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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彼留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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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的不是很急, 小小的, 細細的。

女童拿著還剩最後一個山楂糖葫蘆, 一路跟著夏歌,兩人淋著雨朝著破廟的方向走。天氣暗沉沉的, 即將落下白日的帷幕。

“你是哥哥, 還是姐姐呢?”

女童問。

“哥哥。”夏歌道。

“嗯, 哥哥。”

女童重複了一遍, 小小的手握在一起, 很溫暖, 她問:“哥哥現在要去哪呢?”

“去找人。”

“找誰呀?”

“找……”

夏歌的聲音, 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不遠處淒厲的慘叫!

“哥……”女童的嘴巴猛地被捂住,那雙淺灰色的玻璃眼珠茫然的睜大。夏歌僵硬著身體,鬼影迷蹤發動, 帶著女童就竄進了破廟旁邊的小樹林,兩人躲在一處叢林後。

女童感覺不對, 耳邊此起彼伏的慘叫聲讓人渾身戰慄, 可是她並不覺得很害怕。

只是哥哥在發抖。

天色暗沉, 不見微光。

破碎的肉體,實體化的惡鬼,撕碎人類的惡魔。

是殘酷的盛宴,是漫天血色中盛開的殘忍的,通往黃泉彼岸之花。

漫天令人作嘔的血腥氣。

夏歌第一次知道什麼叫屠殺。

曾經一起乞討過的小夥伴,此時滿身血色, 一半的身體被漆黑霧氣的惡鬼撕扯開來,迸濺的鮮血染紅了破廟外的土地,撕心裂肺的慘叫幾乎讓人忘記什麼是呼吸。

“救命啊——”

“啊——”

他們慘叫著,痛苦著。

夏歌只能縮在角落裡,眼睜睜的看著,什麼都做不了。

無能為力。

看見別人就這樣死在自己眼前,無能為力,真的是,太痛苦了。

女童感覺,捂住自己嘴巴的手,微微鬆開了。

因為太過僵硬,好像陷入了什麼夢魘中,連自己做什麼都不知道了一樣。

“……哥哥。”楚衣小聲的問,“……你看到了什麼呀。”

看見了……什麼?

鮮血,屠殺,帶著笑的惡鬼,還有死不瞑目的同伴。

……惡鬼營。

“花。”夏歌蒙上了女童的耳朵,將她抱在懷裡,聲音柔軟, “那邊,有很多很多的花。”

瀰漫在鼻尖的血腥氣,還有刺耳的慘叫和惡鬼的狂笑隱約可聞。

哥哥的懷抱很暖。

女童頓了頓,隨後乖巧問:“……很漂亮的花嗎?”

夏歌聲音嘶啞,渾身冰涼:“嗯,很漂亮的花。”

她抱緊了女童,第一次覺得,真的太好了。

這個孩子看不見。

真的,太好了。

兩個人沉默了很久。

那群惡魔們結束了自己的屠殺,最後澆上桐油,一把火放上去,毀屍滅跡。

不遠處通天的火光映得漆黑的天色泛起了紅澤,連雨水都沒辦法沖刷。

很苦。

舌尖發苦。

那日老人言猶在耳。

——“你只是力所不及。沒人會責怪你。”

如今一片火海,吞噬一切。

可是,好苦啊。

苦的都快要哭了。

有溫熱的水滴在臉上,女童仰起頭,她看不見,聽不到。

但是她知道,一路走來,打在身上的雨是涼的。

而落在臉上的水,是熱的。

她悄悄的嘗了嘗。

有點苦。

“……哥哥哭了嗎?”女童聲音小小的。

“沒有。”夏歌輕聲道,“我不會哭了,就是覺得這花真的太好看了。”

好苦。

兩個孩子躲在樹叢後,在冰涼的雨水中依偎在一起,汲取著對方的溫暖。楚衣想了想,小心伸手,摘下了手裡糖葫蘆剩的最後一個山楂,然後伸手摸夏歌的臉蛋,從眉從眼,鼻子,最後摸到嘴巴。

