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沒有永遠不會停的雪,事實上在兩人離開那座長椅的時候,雪就已經開始變小了,它來的毫無預兆,稍稍引動了人們的心緒後又開始逃離。
11點是東京電車的末班車,現在已經快晚上十點了,但是六本木的大街上依舊有著不少行人,聖誕節雖然還未到來,霓虹的小燈泡就已經圍在了步行樹上面,潔白的燈光照亮了整個街道。
兩人走在大街上,說話的興致不高,反而更喜歡身體接觸,偶爾撞一下,碰一下,鄉太郎這時又感覺自己的衣袖被輕輕拉了一下,轉過頭去,始作俑者抿著嘴露出無辜的笑容看著自己,然後裝作若無其事的走到自己前面去。
東京雖然是RB西化最高的地方,可是情侶的握手卻是一種對人的困擾,大街上基本沒有多少人握手,尤其是人多的時候。
嘴巴裡呼了一口氣,鄉太郎看著前面露給自己背影的女孩,哼了一聲,快步上前抓住了小手。
“噠咩”
“呆久不,等會我們裝作來RB旅遊的外國人就好了,而且天這麼黑,誰會注意我們。”
羞怯的聲音從旁邊傳來,但手上掙扎的動作反而很小,只是象徵性的幾下後就被鄉太郎說服了,柔順的被抓著。
“會被發現的。”
“不會的,我真的會說外語。”
“好了,你不要想這個了,我剩下的時間不多了,現在還有哪裡想去?要是說晚了,我可就睡在你那裡了。”感受著手上傳來的柔軟觸覺,鄉太郎忽然低頭一瞥,發現對方側著身子眯著一隻眼也在瞅著自己,目光接觸雖然是極短的一瞬,對方習慣性的避開了,但是鄉太郎莫名感覺自己的心在不爭氣的跳動。
“去吃點東西,吃完就送我回家,然後自己回家。”
被發現偷看後,坂井泉水面頰漲起的一層紅暈迅速蔓延到身後頸間,深深吞了一口氣,輕輕說了一聲,忽而眼睛放著異樣的光,抿著嘴微笑著舉起頭,對鄉太郎瞥了一眼。
“快點!”看著鄉太郎不動只是看著自己,又撒嬌似的甩了甩手催了一下。
一時之間鄉太郎有被她的眼睛電到,凝視了一會才說:“才不要,我發現你是那一款的,喜歡被人抓著才會進入狀態的,所以現在才剛開始約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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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才不是,我就是累了要睡覺了!”
“哦~你的意思是夢裡約,那我可真想試過。”
“亂講!”抬頭瞪了一眼鄉太郎,但想了想這個提議,坂井泉水馬上又繃不住臉了,在鄉太郎的註釋下不自然的把頭轉向了另一邊,提了提肩上的包包帶,伸手指著前方的一家便利店,“就選這家吧。”
不等鄉太郎反應,她已經拉著往裡面走,鄉太郎要了一瓶水就在櫃檯口等著結賬,坂井泉水挑來挑去要了一份黃油玉米。
RB戀愛,初見面AA制,一旦有交往意向,男生全款,否則不管什麼時代都會被女人甩掉,尤其是在未來,當然現在泡沫時代例外。
“收您496円,歡迎下次光臨。”
店員熟練的找著零錢,看著送到自己手心的4個一元硬幣,鄉太郎墊了墊,不自覺的想到了那道人影,然後放進了捐贈箱裡,出了便利店。
“鄉君平時還做慈善?”
鄉太郎頓了頓,朝她笑笑,往嘴裡扔了一個蝦仁,抬起頭說:“不,是第一次,試一試,但是被你看見了。”
“是嗎?很好啊!”坂井泉水輕快的走了幾步,把勺子連帶玉米放進嘴巴裡,小口地嚼著玉米,眼睛卻一直在鄉太郎臉上打轉,然後…么了一勺遞到了鄉太郎面前。
被有些驚到的鄉太郎迷迷湖湖的張嘴吃了進去,眼睛一直不離坂井泉水低下的臉。
“怎麼了?”坂井泉水又給了自己一勺,低垂著眼簾避開視線,眉毛確是飛快的抖動著,雙手好像無處躲藏在微微的顫動。
“不,沒什麼,很好吃。”
“是吧,很好吃!”
說完又是一勺子遞了過來,看著鄉太郎吃下去,不久又是一勺。
一勺又一勺,直到鄉太郎感覺有些不對勁:“等等,泉水醬,你說的吃東西,難道是喂我吃東西嗎?”
“不是,只是太甜了,晚上不能吃太多,不然會變胖。”
鄉太郎抬頭只能看到她嘴角和眉角的微笑,不知道是真是假。
兩人聊著聊著就來到了坂井泉水住的地方,到了分開的時候。
“早點睡,不要熬夜,早上又起不來,當然——連我自己都做不到。”鄉太郎對著她撓了撓頭,說著關心的廢話。
坂井泉水笑笑點點頭:“知道了,自己做到再說這種話,我在決定聽不聽。”
“嗨,那麼我走了。”
“小心。”
鄉太郎點點頭,定定的看著坂井泉水,慢慢張開了雙臂,兩手從她腰間穿過,下巴放在她的右肩上,慢慢的開始摟緊,對方也慢慢抬起手環住鄉太郎腰間。
“晚安了。”
“嗯”
埋在鄉太郎胸前的頭動了動,懷中的人很軟,洗髮水的味道也很香,雙方甚至還能感受到彼此的鼻息。
………………
隔天下午,鄉太郎才從床上起來,被門鈴聲所鬧醒,一開門發現新之助居然踩在自己的三輪車上按著門鈴。
“哈~~,幼稚園放假了嗎,找我什麼事?”
“沒什麼事,就是大石惠姐姐打電話叫我轉告你,她好像有事需要好好整理一下,這周沒空請我們吃飯了,對了,整理一下是什麼意思?”
鄉太郎低頭看了一眼新之助:“小孩子不需要懂,硬要說的話,整理就是你媽媽叫你收拾玩具,然後你不聽話到處找理由推脫,最後還是乖乖全部放進玩具箱裡的麻煩過程。”
“哦~那確實很麻煩。”似有所悟的拍了拍手,新之助點了點頭,“好了,話既然帶到了,那我走了,我要去帶大姐姐兜風去了。”
“你這車真能兜風嗎?”看著小孩的三輪車,鄉太郎真想看看它兜風的樣子。
“當然沒問題了,你不信嗎?”
鄉太郎點點頭:“嗯,我能試試嗎,我很好奇它怎麼帶著兜風。”
“好,那就收你一億萬日元好了。”
“好了,給你。”
鄉太郎呵呵一笑,裝作拿出鈔票的樣子,蹲下去塞道他手裡,“這裡是兩億萬日元,麻煩等會兜玩風在送我回來。”
作為扮家家酒的核心推動人物,新之助馬上舉起了手:“好的,客人,那麼請上車,車子馬上就要發動了。”
“遵命。”
腳踩在腳踏車後面的擋板上,手扶著新之助的肩膀,鄉太郎等著它的啟動,但是1分鐘後也沒有離開原地多久,只有新之助啊啊的用力叫著踩著踏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