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山遍野的骷髏海，引起了人類諸國的恐慌，尤其是南方的河流之國，看著骷髏大軍從自家門口路過，被嚇的直接舉起了白旗。
訊息傳到王城後，在外幹活的百姓同樣被嚇得不輕，還以為魔王軍捲土重來，丟下磚頭就往城內跑。
幸好，骷髏大軍突然來了個九十度直角轉彎，進入了紅葉山脈，這才讓恐慌稍減。
泰達希爾樹下，白葉看著跪倒在地的二十萬精靈，臉皮不禁抽搐。
他再一次背鍋了。
精靈們經過長途跋涉，個個蓬頭垢面，疲憊不堪，她們的雙手雙腳纏繞著骨鏈，血跡斑斑，空洞無神的瞳孔中，看不到一絲對未來的期望。
與其說是難民，不如說是奴隸。
“克萊恩，將精靈的鎖鏈解了！”
“莉貝卡，分發食物！”
白葉冷聲下令，克萊恩立刻招呼巡邏隊成員，挨個給精靈們解鎖，莉貝卡也帶著後勤人員，給精靈們派發水果與菜粥。
當熱騰騰的食物下肚，精靈們本已乾澀的瞳孔中，再次流出眼淚，悲傷的哭聲迅速傳染擴散。
安撫精靈的工作交給了梅婭姐妹，白葉黑著臉來到泰達希爾的背面，冷哼一聲。
“你自詡騎士，為什麼做出屠殺這種事情？”
“我是騎士，但也是深淵中的惡魔。”
蘭斯洛特一臉淡定，蒼白的臉上看不出一絲愧疚。
惡魔與生靈本就是死敵，毀滅世界才是魔王軍應該做的事情，若不是大魔神約束，他們早就踏平了這個世界。
白葉臉色更黑了，這混蛋是故意給他找麻煩的吧？
他跺了跺腳，地面立刻升起一條條藤蔓，迅速編織成茶水桌，然後一瓶透明的酒水擺到了桌面，上面貼著標籤，恆河老白幹。
白葉坐到唯一的藤椅上，目光斜視著蘭斯洛特，還治不了你了！
“喝了它！”
蘭斯洛特沒有猶豫，立刻拿起老白幹灌了起來，竟然沒有被嗆到。
白葉臉色緩解了不少，恆水老白幹的特殊效果只有一個，酒後吐真言，也就是無法說謊話。
喝了它，就由不得這傢伙和自己耍心思。
“為什麼要屠殺精靈族？”
“弱者挑釁強者，唯有付出死亡的代價。”
蘭斯洛特冷聲回答，若是精靈族當時獻出妮薇爾，他也許會直接離開，但對方發起了攻擊，那麼他便會應戰。
即使將精靈全部殺光，他也不會後退一步，弱肉強食是深淵最基本的生存法則。
而且，生靈會因為殺死惡魔而愧疚嗎？
白葉一陣肝疼，他發現自己就不該用人類的價值觀去衡量深淵惡魔，殺戮對於他們而言，似乎只是一種習慣。
就像魅魔，只在乎慾望被滿足，背叛，殺戮，欺騙等行為，都是為了滿足身體慾望的方式。
這些深淵種族，不能用常理看待。
思索了一番，白葉決定換個方式詢問。
“深淵為什麼想要毀滅世界，殺死生靈？”
“為了擴張！”
蘭斯洛特脫口而出，臉色不禁微變，他察覺到自己的狀態不太對勁，但卻本能的繼續回答。
“深淵由無數個世界位面組成，消滅反抗力量，然後將世界核心侵染，便能將世界轉化為深淵的一部分，而殘餘的生靈將會逐漸發生異變，惡魔、粘液怪、死亡騎士等，都是由生靈轉化而成。”
白葉微微蹙眉，這點與他猜測的差不多，神靈為了收集信仰，惡魔為了佔地盤，然後插旗掐架。
“既然如此，你們為什麼要消滅生靈，將他們全部轉化為惡魔，豈不是更好？”
“世界的能量有限，能孕育的強者數量也是固定的，不會因為生靈的死亡而減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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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斯洛特微微搖頭：“恰恰相反，世界的生靈越多，分配到個體的資源便越少，誕生的強者數量也會跟著減少。
深淵需要的是能征戰萬界的強者，所以第一要務便是削減生靈的數量，促使真正的強大種族誕生。”
白葉聽懂了，生靈數量越多，種族值便會越低，反之亦然，假如世界只剩下一百個生靈，估計全都是魔王級別。
至於等級限制，那是世界自帶的規則之一，防止破壞力太大對世界造成傷害，他之前看的資料中有這條。
白葉快速思考，很快明白其中的原理，深淵追求自身強大，所以需要削減人口。
而神界需要收集信仰，越是強大的神明，信徒的數量越多，等於集合無數生靈的力量於一身，失去信徒，就等於失去力量。
而且神界還可以增加生靈的數量，來降低失去信徒的風險，還能削弱生靈的強度。
越是弱小的種族，面對災害的抵抗力越低，自然越需要信仰神靈，尋求庇佑。
若是個體足夠強大，能解決一切危機，也就沒有必要信仰神靈，說不定火氣上來，來個屠神證道。
種花就是如此，隨著科技的發展，人們面對危機的抵抗力越來越高，無神論者越來越多。
神？有足夠力量的話，分分鐘錘爆他們的狗頭！
“仔細一想，神界可真是精明啊！”
白葉差點拍大腿，神靈主動散播信仰，庇佑生靈，降低他們面對困難的進取之心，有事求神就行了。
創造出安穩的環境，讓生靈可以盡情擴大族群數量，增加信徒，分擔風險，同時進一步降低生靈的強度與抵抗天災人禍的能力。
最終，生靈不得不信仰神靈，而神靈躲在世界之外，也就是神界，沒有等級限制，可以盡情的榨取信仰之力，強大自身。
可謂一舉多得！
唯一的缺點是無法滿狀態進入世界內部，要麼將自己削弱到等級限制，要麼以其他的方式降臨。
在白葉看來，這其實沒什麼不好，大家各取所需，就像是飼養綿羊一樣，農場主定期收割一圈羊毛，賺取利潤。
綿羊雖然失去了獨自生存的能力，但每天只需要吃飯睡覺就成，不需要思考太多，本身的生活質量並不差。
“只可惜，這是充滿魔力的世界啊！”
白葉冷笑一聲，世界本就擁有誕生強者，誕生神靈的能力，只不過能察覺的只有小部分。
比如時鐘塔的魔法師，那群傢伙信條獨一無二。
以凡人之軀，比肩神靈！
明顯就是一群不安分的綿羊。
而紅葉之國也是如此，宣傳的平等理念，學校的教學課程，魔法科技等等，全都是依靠力量與智慧前進，與信仰神靈背道而馳。
“好吧，我們也是不安分的羊。”
白葉腦海中蹦出一個問題，等將來紅葉之國的影響越來越大，會不會遭遇神界的阻撓，到時候派遣神靈下凡，豈不是很尷尬。
雖說是種花家的傳統專案，但他可不想屠神證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