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李強現在頭皮都是硬的,看著J的側臉和因為使勁咬牙鼓起來的面頰,李強慢慢移動身體到了J側面的位置:“J,冷靜點J!J!!”
他說著話,想要上前把J的槍給下了。可察覺到了他動作的J,突然偏頭看了他一眼,那眼中滿含著的涼意,和微翹的嘴角在提醒著李強:如果他真上去那就完蛋球了。
“別衝動!!”李強都覺得自己說這話,跟脫褲子放屁沒什麼區別,眼瞅著J的手指都搭在扳機上了。
J瞟了李強一眼之後,就‘專心’的把視線挪回到了老傅這。她仔細看著對方眼角的魚尾紋,看著對方鬢角那如同沾染了雪花一樣的白髮。
“你老了。”J突然說了這樣一句只會出現在言情小說裡的感嘆。
這句話一說,旁邊的李強尿都快嚇出來了,他心說您老人家這是搞哪一出?說了‘你老了’之後,是不是就該說:‘老了就去死吧?’
此時,雖然李強已經看到了不止一次老傅對他打出的手勢,可是他還是把74U的準星對準了J的耳垂側後方,他清楚的記得,只要子彈打中那裡,J就會瞬間死亡失去所有行動能力,甚至連肌肉反射都不會有。
看著J搭在扳機上的食指,李強在心裡給自己劃了道線:縱然老傅讓他不要輕舉妄動。但J如果真的扣下扳機,哪怕她只是把扳機壓過預壓距離,他也會扣下扳機,結束這個‘曾經’戰友的生命。
“J!把槍放下!”李強看著J穩如泰山的手腕,忍不住對J吼道:“看在我們一起逃命的份上!別逼我開槍!”
說完這句話之後,他又下意識看了眼老傅,發現老傅還是那副老神在在的樣子。彷彿,J拿著的不是手槍,也沒有對準他腦袋隨時要扣動扳機一般。
三個人,一張桌子,一隻貓。
時間彷彿在此時凝滯了,在李強看來,時間過了足足有一個世紀那麼遠。老傅才突然開口對J說道:“我們都是成年人了,別像個小女孩一樣任性好不好?”
這話一說出來,J什麼反應還沒體現出來的時候,李強就覺得,自己後脖頸子跟讓人拿摻了液氮的冷氣,吹了半小時一樣爽。真的是渾身上下,從腳後跟到天靈蓋,都是透心涼!
他心說傅爺爺啊,您老人家能靠點譜不?這時候不說軟話就算了,您能把嘴閉上,裝裝啞巴慫一波不?
但李強不是老傅,他也不清楚這兩個人的感情糾葛。所以他也壓根不知道,老傅再說出這句話之後,J會做出什麼反應。
然後,只見J突然就把,一直攥在左手裡的那顆子彈擺在了桌子上,接著微微垂下槍口,轉個頭對李強說道:“出去!”
“嗯?”李強無意識答應了一聲,反應過來之後才想吐槽:您老人家都要殺人了,還要我出去?
怎麼,怕血濺我一身麼?
可偏偏在這時候,老傅也開口了:“強子,你出去一下。”
得嘞!這倆人都說話了,李強還舉著槍好心問了老傅一句:“頭,你確定?”
稱呼是給了老傅面子,後半句就像是在問:你他媽瘋了?
結果老傅點了點頭,很確定的回答道:“讓外面人也冷靜一下。”
“好吧。”李強放下槍口,關上保險。最後看了一眼已經把槍口垂了下來的J,又看了眼給了他一個堅定眼神的老傅。
等他走出門口還沒邁兩步呢,旁邊伸出隻手來,就給他拽到了一邊頂在了牆上,接著兔子緊張的臉就出現在了李強的面錢。
“裡面什麼情況?”兔子一隻手還捏著拉開保險栓的震撼彈呢。李強勉強轉頭看到另一邊,疤臉也靠在門邊,雙手持著手槍,做好了隨時衝進去的準備。
“沒情況。”李強挺喪氣的抖了下肩膀,甩開了兔子的手:“老情人見面唄。”
估計是為了應和他的話,身後的房間裡傳來咣噹一聲。聽著像是J把手槍給扔在了桌子上,接著又傳來咕咚一聲,好像是椅子給推翻了。然後還有花瓶被推倒在桌子上的聲音,以及什麼重物壓在了脆弱的桌子上,讓桌腿發出了細微的*聲。
“噓!”疤臉發出一聲單音,吸引了李強和兔子的注意力後,他做了一個‘看’的手勢,接著又指了指門口。
兔子歪頭朝裡面看了一眼,又很快把頭縮了回來。而當掙脫他鉗制的李強想要看的時候,他又扒拉著李強的腦袋不讓他看:“小孩子別看,影響發育。”
“扯J8蛋!”李強小聲罵了兔子一句,胳膊一動把他那只手給頂開了。探頭進去一看,接著就跟兔子一樣,趕緊把腦袋縮了回來。
“媽的!”李強狠狠罵了一句,要不是怕打攪到房間裡那隊狗男女,估計他都要跺腳了。
想想剛才那劍拔弩張的態勢,再看看現在跪在桌子上,抱著老傅的腦袋使勁啃的J。李強真覺得,剛才的緊張是他媽喂了狗了。
他伸手摸了把後脖子,手掌拿回來之後,裡面溼漉漉的全是冷汗。看看手心的冷汗,再想想屋裡那對狗男女,李強真是覺得,自己不開上幾槍棒打一下鴛鴦,就對不起這對久別重逢的狗男女了。
李強是在心裡罵娘,兔子則把剛才揣進兜裡的保險栓翻了出來,重新插回了*上。他把*隨手塞回了作戰背心上,拍了拍李強的肩膀,指了下外面,示意咱們還是出去待著吧!這裡面都是戀愛的酸臭味,待久了影響嗅覺。
等三個人出去之後,兔子從兜裡掏出煙來,一人散了一根。然後邊點菸邊捏著短波電臺,對另一面等待訊息的鬍子報了個平安,用暗語告訴對方這算是假警報。
“說說唄。”兔子抽了口煙,朝地上吐了口吐沫之後,抬頭對李強問道:“剛才裡面啥情況?我們在外面聽你動靜都要殺人了。”
李強正心裡憋得慌呢,聽兔子這麼一說,他也懶得給那對狗男女遮羞了。當場就竹筒倒豆子,說了個乾乾淨淨,愣是沒給那倆人留一點面子。
等李強說完之後,兔子愣了許久,才算是接受了自己所尊敬的頭的另一面,他嘆了口氣感嘆道:“哎,真是活到老學到老。”
“媽的活久了果然是什麼都見得到。”兔子談談感嘆完之後,又對當年發生的事有了興趣,忍不住對靠在牆上抽菸壓驚的李強又問道:“他倆說當年的事沒?”