一手溫熱的水液。

楚衣嘗了嘗,鹹的,還有點苦。

哥哥騙人了。

楚衣想,只有覺得苦的時候她才會流淚,所以哥哥一定是覺得苦吧。

夏歌只是怔怔的望著不遠處的火光,任孩子冰涼的小手在臉上摸來摸去,自己一動都沒有動。

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那麼殘忍的事情。

為什麼要互相傷害。

小手縮了回去,然後一顆裹著糖衣的甜山楂,被小心又堅定的塞到了夏歌的嘴巴裡。

女童塞完山楂,踮起腳尖,稚嫩的臂膀抱住了夏歌的脖頸,軟聲道:“糖葫蘆都給你,哥哥,不苦(哭)。”

甜膩的糖衣在舌尖化開,夏歌無意識的咬了一口,酸楚的山楂味道瀰漫在嘴巴裡。

小騙子。

那麼酸,一點都不甜。

——你相信這世上有因果嗎?

夏歌想。

原來不信,現在,有點信了。

因為她遇到了這個孩子。

所以她才能在這裡,繼續在這條刀山火海一般的路上走下去。

“……謝謝。”夏歌將頭倚在女孩的肩膀上,凝視著遠處的火光,哽咽, “謝謝。”

還好有你。

火海滔天,血腥味瀰漫,兩個人緊緊的擁在一起,好像這樣,就可以融入彼此的生命,生死相依,此生不離。

楚衣想。

真好。

這個人,現在是我的。

——我一個人的。

興風作浪完畢的惡鬼們正打道回府,卻聽到樹林裡出現了細微的動靜。

像是有人在哭?

“誰在那邊!!”

= =

白夢穴。

“……哥哥?”

女孩的聲音柔軟清和,“你在想什麼?”

夏歌回過神來。

記憶裡的一片火光和惡鬼猙獰的面孔被白夢穴的雲霧吞噬,所有的痛苦和悲傷似乎都會隨著時間的消逝而磨滅的沒有半分痕跡。

白夢穴的雲霧依然瀰漫,雨神廟的幻境已然消逝,她搖搖頭,“沒什麼。”

楚衣道:“明明哥哥離我那麼近。”

近到肌膚相貼,呼吸可聞。

她的雙臂慢慢收緊,“……為什麼我還是覺得那麼遠呢?”

身體的距離連咫尺都沒有,心的距離卻遠若天涯。

白夢穴的雲霧幻境消失了,夏歌揹著她:“可能是我們走得路太短了吧。”

又短,又苦,又痛。

楚衣想。

你永遠都是我一個人的,該有多好。

夏歌揹著楚衣往回走,走了一段,眼前卻多出了一條岔路。

兩條路。

剛剛走過來的時候是沒有這條路的。

左邊的是她們剛剛的來路,沿著一直走會遇見那頭綠蛟。右邊的路是新出現的,也許是白夢穴的新花招。

她想了想,走了右邊的路。

楚衣:“不回去嗎?”

雖然有綠蛟在,但是那個洞穴裡延申了八條路。

“不回去了。”夏歌道,“不想看見那頭蛟了。”

楚衣彎了彎眼睛。

沒走多久就走到了頭,漆黑的洞穴,有兩扇發亮的門,一黑一白,邊緣紋著複雜的法紋,顯得古樸大氣。

白色的門有鎖孔,黑色的門沒有,好像一推就能開啟。

夏歌眼裡綠光一閃。

【回溯之門:可以回溯到過去的門,裡面有生門的鑰匙。】

【生之門:白夢穴的出路,開門鑰匙在回溯之門。】

左邊的黑色的門是回溯之門,白色的是生之門。

她去推生門,一動不動。

需要鑰匙。

系統道:“難怪都說白夢穴可以回溯過去,原來回溯之門在這裡。”

夏歌:“什麼意思?”

系統:“進入回溯之門,就可以回溯光陰,見到過去的一些事情。”

過去的一些事情……

“怎麼才能拿到鑰匙?”夏歌問。

系統:“……這個不知道。”

夏歌:“……”

楚衣問:“這是什麼門呀?”

“回溯之門和生門。”

夏歌伸手要開回溯門:“聽說進去就能看到過去的事情。”

“生門的鑰匙在裡面。”

楚衣頓了頓,摟緊了她,輕聲問:“……出去的話,夢就結束了嗎?”

