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過後,天氣炎熱,菜館基本以做冷盤、時令生鮮雞鴨魚肉為主,老家來的所有臘肉、野味兒都滷熟涼拌,火鍋就收起來了。啤酒都是代理商直接送貨上門,擺放整整齊齊然後拉走空瓶子。金威也是廠價直銷,我們幾乎可以按批發部的價錢對外整箱售賣。
“四哥,現在我們的吧檯都成了小賣部,一到飯點,炸饃、滷麵、冷盤、啤酒賣不贏!連路過的民工都拐進來買盒煙吹一瓶啤酒。”
“店裡有空調,人家進來涼快一下下嘛!下苦力的民工進來買菸,送個打火機給人家;站在吧檯吹啤酒,舀一勺兒花生米給人家嚼嚼,一兩毛錢而已!千萬別瞧不起人家,萬一是康熙大帝微服私訪呢?!”
“奴婢曉滴啦,韋爵爺!”
阿珠正在跟哥貧嘴,吧檯電話響了,這麼早就有人訂餐啊?
“啊,小莫生啊,你老人家這麼早找四哥呀?”
一聽趕緊接過電話:“喂,老大,早晨、早晨!中午是吧,行,整幾個冷盤喝酒唄!”
“啥,四哥,莫生要來喝酒呀?”
“是啊,老哥交代,有香港朋友在平湖鎮辦事兒,中午就約上一起來店裡喝兩杯!”
“他老人家也好久沒來了,告訴珍姐弄幾個特色菜吧?”
“那是必須的,還有香港朋友呢,怎能怠慢!人家海鮮吃多了,咱就準備幾個老家冷盤,再切一大坨麂子肉弄個乾鍋,叫大師傅攤幾張雞蛋餅裝在小竹籃兒裡,再放一把切得整整齊齊的香菜、土芹菜,一定要家鄉雞蛋啊,吃的時候拿軟軟的薄餅卷青菜,又香又脆又好吃!”
“這是什麼吃法啊,以前咋沒聽你說過?”
“在我們老家,想喝酒又懶得做菜,有用千張皮兒卷荊芥,直接拿在手裡,類似於山東的油餅卷大蔥,一口酒一口菜。現在待客,當然不能那麼隨意了,雞蛋餅是最佳選擇,家鄉味道兒,大師傅都會做,吃起來也高雅。如果再糊上番茄醬,就上檔次了,可以拍圖片寫進菜譜!”
珍珍聽說莫生突然要來吃飯,估計無事不登三寶殿。
“四哥,老小子不會又叫你回大世界上班吧?反正你也憋得發慌,豈不一拍即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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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不會!老哥只說有朋友在平湖辦事兒,約他吃飯,想起咱們在開菜館,正好聚聚唄!他來肯定自帶洋酒,咱還捨不得幾盤下酒菜咩?”
“那倒不至於!你說聲辭職,老東西順手就把幾萬塊的雅馬哈送了給你,雖然是公司的財產,你以為老雷不心疼啊?還不得不佩服他老人家的豪爽!相逢皆是緣,進門就是客,盛情款待是必須的!”
七哥親自剁了半條麂子腿,放在小火鍋上慢慢燉著。十一點四十,大世界的豐田車開過來,莫生帶蕾蕾、雷哥還有位客人下來,一看有點認識,跟莫生在臺球城打過球。雷哥搬一箱洋酒下來,七哥趕緊接住。
蕾蕾小姐一下車就要看我的肩膀好了沒,我悄悄告訴她:“好得很,絕對不影響辦事兒!”
“死樣兒,以後想辦事兒那還不容易啊,本小姐隨時奉陪!”
莫生進來店裡上樓,抽了抽鼻子:“我靠,四哥,什麼肉,搞這麼香,這位老周,見過沒?”
“老大快請店裡坐!周哥還真見過,上次跟你還在臺球城打球來著!”
“哇塞!一面之緣而已,沒料到四哥的記性這麼好!”
“周哥面相威武,令人肅然起敬,所以印象深刻!”
坐下來珍珍就喊上冷盤,然後問:“莫哥哥,是先來點兒黃酒解解渴還是直接喝洋酒?”
“珍珍妹妹一起坐,就喝老黃酒,我還真喜歡這口味兒。待會兒還要跟四哥談點事兒,老周想請四哥出山,就在平湖,一起做點兒小生意。這箱人頭馬送四哥的,可以擺在吧檯裝裝門面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