李強這時候叼著煙,剛把74U的加長彈匣拆下來。他隨手把彈匣擱在了,背後連塊玻璃都沒了的窗框上,拉動槍機把槍膛裡的子彈褪出來。聽到兔子的問題,他還真的仔細回憶了一下後才搖了搖頭:“倆人沒說。”
“哎。”兔子也是個愛聽八卦的主。他看著李強接住那顆飛出來的子彈揣進兜裡,接著又把彈匣裝回了槍上。
“你這不是閒的蛋疼麼?”他忍不住對李強嘲諷道。
要知道,李強手裡的74U裝著的,是RPK機槍的加長彈匣。而且無論是什麼彈匣,最後幾發子彈都得靠著壓彈器才塞得進去,他這麼一搞那顆子彈就只能揣兜裡了。
“我怕走火呢。”裝上彈匣後,李強把保險又推回了擊發位置。這樣不至於在著急的時候,把子彈上了膛還得開保險。
兔子也是閒的蛋疼,隨意逗了李強一句後,左右看了看,指了指外面:“那邊有家小店,我和疤臉在那喝飲料呢,你要不要也去來一杯?”
他這麼說就是想要回去了,根裡還是因為擔心通訊被擷取的緣故,老傅那邊的情況只有鬍子才知道。
而鬍子也不會沒事找事的,給他實況轉播裡面發生了什麼。所以在既不能進去偷聽,又沒人幫他偷聽的時候,兔子就覺得還是回去算了。
雖然那裡的阿拉伯茶挺難喝的,但也總比在這跟個傻袍子似得站著強。
話說回來兔子這小子也是壞心眼。想著把李強騙過去,看看他喝那難喝的玩意後,是跟他一樣吐舌頭呢?還是像疤臉一樣面不改色的咽下去呢?
“你們過去吧,我在這裡等著就好了。”李強看了看手裡捏著的菸頭,最後使勁抽了一口把菸頭扔地上了,拿腳使勁攆著。
“那你小心點。”兔子錘了李強肩膀一下:“精神點,怎麼跟讓人給上了一樣蔫?”
李強翻了個白眼沒搭茬,他心說你讓人這麼嚇一下試試,老子他媽現在腿都有點軟!
這時候,估計是裡面的MARRON先生也受不了那股子酸臭味了,一路悠悠哉哉的溜達了出來。看到李強在外面,趕忙躥到了他身邊的窗臺上,抬頭對李強柔柔的叫了一聲。
“呦,這誰家的?嘿!還挺厲害!”走了沒兩步的兔子,聽到貓叫轉了個頭。看到正站在窗臺上,用腦袋蹭李強MARRON先生。
他走過來就要逗貓,結果讓MARRON先生一把就撓了過來,要不是他手快,估計手指上就得留道血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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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娘的。”李強回了兔子一句,伸手就把喵喵叫的MARRON先生抱懷裡了。然後用手另一只手撓著它的下巴和臉側,還一屁股坐在了窗臺上。
看著MARRON先生在李強懷裡舒服的呼嚕呼嚕叫,兔子也是心癢癢想上來再嘗試一下。但他旁邊的疤臉看不過去了,抓著兔子的腰帶就給他朝後拽了幾步。
“哎呦哎呦!別介啊!”兔子抓住疤臉的肩膀恢復了平衡,正要過去呢又讓疤臉給拉住了。
“別多事。”疤臉看了眼李強懷裡的小貓對兔子說道:“你就沒那命!”
懷裡抱著MARRON先生,心知小貓受不了煙味的李強,也懶得去跟兔子要煙抽打發時間了,直接對走遠的倆人揮了揮手。
尤其是看到一臉不捨的兔子之後,又把手收了回來撓了MARRON先生幾下,讓兔子氣的是一臉的憤恨和不捨混雜在一起,那臉色分外精彩。(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