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葭,你真的確定這個方向是正確的?怎麼到現在還是沒有找到出口?!”
在長達數個時辰眼裡看到的便只有無邊無際的綠色之後,木忘昔的耐心終於宣告破滅。
她白子葭大吼了幾句後發現火氣不但絲毫不減,反而有愈加上升的趨勢,便乾脆也不再向前了,直接躍下雲頭坐在了某棵高大的樹木頂端。
白子葭也趕緊追著她的步伐停在了那棵樹上,皺著張臉有些委屈地道:“這裡是崑崙洲,我當然不認識路啊,是你非要讓我指方向的嘛!”
“……”木忘昔被她堵得無話可說,只好狠狠瞪了她一眼,攀到十分粗壯的枝椏上坐好,然後躺在樹幹上閉目養神了。
白子葭心急如焚,但是昨日的經歷已經明明白白地告訴了她要是沒有木忘昔這趟旅程根本不能成行。於是乎,不敢反抗木忘昔的她只好也有樣學樣地就地休息。
就當養精蓄銳吧,她想。
不過她所不知道的是,此刻的木忘昔卻是悔得腸子都青了。
前一晚,崑崙巔。
木忘昔與白子葭結束了院課之後,又帶著一些吃的東西準備去看望嚴落塵。但是到了思繁殿門口卻意外地發現老方和竟然不在。
由於方和自從成為了思繁殿的守門人之後從來沒有離開過思繁殿半步——當然,木忘昔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在這裡看門的,至少從她有記憶到現在他就一直都是住在這裡的了——木忘昔怕他老頑童的玩心又起,保不準正躲在哪裡等著抓她們的把柄,便和白子葭安安靜靜地在坐在門檻上等他耐不住先出來。
時間並沒有過去多久,就真的有人來了。
不過這個人卻不是兩人預想中的老方和,而是時飛如。
遠遠地看見了時飛如的木忘昔和白子葭趕緊遠遠地躲了起來。
看不到老方和的蹤影,時飛如卻沒有任何的驚訝,她甚至連一絲的停頓都沒有就行色匆匆地進了思繁殿的大門,彷彿自己剛剛經過的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小院的門。
直到時飛如完全消失在兩人的視野之中,她們這才小心翼翼地從藏身之處出來。
看來時飛如是知道老方和的去處的,而她似乎又是一副十分焦慮的樣子,一定是有什麼大事發生了。
從中嗅出了不尋常氣味的木忘昔好奇心大盛,當即決定尾隨時飛如而去。
她們小心翼翼地和時飛如保持著相當的距離,以免被發現。
一路上意外地順利。
時飛如去的地方是思過閣,等木忘昔和白子葭到的時候,思過閣的門正大開著,但仍不見老方和的蹤影。
暮色正濃,底層大殿裡的各種張牙舞爪的雕像雖然是用來訓誡犯錯的弟子的,作為思過閣常客的木忘昔由於太過習以為常,平時都是連看都不去看一眼的。但是在此刻,這些影影綽綽的形象在幽暗的大廳裡若隱若現,即使能看得分明,卻仍然讓木忘昔覺得陰森森的,四處瀰漫著不詳的氣氛。
她拍了拍躲在她身後也不知道是緊張還是害怕而有些微微發抖的白子葭以示安慰,腦子裡卻在飛速地轉著。
時飛如來了思過閣,也就是那件不知道是什麼事情的大事是和嚴落塵有關的?可是天天對著四面空蕩蕩的牆壁捱餓的嚴落塵又能動出什麼歪腦筋來呢?而且,這又和老方和有什麼關係?到處都看不見他,難道他也是在這思過閣之上嗎?……
疑問一個接一個地從她的腦子裡湧出來,卻全都是沒有辦法得出答案的。
木忘昔暗暗地吸了一口氣,和白子葭無聲地交換了意見,開始小心翼翼地往樓上挪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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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過閣雖然只有底層的大殿和樓上空蕩蕩的房間,但是實際上卻是思繁殿裡最高的建築,也就是說,這個樓梯應該是非常高的,事實上也正是如此。刷了紅色油漆的樓梯整整繞著中央的大石柱盤旋了十圈才到達頂樓的房間。
木忘昔與白子葭輕手輕腳地好不容易爬了四五圈的樓梯,終於能夠聽得到樓上有細碎的說話聲傳來,但是有些模模糊糊的不太清楚,於是兩人又往上進了兩圈,這回終於能夠清晰地聽得到房間裡的對話聲了。
可是,木忘昔卻渾身一僵,不動了。
她聽到了清城特有的清冷的聲音。
可是她卻根本就無法去注意清城到底說了些什麼。
她的腦子裡只盤旋著一個念頭:清城在這裡,就在幾步之遙的房間裡,就在自己觸手可及的地方。
自從那天和清城因為白子葭的事情而冷冷地吵了幾句之後,她就再也沒有見過清城。
清城由於各種原因而再沒有出現在早課上,而她也找不到理由再去清暇閣,於是原本只是鬧著脾氣的師徒,卻不知不覺變成了連當事人都覺得無奈而被動的冷戰。
木忘昔只覺得,連想念的念頭都滿的快要崩裂。
白子葭同樣與木忘昔一般的僵直了,但是她卻沒有木忘昔那些複雜的心思,她的震驚只因清城說的那些話。
她聽到清城用好聽的聲音在說:“這麼看來,帶走落塵的人就是嚴遇紓。”
嚴落塵失蹤了,他被一個叫做嚴遇紓的人帶走了。
而這個嚴遇紓似乎正是她所知道的那個鳳族之王嚴遇紓。
白子葭彷彿聽到了天崩地裂的聲音,清城接下來還說了些什麼,她已經完全都不記得了。
她只記得恍惚間似乎看到清城與時飛如突然出現在了她與木忘昔的面前,木忘昔與清城似乎激烈的爭吵了起來,時飛如嘗試著勸了幾句卻沒有任何用,接下來她似乎也生氣了,直接抓著木忘昔就走了,然後自己就被清城送回了房間。
至於他們為了什麼而爭吵,她究竟是怎麼被送回來的,她都已經完全沒有記憶了。
現在她想要做的,只有一件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