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團閃爍了一下，就像是人類在搖頭一樣，他說道，“並不是。”
“奇蹟，是一種特殊的存在，他存在於你我，存在於他們每一個人。”
“你說一個星球從無到有誕生本土生命是不是奇蹟？”意志說道。
陸明不假思索的說道，“是。”有機物到生命體，是天和地之間的區別，也唯有用奇蹟來形容這樣的創生。
每一個巧合，每一個組成，只要出一點問題，整個鏈條都會崩潰，不復存在。
而地球生物從古至今，從微生物演化到這樣的大型個體，也是同樣經過了無數次的適應性演化，也不得不說是一個奇蹟。
如果當初的人類在進化的途中慢了一步，那現在的情況又不一樣。
“那麼，你認為不可能的事情卻出現了算不算奇蹟。”意志低語道。
“不可能的事情卻真實的發生，算。”陸明低聲笑著，他有些盲目了，太過於相信自己的力量，以至於忽視了其他的力量。
他現在站立的位置有些高遠，對於曾經的他來說，奇蹟太多，但是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很多事情自己都能做到，也就不算奇蹟了。
如果說奇蹟的話，開天闢地重塑星球再造生命算不算奇蹟？
他的心中隱隱有了一個念頭，一個很大膽的想法，關於奇蹟。
“那麼請直說，你找我的目的是什麼。”陸明恢復了認真，看著星球的意志。
灰濛濛的意志圓球閃爍了一下，語氣有些怪異，“那個東西打算掀桌子了，我來通知你。”
“嗯？”
“多元宇宙中流傳的光之巨人傳說不少，被光之巨人坑死的存在也不少，他即使詭異和強大，也不想和你耗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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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球意志有些赫然，眼前這個戰士明顯不是本身，而且戰鬥硬體也遠遠不夠。
如果真被對方掀了桌子還能夠打贏的話，那真的就是奇蹟了。
“你的意思是？讓我爆發出奇蹟？”陸明臉色怪異，看著眼前這個灰濛濛的星球意志。
“……”這樣說出來多不好，大家都很難做的。
“那麼，你打算怎麼掀桌子？”陸明臉色一正，好整以暇的問道。
“嗯？”意志光團閃爍了一下。
“別裝了。”陸明打斷了他的偽裝，“世界上哪有這麼巧合的事情，跨越多個宇宙的呼喚卻只有我一個人到來。”
“而且這個時候還是你剛剛入侵，還能讓我找到合適的適能者。”
光團閃爍了一下，“為什麼不可以是星球意志感應到異常情況，然後向其他宇宙呼叫求援呢？”
陸明搖搖頭，“我見過星球意志，並且和他融合作戰多年，他的能力我還不清楚嗎。”
在那些年，他一直和絃古保持融合昇華的狀態，不然也不可能擋住異界的正面入侵。
可惜在那樣的情況下，他也只能爆發出屬於擋住皇的力量，因為星球的意志，最大的能力就是高階，比普通生命體高出太多的本質。
“照你這麼說，真相就只有一個？”灰色的意志光團閃爍著，意義不明。
陸明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是看著這個貌似真實的世界。
緩緩的，他嘆了口氣，“說真的，我已經被你騙過去了。”
“所以，你到底是那個入侵者，還是殘留下來的星球意志，亦或者是……”
“阿賴耶……”
灰濛濛的光團一頓，然後繼續閃爍著微光，外界的一切也都停頓了下來。
高聲呼喊的操作員，沉著冷靜的老將軍，還有握著進化復仇者的秦離。
他們都僵硬在那裡，噴吐的唾沫星子，因為聲音而波動的空氣，鐘錶上的指標。
全部都停了下來，所有，一切。
“我是，秦古，我也是，阿賴耶，我也是，女媧十八號，我，是所有。”
灰濛濛的光團閃爍著，一詞一頓的說著，說出他一個又一個的身份。
秦古，是他作為這個星球意志的名，阿賴耶，是在星球意志的引導下誕生的人類統合意志體，女媧十八號，是人類最後的結晶。
“這是曾經歷史的重現嗎？”陸明臉色沒有波動，反而問起了這些情況。
“是的，這就是歷史的重現。”灰濛濛的光團散發著微光，不知為何，他變得有些低沉。
