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秘密關押室的路上,卡雅一直保持著沉默,反而是米內特一反常態,玩世不恭的模樣不復存在,顯得極其興奮。
“怎麼了,卡雅,”卡洛厭煩了米內特的嘮嘮叨叨,轉頭問卡雅,“還在想著雅凡娜對你說的那些話?”
卡雅點點頭,“我覺得我們真的抓錯人了。”
“你真的認為她說的是真話?”卡洛皺著眉頭自言自語,“我倒是總有些這裡有些不太自然的感覺。”
卡雅還在思考著自己的事,沒有聽到卡洛後面的話,“你沒看到她說話時的神情,那不像編故事的樣子,除非她心底構思了許多年,連自己都相信那是真的了。再說,她對一個將死之人撒這麼大的謊究竟有什麼用?”
“就是這點讓我也很在意……”卡洛沉吟道。
“你們倆真是夠了,沒錯,那就是花費多年編造的身份,你以為刺客組織的首領會好心告訴你她的真實經歷,別傻啦,小貓咪,”米內特看到兩人都如此悶悶不樂,有些掃興,“成為夜之破壞者就意味著跟自己的過往說再見,無論你以前是什麼人,剩下的只有對力量的渴望和對你所選之人的絕對忠誠。”
米內特也有些意興闌珊,她閉上了滔滔不絕的嘴,顯得若有所思。
“別胡思亂想了,明明是我們贏了,媽的……”米內特嘟囔了一句推開了關押室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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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押室位於莎蘭宅邸的地下室,原本是用來存放鍊金藥劑和一些雜物,這次是臨時用作關押雅凡娜的牢房,因為還不到公之於眾的時候,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三人走了進去,看著牆角的雅凡娜。她的雙手被分開銬住鎖在牆上,雙腳也被鎖鏈鎖住拴在了一起。她低著頭,對周遭的動靜毫無反應,似乎還在昏迷之中。
“藥的效力怎麼這麼強,她還沒醒過來嗎?”卡雅躡手躡腳的走向前想要看看雅凡娜的情況。
“要是我就不會這麼做,孩子。”
關押室外面響起一個聲音,卡雅回過頭,看到傳送魔法陣的光芒在逐漸消退,莎蘭走進屋內。
“離她遠點,那個賤人早就醒了,別裝了,雅凡娜。”莎蘭喝到。
一陣沙啞的笑聲響了起來,卡雅嚇了一跳,趕忙跳到了一旁。
“如果你沒到,我會給這小姑娘上一堂讓她終身難忘的課,”雅凡娜抬起頭,“你讓我在這百無聊賴中少了一份樂趣啊,莎蘭大人。”
“我保證,你一會兒會感到非常充實,首席刺客閣下。”莎蘭臉上毫無笑意,她快步走到雅凡娜的面前不遠處。
“好了,朋友們,揭曉命運的時刻到了,我只希望……”莎蘭嘆了口氣,死死盯著雅凡娜那冰冷空洞的雙眼。
“開始吧。”莎蘭輕聲說道。
莎蘭開始汲取魔法並吟唱咒語把它們融合變化,並編織到一起再進行壓縮,最終一個高密度的魔法球形成了。莎蘭拿出準備好的一**鍊金藥水,把魔法球放入,很快它便消失無蹤溶於藥水之中。
莎蘭把藥水放入注射器內,吟誦咒語讓其飄到雅凡娜的手臂上刺入進去,把藥水送入雅凡娜的體內。
“為何要這麼麻煩,上次不是一揮手就讓球球頭腦中的記憶都展現出來了嗎?”卡洛疑惑的問道。
“那種魔法對你們沒有魔法抗性的人類和低等智慧的哥布林來說還是行得通的,但是對於天生就有魔法抗性的我們一族來說,效力非常低下,尤其是像夜之破壞者這些受過更多訓練的人,幾乎沒有任何用處,你只能看到表層的毫無意義的畫面,那簡直就像是一層層的螺旋階梯,你永遠也不可能走到頭。”莎蘭解釋道,順便觀察雅凡娜的反應有何變化。
“這是我還在測試階段的新型魔法,把它融入吐真劑中會加強其效果,既然看不到她大腦中的記憶,就只能逼她自己說出來了,只是我也不能確定功效能有多大,畢竟倉促的準備還未讓它變得盡善盡美。”
雅凡娜的手腳開始抖動起來,她咬緊牙關,神情似乎非常痛苦,過了一陣,抖動逐漸減輕了,她滿頭大汗,大口的喘著粗氣。
卡雅同情的看著雅凡娜,想說些什麼,最後還是放棄了,她不忍再看雅凡娜的痛苦神情,把頭轉向了一邊。
“應該已經起效了,”莎蘭仔細觀察著,“你是誰?”
