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要去的。”
安心打著哈欠,慵懶的回著肖漢的話,手卻軟的連菜都夾不起來。
“聽話。”
肖漢一邊說話,一邊狼吞虎嚥地往嘴裡拋著飯菜。
他這是著急去藥店呢!
看自己心愛的人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安心也趕忙睜開眼睛,強打起精神,跟著肖漢的節奏一起狼吞虎嚥起來。
“你去休息吧,碗等我回來刷!”
肖漢把最後一口飯扒拉進嘴裡後,拿起外套起身就要走。
“等等,我也去!”
安心趕忙放下碗筷,擦擦嘴,也火急火燎地起身,跟在後面。
見安心執意要跟上來,肖漢心疼萬分。
捧起安心的臉,用力親了一口,沒再說話。
關好門窗,鎖好院門,二人腳步匆匆地向李家藥店趕過去。
大夫說邱星球今天有望醒來,他們得在他醒來之前趕到。
不管怎麼說也是血脈親情一場,不能讓他醒來後獨自躺在充滿消毒水味道的病房裡,有老無所依的淒涼感。
從肖家院子到城西的李家藥店,少說也有二里地。
安心和肖漢一路小跑地趕過去,卻發現原本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的邱星球不翼而飛了!
隨著邱星球一起消失的還有那位坐診的大夫,以及後院站在松柏下的老太太。
藥店裡坐診的大夫換成了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夥子,也是一襲白褂,坐在失蹤大夫原來坐過的椅子上。
肖安二人進去時他正搖扇品茶,一副逍遙自在的樣子。
當二人問起病人的情況時,那大夫一臉茫然,“我聽不懂你們在說什麼!我就沒見過你們描述的病人!”
“怎麼可能?!”
安心和肖漢著急壞了,不顧大夫的阻止,強行衝進了那間他們昨晚在門口守了一夜的臨時病房。
然而,當門被推開,裡面的陳設毫無遮擋地撞進了二人的瞳孔裡,安心和肖漢不由得驚呼一聲,“天吶!這是怎麼回事!”
只見原本放著病床的地方堆滿了陳舊的雜物,地上也積滿了灰塵,開門的瞬間,似乎有塵土從門框上掉下來。
再看屋頂的四角,縱橫交錯的蛛網凌凌亂亂地垂散下來,顯然閒置已久。
這怎麼可能,邱星球呢?!
他昨天明明就住在這裡的,才一頓飯的功夫,怎麼就都變樣了呢?
“這怎麼可能!!!”
肖漢紅著眼睛咆哮道。
安心也覺得詫異。
可看那小夥子一副不知情的樣子,她只好先安慰肖漢。
肖漢突然瘋了一樣,拉起安心就朝城外跑去。
我顧不得不停下思考,拼命扯著大步狂奔,以保證不被肖漢的大力氣拖倒。
城外的墳園子,一如既往的雜亂淒涼。
一個個隨意堆砌的小土丘無精打采地爬在沒頂的枯草叢中。
曾用碎石子堆砌的墓門,也都早已散落的不成樣子。
安心被肖漢拉著走在隨風擺動的枯黃的雜草叢中,繞過一個個新添的土丘,在一個快要被歲月打磨成平地的小土堆前停下。
“這就是爸的墳墓,昨天凌晨,我就是在這裡找到他的!”
肖漢幽幽道。
“邱星球喜歡在亂葬崗裡盲修瞎煉,這是我從小就知道的。昨天我只是想來碰碰運氣,結婚沒想到,還真遇上了!”
肖漢說他老遠就看見邱星球坐在公肖石一墳前,不舞刀也不弄劍,手裡把著一個酒葫蘆,一會兒仰天喝一口。
因為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又罕見邱星球坐在自己父親的墳前,於是肖漢多了一個心眼,他躡手躡腳的爬在離肖石一墳墓不遠的一個土堆後,想要看看邱星球在搞什麼名堂。
不料,肖漢卻從邱星球的嘴裡聽到了一番難以置信的話。
“老東西,這回你不寂寞了吧?我心愛的女人又下去陪你了,你得意了吧?和你爭了一輩子,搶了一輩子,到最後也沒能贏過你。”
邱星球的話語裡悲傷夾雜著醉意,顯然他來了不是一時半會兒。
他邊說邊抿一口葫蘆裡的酒。
“本來打算讓鳳蘭給我生個兒子的,好好的計劃都讓你給攪和了,你死那麼早幹什麼?那包藥的劑量明明是致殘不致死,你咋就死了呢?害得我到現在還是膝下荒涼,後繼無人!”
“你死就死吧,她還天天吵吵著要抱孫子讓我眼紅?你說你們這麼做缺德不缺德?”
邱星球的醉話越說越激動,到最後他索性站了起來,搖搖晃晃地在肖石一的墳前伸著手臂指指點點。
他喝幹酒葫蘆裡的最後一滴酒後,聲音突然變得嚴肅憤懣起來。
“你個老東西,我告訴你,你也別得意的太早!既然你搶了我心愛的女人,讓我絕後,那你也別想代代相傳!你還不知道吧,鳳蘭去藥王殿求的‘求子丹’都被我偷偷換成了‘避孕丸’。哈哈哈!哦,還有啊,我嫌換藥太麻煩,直接託你那缺心眼兒的二姑娘給她送去一包‘絕育靈’。所以呀,你也要絕後嘍!哈哈哈!”
邱星球邊說邊打著酒嗝,醉意十足。
這才真是酒後吐真言吶!
肖漢聽到這裡不由得火冒三丈,直接從土堆後面跳起來,衝過去照著邱星球的門面就是一拳,“你知不知道你毒害的是你的親兒孫!你要絕的也不是別人的後,是你自己的後!”
肖漢的一席話,像一聲平地驚雷,把邱星球的酒氣嚇去了一半。
他也顧不得疼痛,慌忙拉住肖漢的手,問他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讓他把話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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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氣頭上的肖漢哪還顧得了那麼許多,照著邱星球的肩膀又是一拳。
邱星球的問話得不到回答,也急躁起來,兩人很快扭打到一塊。
上了年紀的他哪裡是正壯碩如牛的肖漢的對手,很快便被肖漢打趴在地上。他們的打鬥被一個回城路過的娃娃看見,進城一聲高呼,便招來了圍觀的眾人。
肖漢由心而生的憤怒,以及他震怒時拋出來的一席話,像一顆炮.彈一樣,在邱星球的腦海裡轟然爆.炸。
也就在此時,他才有心情多看了這個壯碩的後生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