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木忘昔帶著駱晨風來勢洶洶地找到清城時,他正在崑崙第四峰秦思涼的藥園子裡,一邊悠哉地喝著茶一邊眯眼看秦思涼帶著第四峰一眾人等採藥的採藥,清洗的清洗,處理的處理,忙得不亦樂乎。
木忘昔遠遠地看到他,便立刻將手裡的駱晨風隨手往藥園子裡一扔,一改怒氣衝衝的表情,蹦蹦跳跳地跑到清城面前坐了下來,瞪大了眼問清城:“師父,你怎麼到藥園來了?我找了你好久。”
清城道:“忘昔,你往後切莫再隨便往藥園子裡扔東西了。這裡的許多品種都是難得一見的珍品,除了崑崙可能別的地方都已無法找到了。萬一你不小心弄壞了些許,你四師叔瞧見了又要心疼。”
木忘昔道:“無妨,讓二師兄出門的時候給四師叔找些更好的來不就行了?”
清城幫她理了理因為跑得太快而有些凌亂的頭髮,嘆道:“你這孩子,怪不得式微瞧見你總是要遠遠躲著你,如此下去,第一峰欠下的帳可就真的不知何日才能還得清了。”話雖如此說,但他表情卻全然沒有擔心和歉意。
木忘昔撅了嘴道:“二師兄他賺了那麼多錢還不夠麼?咱們崑崙又不缺什麼,要那麼多金銀俗物有什麼用?”
清城聞言笑著搖了搖頭,又見駱晨風哭喪著臉仍躺在藥草堆裡不願意起來,便對木忘昔說:“忘昔啊,晨風怎麼說也是你師弟,而且他對你也不錯,你就別太欺負他了,意思意思就行了。”
駱晨風聞言,小心肝譁啦啦地開始流血:師父啊,你關心的東西是不是搞錯順序了啊?!還有啊,什麼叫做別“太”欺負我了?!意思意思又是什麼意思啊!!
木忘昔看了看被她揍得鼻青臉腫的駱晨風,心裡終於有一絲如頭發絲般細小的叫做不好意思的東西轉瞬而逝,於是她便走過去又將駱晨風拖到了清城這邊來,將他安置在了椅子上,道:“今天便宜你了!”
駱晨風苦了張臉,有氣無力道:“……謝謝小師姐。”這種便宜我一點也不想要,真的。
木忘昔不再理他,又轉向清城,關切道:“師父,你還沒說為何你會在四師叔這裡呢,難道有哪裡不舒服嗎?” 說完她便要伸手去摸清城的額頭。
清城不動聲色地躲過木忘昔明顯想揩油的手,道:“最近崑崙南方有鼠疫蔓延,你四師叔配出了新方,我閒來無事便來幫幫他。”
不遠處正忙著抓藥配方的秦思涼聽到他的話,便停了手中的活,語帶微諷:“幫我忙?我看你是來幫忙喝新茶的吧。”
木忘昔聽得秦思涼的聲音,頓時心下一喜,大叫一聲“四師叔”便要朝他飛撲過去。
清城心知木忘昔喜歡揩油的怪癖又發作,便連忙拉住她,不高興道:“你就這麼喜歡思涼?難道為師我還沒思涼長得好看嗎?”
