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雅回頭看了一眼赫頓瑪爾純白的不算高大的城牆和城門。
不知不覺已經在這裡停留了快一年的時間，自己似乎都已經習慣了瓦倫提娜家的生活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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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沒有夜之破壞者的訓練來的艱苦，但卻也是清苦至極。
要是安德烈亞斯保證住不了兩天就跑路了。
卡雅微笑了起來，她轉身繼續趕路。
這還是來地表之後她第一次接下任務。
而第一次就如此棘手。
卡雅向格蘭之森的方向快步走去。
由於公國和帝國的關係開始緊張，水路根本不予考慮，無論出境和入境都要嚴格審查，公國的這些商人簡直是杯弓蛇影，哪怕看見一把修腳刀都認為是帝國派來的刺客。
這其實是一種變相的抗議，他們將帝國的商隊拒之門外或是找各種理由拖延時間，但沒想到的是這會讓其他商人都受到牽連。
原本從西海岸或法羅灣登船就能一直駛向帝國的拜倫角或是迪亞海角，這是最便捷的商道，而且沒有海盜和強盜，除了自然災害外，基本不會出現太多意外。
而卡雅也本可以乘船直接去往夏特利，會縮減不少行程。
但現在呢，各國的商船都擠在西海岸和法羅灣，不少鮮貨都因此腐敗了，即便有法師來負責保鮮，也無法維持那麼長時間，更何況魔法師公會也不是福利組織，收的費用水漲船高。
真正養肥的只有那些負責審查的官員。
憤怒的商人將腐爛物拋進海里，使得原本清澈的海面變得渾濁無比，還散發著惡臭。
對此，公國的那些腦殘依然沒有妥協，反而加派人手盯住那些迷茫的商人。
為了不讓傳染病爆發，他們還僱了不少流浪漢去清掃碼頭和打撈水中的腐敗物。
這倒間接增加了赫頓瑪爾的就業率，但畢竟弊大於利。物價飛漲，不少本地的商人也開始坐不住了，只有少數鉅商還在堅持這種毫無意義的示威。
早晚要出現大麻煩。
卡雅擔憂的想到，這種局面不會維持太長時間，即便商人公會承諾會補償那些下層的商人。
里昂也許就是等待著公國自己的土崩瓦解，這些商人根本不足以從政。
卡雅開始懷疑公國的輝煌是如何維持了如此漫長的歲月。
她加快腳步，已經進入了格蘭之森的內部，但自己不會經過貝歐納家的祖宅。
她狂奔起來。
卡雅重新享受著風從四周掠過的愜意和自由。
她下意識的回頭瞥了一眼。
似乎有個黑影在跟隨自己。
卡雅覺得這些日子來總有雙眼睛在暗處盯著自己。
而自從出了赫頓瑪爾，這種感覺卻並未消失，反而越來越強烈。
卡雅沒有停下腳步，而是再次加快，化作一抹殘影掠過林間。
許久後，她躍上一處高大的橡樹枝杈上向後望去。
卡雅驚訝的發現有一個人影依然跟隨在後，並隱於一處樹木的陰影下。
竟然能跟得上自己的速度，絕非等閒之輩。
她躍到地面，向那人影的方向走去。
“現身吧，朋友！”
卡雅大聲喊道，“如果你並非敵人的話，沒必要如此躲躲藏藏！”
毫無動靜。
卡雅走到那人影躲藏的樹下，卻已經沒有了任何蹤跡。
卡雅打量了下四周，咧嘴笑了起來。
“要知道，跟我玩藏貓貓，你還是太嫩了。”
卡雅摸出兩枚手裡劍向自己左側不遠處的一個大樹洞內扔去。
兩聲清脆的金鐵交鳴聲響起。
“不是吧，這麼明顯的位置，朋友？”
卡雅笑著說道。
一個高大的身影走了出來。
卡雅發現這人還是個孩子，比泰達大不了幾歲，身穿一身銀色鎧甲，腰帶上是十字形徽記。他雖然身材高大又面帶威嚴，但始終是稚氣未褪。
“一名聖職者？”
卡雅皺起眉頭看著有些尷尬的年輕聖職者問道，“為何要一路跟隨於我，馬傑洛大主教不可能這麼做。”
“我知道您的名字，卡雅女士，我是格拉西亞家族的尼爾巴斯，”尼爾巴斯深鞠一躬說道，“的確不是大主教派我來的，我是出於自己的意志。”
卡雅好奇的打量了尼爾巴斯片刻，“我聽馬傑洛大主教提起過你，你年紀輕輕，但實力出眾，上次雪域之行就是由你來完成的吧。”
尼爾巴斯點點頭。
卡雅有些恍然大悟，“你被這裡面的謎團所吸引，這才作出了這些蠢事。”
“回去吧，孩子。”
卡雅嘆了口氣，“這趟行程不是你能應付得了的。”
“我看見了那名神秘的聖職者，他胸口帶著與泰達一樣的狼頭吊墜。”
尼爾巴斯忽然說道，然後觀察著卡雅的反應。
卡雅沉默片刻，然後轉身走開。
她冷冷的說道，“回去吧，我騙不了你，但有些事過於好奇會害死你自己的，尼爾巴斯。”
“不，從大主教讓我去雪域時一切就註定了，我也是這謎團中的一環，我非常確定。”
尼爾巴斯嚴肅的說道，想起卡洛曾跟他說的那些匪夷所思的話。
“我不會拖你的後腿，反而會是你的強力護盾。”
尼爾巴斯抬起右手，一道金色光芒在卡雅的頭頂上方閃爍著。
卡雅挑起一邊眉毛回過頭，“高階祝福，你竟是一名聖騎士？”
尼爾巴斯驕傲的笑了笑。
“你必須將這身裝束卸下，我們不能讓對方知道我們的身份，我會化妝為一名人類商人，而你就是我的隨從。”
卡雅終於開口說道。
“額，女士，我有一個小小的建議。”
尼爾巴斯窘迫的說道。
卡雅好奇的盯著這個少年的雙眸。
“我們格拉西亞一族本就是帝國那邊的原住民，所以，帝國那邊還有些遠房親戚，我們也許可以化妝為一名落魄家族的遊俠騎士和……額，他的姐姐或是妹妹，無意冒犯，但你們暗精靈的樣貌很難準確判斷年齡。”
尼爾巴斯紅著臉說道，“因為公國和帝國的交惡，商人似乎並非最好的選擇，反而會引來無端的注意。”
卡雅沉默片刻，然後讚許的點點頭，“說實話，我已經快跟不上這個時代了。”
“那麼，讓我們出發吧，尼爾巴斯……”
卡雅將雙手在臉上一抹，“不，弟弟。”
尼爾巴斯驚訝的看到卡雅的面容已經變成了一名人類的模樣，暗精靈的特徵不復存在。
“這只能欺騙那些不懂魔法的普通人，一旦接近營地，我就必須要露出真容了。”
卡雅邁開腳步，“只希望到那為止一切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