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茨看這地板，光亮得晃人眼，瓷磚上一塵不染，辣醬汁水想必是除乾淨了，灰塵，多半也跟著混進去了。
好在衛生問題已經解決了，事情便輕鬆了不少。
麥茨松下心來，懸著的石頭，總算是落了地。
但剛才發生的事情，到的確是極為有意思。
自己想著，要清理地上的辣椒油，忽地便腦袋發脹，兩眼發昏。
緊接著，地上的麻煩事，反倒是一下子，就給解決了。
按以往的經驗來說，腦袋暈的時候，一般事都做不利索，更不用說如此精妙的事情了。
除非這回，腦袋發暈的性質，和以往不一樣。
麥茨思忖半晌，斷定剛剛，一定是在，釋放魔能的同時，也一同使用了精神力。
平日裡千思萬緒，揉在一團，腦闊便會又漲又痛，既然精神力是意識的具體化。
那麼，要調動精神力時，大腦中多半會有大量意識的聚集，直接表現，便是腦袋，會有適才那般聚脹的感覺。
麥茨再一回想剛剛發生的事情，心裡嘖嘖稱奇。
昨天，自己的氣，連水瓶中的水，都難以滲入。
而如今，卻能夠將辣醬汁水，徹底從地板上兜起，一天內的進步，誇張得讓人覺得匪夷所思。
麥茨呆了呆，最後還是，決定驗證一下自己的想法。
他回到自己房間，取來自己的水瓶，將水灌入，灌至一半，便將水瓶懸浮於自己身前，心中默唸著，要把裡面的水兜出來。
頃刻間，原先的麻脹感，再次襲來，並在他的大腦裡，來迴游躥。
麥茨努力地睜開眼睛，保持著視覺的清晰，並看著瓶子裡的水，化作一顆顆水珍珠，從瓶口一個跟著一個地往上浮，大小不一，水瓶空了後，水珠一字型排在自己的眼前。
麥茨心念一動，將數顆大小不一的水珠，懸空移動，合為一個碩大的水球，接著將其從內分散開來。
奇怪的是，懸空移動的過程中，麥茨並沒有感到，原先那般麻脹，但當他想要將合為一體的水珠，再次分散之時，這股麻脹再次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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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且，如今並不能做到，將合為一體的水球，按照自己的意願，分散成七顆，大小均等的小水珠。
相反，水球分為了大小不均等的七顆水珠。
不規則的排列在麥茨眼前。
麥茨又突發奇想，驅動七顆小水珠，規整排列，其中六珠，排成一個接近正六邊形的六邊形，其中一珠置於六邊形輪廓的中央。
他再將每一顆水珠中的水，從內向外延伸，欲要將多股水柱，如樹枝般延伸，最終彼此相接，以此，製造一個由水組成的六稜雪花。
水柱較短時，還比較輕鬆，可水柱拉得越長，就越吃力。
每股水柱，越是靠近彼此，離雪花的成型越接近，他腦中的麻脹感便愈發明顯。
起初，是隱隱發麻。
接著開始變得明顯。
就在六稜雪花即將成型時，麥茨腦部從極為麻脹，演變成非常尖銳的疼痛，猶如有萬針刺攢刺頭顱。
麥茨咬著牙，忍痛將流程走完。
在“雪花”成型的一瞬間，腦中的疼痛倏然消散。
他自己長吁了一口氣，只感渾身舒泰，看著眼前，有些扭曲的六稜雪花，竟有一種，莫名的自豪感。
數秒後，疲乏沿著神經逆湧而上，麥茨眼前發黑，趕忙將懸空的“雪花”反灌入瓶中，周身便軟了下來，踉蹌退後數步，一下癱坐在水槽邊框上，好幾息功夫，才回過神來。
雖然疲乏緩了，人也跟著餓了，他順手拿起，炕上的碗筷，吃起包穀和饅頭。
一邊吃，一邊總結，剛剛這些事帶來的啟發。
自己要將，灘在地上的辣醬汁浮起，需要的是使用魔能，完成御氣於物的操作，所謂的“物”便是辣椒油。
而要徹底，將這些液體與地板分離，則需要驅動精神力來參與魔法。
單純使用意識，與使用精神力之間的區別是。
意識，只是操控魔能的一種本能，只能做到大致驅動，而精神力，則能使對於魔能的控制，更為細膩。
正是為了驗證這個猜想，麥茨取來了，昨天使用的水瓶。
在昨天，自己只能依靠激水收汁的方法，將瓶內的水移出瓶口，而今天，整個瓶子裡的水，便極為聽話，一珠珠的往外湧。
起初，他認為造成差異的原因，是在魔能的使用原理上，少加推斷，便攆斷了這個想法。
其實，無論是清掃辣醬，還是兜起瓶中水，其中的原理，和基礎的魔能御物，並沒有多大的區別。
而產生不同效果的原因，僅僅只是，在有精神力參與的情況下，自身對於魔能的調配，更為細膩入微而已。
單純用意識驅動魔能，魔能只能浮在水體的表面，無法滲入水體內，形成一個類似氣囊的囊袋，將水兜出。
但啟用精神力之後，便可以做到這些。
適才清理辣醬，和兜起瓶水，正是因為，自己所驅動的魔能，能夠細緻入微的滲入水中，油與地板的縫隙中，才能夠做到，徹底的覆蓋兩者。
正是在這個時候，瓶水和辣醬汁，才能從根本上，成為魔能御物，施出的載體。
雖說，在有精神力加持的情況下，自身的操控更為協調，細膩。
但從剛才，腦部的種種狀況來看，並不是沒有代價。
麥茨自知，自己雖然掌握了門道，但學習魔能，時間，兩天不到。
學習精神力，時間，數小時。
對於兩種能量的掌控，都很差火候。
也正是因此，當精神力參與魔法的時候，會感到頭暈腦脹。
並且，由於水平有限，不能夠均勻地兜出瓶水，也不能將聚合在一起的水球，均勻分散成大小均等的水珠。
最明顯的，還是製作水花的時候，水花越接近成型，腦部的痛感越明顯。
這時再回想書中所說，不得不大加贊同，看來魔法和精神力，的確是相輔相成，初期缺一不可。
就好比自己的各項屬性，是木桶的一片片木塊。
而木桶裝水的多少，不在於單片木板的長度，而在於最短木板的長度。
說一個屬性拖後腿了，會限制上限或許過於武斷，但最起碼，還是會有一定影響的。
自己要調動魔能，並不難，但在此基礎上，再要協調精神力，效果和難度，絕對是呈正相關變化的。
自己只是，造了一個非常粗糙的水花，便感到略微疲乏，若狀態不佳，魔能的使用，想必還要打折扣，可見，齊頭發展的重要性。
麥茨心中暗想“雖不知這個制書商，是個什麼來頭，又安著什麼心，但感覺挺靠譜，或許自己疑心太重，總之講的是乾貨，先收了再說。”
想到這裡，吃的也差不多了，麥茨三下五除二將剩餘的吃完，便去洗手間洗漱了一下，想著，不如直接去找馬林問個明白。
於是，麥茨轉身，走向了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