“在一千八百七十五年前，來了，就像這樣，在三天時間裡，將整個星球的生物都化為了他的一部分。”
“所有生物？”陸明問道。
“是的，所有，包括一草一木，包括一點一滴，活的，帶有生命的，一切。”
灰濛濛的光團暗淡了下去，發出低沉的聲音，“包括我。”
“星球的意志，人道的光輝，都成為了他的食物。”
“那一次，天翻地覆，為了吞噬掉我的本體，他破開了星球，將我從地心深處抓出來，成為了他最大的收穫。”
四周的一切都暗淡了下去，一種不可名狀的氣息消退，重新的接收到了外界的資訊。
剛剛經歷的一切，真的是假的嗎？陸明咋舌，多元宇宙真的危險。
秦離眼中帶著光彩，他向陸明伸手邀請道，“抱歉，我是秦離。”
陸明看著他，前一刻他還是青澀的青年，這時候已經成為了千百年的老妖怪。
一瞬間，很多事情他明白了，面前這個男人，他是人道阿賴耶，是這個文明最後存在的人類，也是人道阿賴耶的最後一份遺留。
他繼承了秦古的力量，是星球意志的最後提現。
陸明微微搖頭，看著這個堪稱是極度強大的男人。
“陸明。”他做出了自我介紹。
“要去外面看看嗎？”秦離發出邀請，陸明自然沒有拒絕。
兩人一步跨出，就像使用了石之翼一樣，從水波粼粼中走出來，看著一片荒寂的地面。
山谷山嶺上濛濛的灰霧瀰漫，一道道被狂風肆虐的溝壑遍佈大地，縱橫不知多少裡。
頭頂上一片的漆黑，哪怕是豔陽高照，也依舊沒有絲毫的明亮感。
那顆大火球正在烤著大地，呼呼的狂風吹拂著，將一切都掩蓋在大地之下。
即便是陸明，也不由得心神一蕩，這是一個什麼樣的世界啊。
“這就是他做的一切，因為他趴在衛星軌道上進食，大氣層被那龐大的體型摧毀。”
秦離為他講解著，千多年來，他一個人，就這樣一個人，靜靜的看守著這個墓場。
“那他去哪裡了，回到星空了嗎？”陸明低聲問道，心中帶著壓抑不住的惱火。
秦離側過頭，微微一笑，笑容中帶著血腥和恐怖，“不，我把他殺了。”
陸明不知道說什麼，那個怪物，星球意志被他吃了，人道阿賴耶被他吃了，整個星球的生命都被他吃掉了，一個足以橫行星空的宇宙怪物……
他抬起頭，‘看’著星空的那頭，秦離微微伸手，兩人又是一步跨出，轉眼就到了星球的另一邊。
他們站在一塊懸浮的大石頭上，縱橫不知多少裡的裂紋將整個星球幾乎貫穿，那深度足以通到地心。
大大小小無數的石頭和其他物質成塊的漂浮著，無重力的在不分上下的天地中飄蕩。
地的深處已經沒有了熾熱的氣息，它已經死了，重力混亂，要不是秦離坐鎮在這裡穩固住殘留的星體，恐怕這個星球已經坍塌，成為一攤蓬鬆的浮塵。
頭頂的星空，有兩顆衛星，一大一小，大的那個是月亮，它失去了小半邊，這樣看過去有個不整齊的缺口。
缺口的內部還鑲嵌著一些物質碎片，有人為的痕跡，似乎是後來補充的，為了阻擋它的崩潰。
另一個小的多的衛星扭曲著，原本圓圓的主體從中間爆開，數條扭曲的觸手纏繞著主體，反射著淡淡的紅光。
其他的還有不知幾千裡長蟹鉗，幾千裡大的人面，還有長長伸出去的三爪觸手，血肉筋骨和人類幾乎一樣的兩對手臂。
鮮紅色的類似血液的能量晶體依舊飄蕩在星空，和那些殘肢斷臂環繞著主體漂浮著，組成了一個小小的衛星環。
“就是他？”陸明感受著那即便是死去和殘破，依舊浩瀚巨大的能量。
“沒錯，就是他。”秦離說道。
陸明看著第一顆月亮上混亂的痕跡，即便是新新增了許多隕石坑也掩蓋不了的戰鬥痕跡。
“那麼，你守在這裡做什麼，星球已經破滅，文明已經斷絕。”
“才沒有，我的文明還存在，就是我，我就是文明。”秦離突然激動，像是觸碰到了逆鱗，有些失態的吼道。
“抱歉……”
秦離突然又安靜了下來，看著破碎的大地，說道，“沒關係，我會一直守在這裡，直到世界再現文明重生。”
“那你求助其他世界的目的是什麼？”陸明緊緊的盯著他，看著他的眼睛。
這個星球毀滅了一千多年，如果他一直在呼喚的話，不可能在中途沒有其他的人前來。
如果有其他人到來，那麼，人呢。
“奇蹟，我在等待一個奇蹟。”秦離在輕囈，像是在夢語，像是小孩子懷揣著單純的願望。
“我在等待，等待足夠多的資糧，讓整個世界重生的資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