請你從小虹的身體裡滾出來。”
他認真的說道。
“不然,我打死你。”
轟——
氣浪滾滾,建築標牌被捲上天空,腳手架和廣告布也跟著亂動,地面的草皮都緊緊壓住,貼在地面。
滾滾的塵土捲成土浪,一浪又一浪連綿不絕。
灰髮陸明微微側過頭,看了一眼黑髮陸明。
隨後消失在氣浪中,下一刻,天地為之一震,滾滾的氣浪驟然停止,高高揚起的塵土無力的從空中落下來。
如同流沙瀑布。
短短幾秒鐘,塵土落盡,在中央的兩尊巨大身影也顯露出來。
一個黑色的羊角巨人被一拳穿胸,紫黑色的能量揮發成霧,四下飄散。
另一個黑紅藍三色的巨人雙目赤紅,帶著灼熱的溫度,似乎在燃燒。
“不,不可能……”
黑色的羊角巨人在抽搐著,體內源源不斷的能量在流逝,身體也在漸漸失去掌控。
“你不可能這麼強大……”
雙目赤紅的羊角巨人發出聲音,“不可能?世界上沒有什麼不可能。”
他手臂一震,一圈赤紅色的火焰瀰漫,燃燒著黑色的巨人。
在黑暗巨人的怒吼和難以置信的眼神中,將他凝聚成一個拳頭大小的紅色結晶。
“不!不!!不!!!”
“怎麼會,怎麼會有野生的燃魂者。”
“不,梅菲斯特主人,救我。”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察覺到他的主人並沒有來救他的意思後,才話語一轉,嘲諷著,用盡他最後的生機。
“嘿嘿,哈哈哈哈,當你成為燃魂者以後,你會被所有文明排斥,當你殺戮的越多,變得越強的時候,你只能流浪。”
他諷刺的笑著,“你一直在保護人類,保護這個文明,但是卻落得被文明排斥的下場,嘿嘿,這還真是諷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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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紅藍三色的巨人聲音低沉,“那又怎樣,我為之戰鬥的目標,我為之奮鬥的終點,和人類,和文明,有什麼關係呢?”
“就算他們討厭我,排斥我,那又怎樣,我想這樣做而已,如果我不想,誰能拿我怎樣。”
“而且,這又與你何幹?”
阿撒茲勒胸口微微凹陷,赤紅色的六邊形寶石伸出兩隻斜刺的銳角,嚴絲合縫的落在凹陷處。
透過重重屏障,可以看到,那裡面是一片火焰,以那個黑色的巨人為燃料,源源不斷的為阿撒茲勒提供能量。
黑髮陸明仰視著,那個修長的身軀,披掛著黎明的光輝,赤紅色的雙目注視著太陽,宛如夢幻一般消失在晨曦中。
塵土散去,這個被偽裝成廢棄工地的地方沒有人來打擾,至於自由之堡那邊,還未來得及出動夜襲隊,這邊的戰鬥就已經結束。
“就在這裡吧,當初是在這裡失去了所有,就在這裡團聚吧。”
灰髮陸明平平的蓋上最後一捧土,手輕輕一揮,一潑光芒如同小精靈,從他的手心,噴湧而出,發出叮鈴鈴的聲音。
在這片土地上奔跑,飛舞,肆意揮灑著光輝,將這裡渲染成一副幻想中的地方。
黑髮陸明難得的嘴角一抿,輕輕笑了起來,他看見一個穿著紅色裙子的小女孩,拉著一個小男孩的手,蹦蹦跳跳的靠近,在她身邊,還跟著一男一女兩個大人,正是她的父母。
她向著灰髮陸明招手,“叔叔,我全都知道哦。”
灰髮陸明閉著眼睛,重重的點頭,“我知道。”
“叔叔,我和爸爸媽媽在一起,很高興呢。”
“我知道。”
…………
“叔叔,再見。”
灰髮陸明睜開眼睛,一行水汽蒸發,向著小女孩揮手,“再見了。”
光芒依舊在揮灑,一行四人也越走越遠,模糊到快要看不清的時候,小女孩回過頭。
一道幾乎聽不清的聲音穿進灰髮陸明的耳朵裡,讓他笑了起來。
“叔叔,那條烤魚都餿了。”
他不住的點頭,笑得很開心。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謝謝你,小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