夏歌推門的手微微一頓。

楚衣道:“……別去。”

過了半晌,她開口:“不,那是另一個夢的開始。”

黑色的大門被一下推開,一片燦爛的光芒閃爍,背上的人不見了,光影迷離,她一個人出現在了一個陰森黑暗的城市裡。

夏歌仰頭望著暗沉的天空和鋪著青石板的官道兩邊的枯樹,想,真的是回溯到過去了。

不然,也不會再次來到鬼都。

那天,惡鬼營火燒破廟,她和楚衣被發現,一路奔逃,精疲力竭。

夜夜噩夢。

她和楚衣躲在了一個小村子裡歇腳。

“我說……這樣會有蝴蝶效應吧,不應該被抓走的人被抓走了,不應該被我遇見的人讓我遇見了。”

葉澤不應該被抓走,遇見楚衣的應該是葉澤,不是她。

系統回她:“存在即是合理,劇情如果因為意外被改變,那就再改回來就好了。”

她懷裡的女童聽見了她的自言自語,揪著她的衣服問她:“蝴蝶效應是什麼?”

求知若渴。

夏歌說:“蝴蝶效應是一種特別好看的蝴蝶。”

“特別好看的蝴蝶是什麼樣子的?”楚衣想了想,“有我好看嗎?”

夏歌苦中作樂:“就是你這樣的,你比它好看一萬倍,小蝴蝶。”

死亡和痛苦折磨著她。

那些天,她夢見過豆豆,夢見過老乞丐,葉澤,一起乞討過的夥伴,甚至現代面容模糊的父母,還有相依為命很多年的弟弟。

真的夏無吟。

“……哥哥在找的人,是夏無吟嗎?”

夏歌:“……”

女童:“哥哥夢裡一直在喊這個名字。”

夏歌:“……”

“哥哥有名字嗎?”

“……”

“哥哥為什麼不說話?”

“……沒關係,小蝴蝶會一直在哥哥身邊的。”

那段暗無天日的時光,因為有楚衣,才沒有崩潰。

好在還是一起撐了下去。

很苦很苦的日子,卻有著很多很多的願望。

希望那個孩子漂亮的眼睛可以重見光明,希望可以找到葉澤的線索,希望變得強大一點,再強一點,哪怕成為人人喊打的傀儡師。

那個時候,吃個包子都是小心翼翼的。

她對楚衣開玩笑,你看這包子,吃了這個,永遠不知道下一個在哪裡。

楚衣只是睜著漂亮的淺灰色眼睛,淺淺的笑,然後抱著她的脖頸,親她的臉頰,跟她說,哥哥沒關係,小蝴蝶會把小鬼都趕走的。

——你不要怕。

惡鬼營糾纏不休,攝魂奪魄對惡鬼沒有用,系統告訴她,可以去找鬼龍玉。

葉澤的鬼龍玉。

“哥哥要去哪裡?”

楚衣拉著她的衣角,有些茫然的問。

“要去找惡鬼害怕的東西。”

女童聲音慌張,“哥哥不要我了?”

“不會的。”夏歌說,“你只要等我回來就好了。”

女童死死抓著她的衣角,“為什麼不帶我去呢?小蝴蝶什麼都不怕的。”

夏歌沉默了很久, “可是我怕。”

“……丟了你,我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明明是沙啞的聲音。

聽了卻很甜,像是一顆永遠也不會化的糖,在心裡泛出的甜。

女童想。

夏歌抱住了她,柔聲道:“等我好嗎?”

“……”女童攥著她的衣角:“你發誓你會回來。”

夏歌:“我發誓我會回來。”

女童那雙淺灰色的眼睛就看著她,然後慢慢的把手鬆開。

夏歌沒走幾步就聽到了低低的抽泣。她微微一僵,回頭看,女童淺灰色的眼睛,滿是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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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到她停下的腳步,她像是再也撐不住了,赤著腳跳下床,像個真正的孩子抱著她嚎啕大哭:“哥哥的聲音很好聽,可是哥哥是什麼樣子的呢?哥哥叫什麼名字呢?”

“……為什麼我什麼都看不到呢?”

“為什麼哥哥不告訴我名字呢?”

“哥哥不喜歡小蝴蝶嗎?”