木忘昔往後退一步,只皺著個眉託了下巴,在清城與秦思涼之間來回端詳。
秦思涼自然是沒有清城長得好看。
然而也許是常年在藥地裡忙碌的關係,秦思涼的皮膚要比其他師兄弟稍微黑一些,雖然面相看著比他們都要年輕些許,卻長得劍眉星目,英氣十足,而他看上去也平易近人得多。比之下的清城則由於皮膚過於白皙,而且生得過於漂亮,倘若他不開口說話便有些不辨雌雄。且他天生威儀,總給人有些冷淡的感覺,故而遠不及秦思涼讓人有親近的慾望。
清城自己也知道這一點,因此見木忘昔只看著他們兩個不說話,以為她正猶豫著,竟有些許緊張。
良久,木忘昔才狀似很為難地說:“師父當然是最好看的啦。可是師父都不讓我抱……”語罷還睜著兩個大眼睛無辜地看著清城。
清城看了看木忘昔因為跟駱晨風打鬧而灰撲撲髒兮兮的衣衫,又低頭瞄了一眼自己白白淨淨的長衫,心裡不由有些掙扎。然而想到自己的孩子居然跟別人比跟自己還親,心裡又非常不爽,最後他把心一橫,眼一閉,對木忘昔道:“為師我讓你抱還不行嗎?來吧。”
木忘昔聞言一下撲進了他懷裡,舒服地拱了拱,道:“還是清城你對我最好了!”語畢還挑釁地看著駱晨風。
小人得志!駱晨風又羨慕又嫉妒,便狠狠地啐了她一口。
清城拍了拍木忘昔的背,得意地看了秦思涼一眼:哼!想跟我搶女兒?沒門!
秦思涼無聲地回了他一個白眼:幼稚!
木忘昔自覺豆腐吃的差不多了,便又用力地蹭了蹭,這才意猶未盡地從他懷裡爬起來,正色道:“師父,聽說你要去青丘?”
清城拍了拍衣服上沾到的泥灰,又整了整衣袖,這才道“正是,明日便出發。”
“師父,我也想去。”
“沒問題。”
原本一直坐在一旁生悶氣的駱晨風一下子跳起來:“師父你偏心!”
“哦?”清城往杯子裡添了些茶水,一邊細細品著一邊狀似無意地看了他一眼。
駱晨風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立馬被他看掉了一大半。
但是不論如何話都已經說出口了,橫豎也是死,不如痛快些。想到此,他便深吸一口氣,下了狠心道:“我幫您跑了一個早上的腿您才肯帶我去,可是小師姐一說您就答應了!師父您這不是偏心是什麼?!”
清城涼涼地看著他:“我雖然原本就打算要帶你們幾個去的,但是難得我的徒弟這麼孝順,為師我怎麼忍心拒絕你的一番好意呢?而且,”他話鋒一轉:“難道徒弟幫師父辦事不是天經地義的麼?什麼時候開始竟也需要講條件了?”
“……”駱晨風膽氣立馬變空氣。
木忘昔又問清城道:“師父,聽說青丘有一個號稱第一美人的狐狸公主,她長得當真有那麼漂亮嗎?”
清城一愣:“你問這個幹什麼?”
“因為聽說我可能要添一個公主師母或者是嫂子……”
“我以為你不喜歡看無崖的冊子,早知如此,剛才便在他那裡給你再拿些最新的文章來。”
木忘昔笑嘻嘻道:“我雖然不喜歡看,但是總有喜歡看的人會跟我說的……所以,師父你就老實回答我吧……”
清城看了看那個“喜歡看的人”,對木忘昔道:“為師雖說好要來幫你四師叔採藥,可是也不知怎的剛才突然覺得腰酸背痛,甚為不適,但若就此離去又太對不起你四師叔,唉……”
木忘昔瞭然,便看著駱晨風,說:“你去。”
“為什麼要我去?我是傷員!”駱晨風將散亂的髮髻往後攏了攏,特意把臉上青一塊紫一塊都露了出來,意思很明顯:這可都是你弄的,你居然還要支使我幹活!
然而木忘昔豈是常人,她不僅毫無悔意,反而睜大了眼睛作驚訝狀:“小師弟,你何時竟變得這麼肥這麼醜了?那些漂亮的師姐師妹們見了你怕是都要害怕得逃跑了。你該正好趁著這個機會好好幹活甩掉些肥膘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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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駱晨風詞窮,委屈地看向清城。清城卻只端了茶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彷彿沒有看到他熱切地目光。
駱晨風恍然大悟,憤怒道:“師父!”你這是虐待!
清城悠悠然道:“我聽說式微午後便要出發去無有之地收債,他剛才還向我抱怨說人手不夠,也不知現在送過去的話還能不能趕得上……”
駱晨風:“……師父,我錯了,我這就去幫四師叔的忙。”(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