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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城看了她一眼,卻不再說話,徑自拿起添了水的茶壺又倒了一杯繼續喝。
時飛如見他低著個頭若有所思,以為他真有什麼心事不好說出口,便乾脆繼續陪著她喝茶水,耐心地等他想好怎麼說出口。
又過了一小會,清城突然砸了咂嘴,道:“這茶果然很不錯。”
“……”
時飛如站起身來,忍無可忍道:“若大師兄真喜歡這茶,明日我讓思涼多給你送些去就是了。現在都這麼晚了,師兄若沒有什麼事就請回吧,我要睡了。”
如此明顯的逐客令下,清城卻恍若未聞,他把玩著泛出淡淡光澤的幽藍色茶杯,問時飛如道:“飛如啊,你覺得師兄平日裡對忘昔如何?”
時飛如送了口氣:終於進入正題了。
由於某些他們都不願意提起的原因,清城平時與她談起木忘昔的時候並不多,時飛如一時也猜不透他的目的是什麼。
她飛快地看了一眼清城的臉,見他神色平靜,便想了想,謹慎道:“視若己出。”
“視若己出麼……”清城低聲重複了一遍時飛如的話,似乎陷入了沉思。
眼見著兩人見又開始沉默起來,時飛如眉頭突突直跳。
要是再按著清城的思路走,這到了天亮她也未必能從他嘴裡問出個所以然來,更別指望能把他弄回去讓自己好好睡一覺了。
時飛如皺了皺眉,把心一橫,直接道:“我說大師兄啊, 你有什麼事情就直說吧。我又沒有你那寶貝徒弟嚴落塵的本事,這有一句每一句的我哪知道你到底想幹什麼!”
清城並沒有在意時飛如不善的口氣。他嘆了口氣,道:“最近,我有些不知道如何與忘昔相處。”
“咦?”
“此次青丘之行,我突然意識到忘昔已經長大成人了,正所謂男女有別,我若再如她小時一般與她太過親密,勢必會影響她的閨名。可是若真要讓我換一種方式與她相處,我卻又無法把握好其中的分寸。”清城嘆了口氣:“放眼崑崙,向來也就你能幫我了。”
時飛如暗自翻了翻眼白,心道:閨名?在木忘昔和無崖的親密合作之下,放眼這個崑崙,除了師兄您老人家還被瞞在鼓裡,還有誰不知道這小丫頭對你的那點小心思?!
她動了動心思,嘲道:“說起男女有別,好像我也是個女的吧?師兄你深更半夜跑到我的住處來,就不擔心會破壞我的閨名?”
清城一愣,略微有些尷尬地別過頭去:“你不一樣。”
時飛如見了他不自然的神色,立時覺得已經回了本,便也不再逗他,重新回到正題上:“所以說,這就是你這幾日對忘昔這麼冷淡的原因?”
清城預設。
“若是如此,大師兄你大可不必如此糾結。”時飛如道:“你既以忘昔的父輩自居,那麼父輩與子女之間親密些又有何不妥?雖然男女有別也適用於父女之間,然則你與忘昔又沒有什麼越矩之舉,若是心中坦蕩,又何必庸人自擾?”
清城仍是若有所思。
時飛如斜睨了他一眼,突然又道:“還是說大師兄你……果然心有旁騖?”
清城皺了眉,低聲斥道:“別瞎說!”
但是他的心頭卻突然掠過月光星辰下木忘昔那張如水的睡顏,猛地一跳。
時飛如饒有興趣地觀察著清城變換的神色,道:“既然如此,你還有什麼好擔心的?更何況若要說起親密,你可絕對不是與忘昔最親密的一個。”
“此話怎講?”清城的話語中不禁帶了些急切。
時飛如越來越覺得今日沒有甩手去睡覺做得太對了。她輕輕一笑,道:“比起你這個忙忙碌碌的師父,忘昔往我這兒還有無崖那裡,思涼那裡跑得次數可要多上許多,真要擔個什麼罪名的話,大師兄你可排不上第一。”
清城見她說得在理,心裡的鬱結頓時去了不少,但是聽得她說忘昔與自己竟不是關係最好的,心間又不免有些淡淡的失落。
自己的女兒生生被幾個叔叔搶去了,心裡果然還是會失落啊,他心想。
時飛如卻仍是嫌藥量不夠。
她挑了挑眉,繼續道:“聽說近日裡崑崙巔在傳思涼要與忘昔成親?這也不知道是哪個閒得發慌,不負責任的傢伙傳出來的。若換做是我,還不說說忘昔和晨風或者落塵可信度更高些。特別是落塵,不管晨風有沒有追在她後面跑,她只要得了閒,第一時間總是會先跑去找落塵的……”
“閒得發慌又不負責任”的某人面無表情地看了看她,道:“晨風和落塵怎麼得罪你了?”
“……當然沒有,師兄你怎麼會這麼說?”時飛如鬱悶地悄悄瞪了他一眼。
早知道就不要跟他說那麼多了,這麼狡猾的狐狸一旦醒過來了就又變得不好玩了。
“沒有就好。我平常也沒什麼時間多管教他們幾個,有什麼事就要麻煩二師妹你多擔待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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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飛如咬了咬唇,道:“大師兄,你還是叫我二師弟吧,這‘二師妹’三個字還是省了吧……”
“怎麼?”清城看著她。
“沒什麼。”時飛如迅速換了一副笑嘻嘻的神情:“被你叫了這麼多年我都已經習慣了,你突然改口我還真不習慣。反正也沒什麼差別,還是維持原狀吧。”
“……也好。”
時飛如不再說話。
沉默之間,清城突然想起了自己到這裡來的另一個目的:“對了,明日青丘有人要來,你準備準備吧。”
“青丘?誰?”時飛如緊張道。
清城看了她一眼,低聲道:“你說呢?”
時飛如心領神會,眼中陡然一亮,可是在清城平靜的注視下,那光亮又一點一點地暗了下去。
她輕聲道:“大師兄儘管放心就是了,我會安排外務院的人將一切都妥善安排好的。只是為何如此突然?青丘共有幾人同行?”
“他只傳信來訪,並未言明其他。”
“……也罷,住房都是現成的,到時候若不夠再打掃便是。”
清城看看她有些發顫的身體,明顯的強作鎮定。
他:“那我先回去了,你早些睡吧,明日第二峰的早課你就別去了,直接來樞機處吧, 尚有不少事情要處理。”
“好。”
清城站起身來朝外面走去。
與時飛如擦身而過的剎那,他低聲道:“有些事想不清楚便罷了,別勉強自己。”
見清城的身影消失在了閣外,時飛如將雙眼的淚水憋了回去,轉身進了臥房。
當黎明的晨曦出現的時候,誰會讓誰歡笑,誰又會讓誰落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