“哥哥要丟下我了對不對……發誓都是騙人的,我才不信,我才不信……”

“嗚嗚嗚嗚……”

記憶裡的小蝴蝶,一直是笑著的,淺笑,微笑,甜笑。

即使是在殺了人之後,也只是木然,隨後扯扯嘴角。

她一直都很乖,乖的不像個孩子,從來只是抓著她的手,她去哪裡就跟到哪裡,不哭不鬧。

“是我的眼睛太難看了嗎?”可是現在她卻慌慌的,“一定是我的眼睛太醜了,孃親說過,我的眼睛是最醜的……是不是嚇到你了,我蒙起來……對不起,對不起,哥哥不要走好不好……”

她緊緊的抱著她,像是抱著自己活下去的一切。

讓人心疼。

夏歌低頭,吻了吻她流淚的淺灰色的眼睛。

“你孃親騙你的,你有一雙漂亮的眼睛,小蝴蝶。”她說,“這是我見過的最好看的眼睛了,真的。”

女童依然抱得緊緊的:“可是我看不見了……”

你要是走了,我就找不到你了。

“你會看見的。”夏歌擦乾了她的淚水,回抱她,輕聲道,“我會讓你看見的。”

“我發誓。”

“不騙你。”

很久很久。

女童慢慢鬆開了手。

“我等你回來。”她重複道,“你一定要回來。”

……

回憶戛然而止。

夏歌回過神,望著眼前鬼都風景。

那次,她安頓好了楚衣,然後來到了白日裡的鬼都,去爬有著八頭大蛇的魔靈山拿鬼龍玉。

有了鬼龍玉,惡鬼營的惡鬼才不會如影隨形,有了鬼龍玉,她才能闖惡鬼營。

她艱難困苦的上了山,一路毒蛇蟲蟑,和被吵醒的,守護鬼龍玉的八頭蛇鬥智鬥勇——

但即使是白日,能力被削弱的八頭蛇。

她也不可能是它的對手,但是她記得,葉澤是繞了小路,偷到了玉,一路走來八頭蛇都沒醒。

她不是主角,自然沒有那麼好的待遇,儘管繞了小路還用了輕功,八頭蛇還是被吵醒了。

雖然憑著鬼影迷蹤偷到了鬼龍玉,但是還沒高興太早就被甦醒的八頭蛇咬了,兩個洞的傷口,當時以為肯定會死,但是沒有。

她醒過來了,手裡攥著鬼龍玉,那猙獰的八頭蛇不見了影子,傷口也不見了,像是一場夢。

夏歌抬起頭,順著曾經走過的魔靈山的路,慢慢往上爬。

系統說回溯之門會回到過去。

不是幻境,是真正的過去。

“你會看到自己,但過去的自己不會看見你。”

“其他人也不會看見你。”

“禁止改變過去。”

“……”

聽著系統對回溯之門的介紹,夏歌爬上了山,也看到了那個死死捏著鬼龍玉,被八頭蛇咬傷腰部,逐漸陷入昏迷的,過去的自己。

夏歌第一次發現,原來曾經的自己,那麼小,那麼弱。

她死死的捏著手裡的玉石,閉著眼睛,殷紅的鮮血流了一地。

八頭蛇一身金色鱗甲,在漆黑的天空下閃閃發亮,鬼都的天空永遠是那麼黑,它八個蛇頭猙獰可怖,其中一個蛇頭張開血淋淋的嘴巴,就要把人吞下去——

“唰——”

冰冷的劍光破開鬼都永不滅絕的暗夜。

“嘶——”

那個想要把人吞下去的蛇頭被斬斷,冰冷的鮮血驟然噴湧而出,剩下七個蛇頭瘋狂的嘶吼,一個蛇頭被砍掉,同心相連,同樣痛苦。

強烈的威壓散開,八頭蛇恐懼的顫抖著,它慢慢的後退,慢慢的後退。

夏歌慢慢看清了被八頭蛇龐大的身軀,擋住的人影。

她瞳孔驟然一縮!

漆黑的斗篷,黑色的斗笠擋住了面容,只感覺身形瘦高纖細,那人纖纖素手握著一把冰冷的長劍。劍上染著八頭蛇冰冷的血,血液佈滿了劍身古樸的紋路,可怖的威壓散開,八頭蛇匍匐在地,瑟瑟發抖。

是幻境中,雨神廟裡的那個人。

一樣的裝束,一樣的手。

——你是誰?!