“雅凡娜。”雅凡娜無力的說道。
“你的真名真姓。”米內特死死的盯著她。
雅凡娜掙扎了一下,費力的說道,“羅莎琳德,羅莎琳德·克魯格……”
“像是帝國那邊的姓氏。”卡洛沉吟道,“看來她的確來自地表,而且是個混血。”
“她沒有說謊。”卡雅自言自語道,愈發悲傷的看著雅凡娜。
“伊莎貝拉,那個玩偶,是你殺的嗎?”米內特的手攥緊了,她變得急躁起來。
片刻的沉默後,雅凡娜抬頭看向米內特,像是挑釁般的說道,“不是。”
“媽的。”卡洛低聲罵了一句。
卡雅卻是暗暗松了一口氣。
“怎麼可能,媽的,”米內特咒罵著來回踱著步,“莎蘭,你的藥劑不會失效了吧。”
莎蘭觀察著雅凡娜的反應,感受著編織的魔法在她體內的流動,莎蘭搖了搖頭,“應該還有效。”
“難道那女孩不叫伊莎貝拉,雅凡娜的防御機制讓她能繞過吐真劑說謊?”米內特思考著,“你在那名玩偶死去的前一天,身在何處?”
“窄巷。”雅凡娜答道。
“何時離開,都去了哪裡?”
“清晨離開,直接坐奈米恩圖飛回元老院。”
“晚上一直沒離開窄巷?”
“沒有。”
“三天前在舊城噴泉附近被害的那個男子,是你下的手嗎?”米內特又問道。
“不是。”依然是令人絕望的回答。
“是你讓你的手下動的手?”米內特不依不饒。
“沒有。”
米內特大罵著走到門口靠著牆抱著肩膀不停搖著頭。
沙啞的笑聲又響了起來,米內特緊皺眉頭的看著雅凡娜,對方正饒有興趣的觀察著她。
“怎麼,承認失敗了嗎,忍者世家的米內特小姐?想要藉此振興落魄的家族,看來還是太急躁了點,抱歉啊,朋友們,看來你們抽中了下下籤。”
“卡雅,那個吊墜呢?”莎蘭突然說道。
卡雅急忙掏了出來,米內特搶先一步跑過來奪了過去,她就像抓著救命稻草般的握著吊墜,舉到雅凡娜的面前,“這個東西見沒見過。”
幾次心跳後,令人絕望的聲音再次響起,“從沒見過。”
莎蘭注意到雅凡娜第一次露出些許困惑的表情,看來是真的不知道這個東西。
“這不是伊莎貝拉那個玩偶的嗎?”卡雅問道。
“我沒見她帶過這種東西,應該不屬於她。”雅凡娜考慮了一會兒才回答道。
“那這看來應該是兇手的了。”卡雅點點頭,她看看米內特,“我就說我們抓錯人了。”卡雅小聲的嘟囔著。
米內特失望的閉上雙眼,她的頭低了下去,過了一會兒,又猛地抬起,“你的刺青為何會與這吊墜相似?一定是藥劑失效了,你他媽的在說謊!”
“你怎麼會知道刺青的事……”雅凡娜皺起了眉頭,臉色蒼白了起來。
米內特看著雅凡娜緊張的樣子,咧開嘴笑了,她勝利般的拿出匕首走了過去,小心翼翼的割開了左肩的衣服,露出了皮膚上的一塊圖案。
然後她愣在了當場。
“這、這他媽的是什麼?”米內特嘶聲說道。
“這是我被賣到窄巷後紋上的烙印,你個狗娘養的,你滿意了?”雅凡娜沙啞的吼道,“我在成為夜之破壞者後親手割掉了那個恥辱的標記。”
那上面根本不是刺青,是一塊醜陋的傷疤,形似三角形,一道刀痕在三角形的尖端向上延伸了一段距離。
“這下糟糕了。”
米內特悲哀的總結了下當前的境遇,顯然是句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