過去的人看不見未來。

那人看不見夏歌,她微微一抬頭,八頭大蛇狼狽而逃,蛇性陰冷記仇,然而對於這個斬了它一個頭的人,竟然連一絲的報復想法都沒有。

她拿出了劍鞘,慢慢收了劍。

竹子做的劍鞘,歪扭七八的刻了兩個字——

問情。

她收回劍,然後蹲下給地上的孩子喂了一顆丹藥。

動作極其溫柔。

孩子很痛,掙扎著,“……難受……”

“不痛了。”斗篷人摸著她的額頭,聲音清和柔軟,“吃了藥,雙雙就不痛了。”

晴天霹靂!

夏歌當場僵硬在了原地。

——你是誰?!你到底是誰?!

過了一會兒,藥效發作,孩子安靜了下來,被咬到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癒合,斗篷人也沒有走,抱著劍坐在了一邊。

夏歌走到她身邊,顫著手,去摘她的斗笠。

然而不等她摘,斗篷人似有所感,微微朝著夏歌的方向側了側頭。

夏歌一下僵在了原地,沒敢動。

……你是誰?

像是聽到了她內心的疑問。

微風吹拂,斗篷人摘了斗笠。

漆黑的夜色下,那張臉蛋,熟悉到令人心顫。

如畫的眉眼,唇邊抿著幾分冷豔,幾分溫柔,烏髮被一根木簪子束起來,幾縷碎髮隨風微動。

她輕柔的撫摸著孩子緊閉的眼睛,聲音帶著幾聲嘆息。

“雙雙……我想你了。”

夏歌僵硬在了原地。

“大師姐……?!”

可是……雙雙?!

一模一樣的眉眼。

這個跟顧佩玖長得一模一樣的人抬起頭,望著鬼都漆黑的夜色,手慢慢收回,撿著斗笠,“……時間到了。又要走了。”

她剛要起身。

袖子卻驀地被孩子抓住。瘦小的手,捏著她的袖子不鬆開。

“……別走,豆豆。”她喃喃道,帶著哭腔的脆弱,“你別走……”

顧佩玖站在原地,久久無言。

半晌,她蹲下來,柔聲道:“我們還會再見的。”

“不過現在還不行。”

她慢慢的將孩子扯著自己袖子的手拉下來,最後佈置了一個防護結界,轉身離開。

夏歌像是被催眠了一樣,跟了上去。

這個人是大師姐嗎?

斗篷人抱著劍,下了魔靈山,夏歌跟著她,她去哪裡,她跟到哪裡。

她們穿過荒涼無人的鬼都,在即將離開鬼都之時,斗篷人停下了,四周荒無人煙,她脫下了身上的斗篷放到了芥子空間裡。

而斗篷下,熟悉的人著一身慘白血衣,刺得人眼睛疼。

夏歌覺得自己快無法呼吸了。

那件血衣……

顧佩玖抱著問情,聲音冷淡,“還要跟你再熬幾年呢?禍命。”

過了一會兒,顧佩玖瞳孔驟然一縮,手裡問情猛地出鞘,一劃——

“轟——”

狂烈的劍氣穿破蒼穹,眨眼間虛空斬破,漆黑的異度空間一閃而逝,地面裂開巨大的創口,轟隆隆的巨響,天地震顫。

“你真的是……不見黃泉不低頭。”顧佩玖冷笑,“不過沒關係,我還可以跟你熬下去。”

染血白衣顫抖,滾滾令人戰慄的威壓散發開來,顧佩玖面色一變,一邊眼睛陡然赤紅,咬牙切齒,“你以為……她還能再相信你嗎?!”

這個口氣,是禍命!

夏歌下意識的後退一步。

“信不信不重要。”

——怎麼會不重要。

“哈哈哈——你以為你裂魂轉世就可以了嗎?一魂兩棲,我看你能撐到什麼時候!反正——她不可能記得你,你也不可能鬥得過天道!”

“她記不記得不重要。”

——怎麼會不重要?

只是想一想,就覺得心痛的要死了。

“只是天道不仁。”顧佩玖再睜眼,眼眸黑白分明,聲音清冷,“我便要與它鬥到底!”

夏歌在她身後,面色蒼白。

她慢慢低頭,一把雪白的鑰匙,赫然在手。

= =

同年同月。

“顧家的這孩子真可憐……”

雪白的素衣,披麻戴孝。

十一歲的女孩眼眸漆黑,皮膚若雪白嫩,唇色鮮紅。她跪在父母靈位前,神情漠然。

“多好的孩子……怎麼那麼慘……”

“這個孩子雖然漂亮,但總覺得少了一些人氣……”

“……”

守靈的女孩抬起眼,漆黑的眼瞳冰冷無情,像個漂亮的木偶,沒有半分的人氣。被看的人下意識的退了一步,隨後緘口不言。

她安靜的拜了父母靈位,大殮,下葬,一路默默無聲。

沒有哭。

一滴淚也沒有流下來。

好像天生木然,沒有悲喜,也沒有感情。

“……小姐。”

顧家的老管家過來,小心翼翼道,“您哭一下啊。”

顧佩玖搖搖頭:“哭不出來。”

不是不悲傷,不是不難過,只是哭不出來。

老管家長嘆了一聲。

“您有什麼打算嗎?”

顧家雖然不如長安楚家那般如日中天,也不如常家那麼有錢,更不比葉家那樣樹大招風,但是作為在黑道活躍的家族,黑市和逐夢樓的產業倒是被家主在秩的眼皮子底下經營的紅紅火火。

但可能是缺德事做多了,染了病,這死得就早了。夫人身體也不好,雖然家主不正經了些,但愛夫人如命,家主去了,夫人難受,也跟著走了。

如今只剩下了這個孩子。

雖然是顧家的孩子,但一點都不像她父親那樣不正經,簡直就是個反例,而且怪事頻發。

生下來也不會哭,打屁股也不哭,把夫人嚇壞了,以為生了個啞巴。

好在時間證明不是的。

取名字的時候翻字翻了很久,夫妻二人愁破了腦袋,結果一晚上做夢,夢見了一句詩。

彼留之子,貽我佩玖。

一個人夢見可以說是在做夢,兩個人一起夢見,就很妙了,覺得是天意,共枕同夢,也是恩愛的證明,遂取名佩玖。

這孩子抓周的時候,家裡來了一個披著斗篷戴著斗笠,抱著一把竹鞘劍的女道士,說是討個吉利,來湊個熱鬧,結果不足百天的孩子對一大堆元寶小劍視若無睹,反而一下就抓住了女人手腕上的紅綢帶。

家裡開青樓的,雖然沒臉沒皮習慣了,但一看這場合還是稍微有點尷尬,顧家家主裝著一本正經的樣子,“小女可能有點喜歡紅色……”

顧夫人臉色不好看,你金枝玉葉的大閨女是牛麼還喜歡紅色。

女道士倒是沒說什麼,把手腕上的紅綢緞摘給了小姐,說是做沾了喜氣的贈禮,道士走了。

第二件上古衣魅便在第二日出世了。

名曰天誅。

家主怕樹大招風,把這件事瞞了下來,到死,知道這件事的,也只有老管家和顧父顧母兩人而已。

“沒有打算。”顧佩玖望著湛藍的天空,赤色的天誅綾在麵粉裡打了好幾個滾,把自己滾成白色,再悄悄從門縫裡鑽出來,試圖在披麻戴孝的主人眼前矇混過關。

顧佩玖後退一步,目光安靜,“走。”離我遠點。

天誅綾委屈的在地上打滾。

“……小姐不想接管老爺的家業嗎?”老管家嘆氣。

顧佩玖揪起了天誅綾一個角,把它拖到湖水裡扔進去,面無表情道:“我想去雲遊。”

老管家:“……”

她轉過頭,認真道:“我能什麼都忘記,然後去雲遊嗎?”

老管家微微一怔。

“有可以什麼都忘記的藥嗎?”顧佩玖摸著胸口,黑色的瞳仁放大,“我想到他們,就覺得難受。”

顧佩玖望著在湖裡游水,看上去很快樂的天誅綾,面無表情道:“孃親說,活著就要高興一點,可是現在想到他們說得每一句話,我就難受。”

老管家:“……哭出來就好了,小姐。”

顧佩玖沉默了很久,直到天誅綾從湖裡竄出來,要撲到她身上,她側身避開,天光雲影,她望著湖上綻放的蓮花。

“可是我,不會哭。”

作者有話要說:  換了一種寫法,快進了。

= =

禿頭,其實之前師姐出來過,你們都不認識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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