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高材生”搖了搖頭，面露苦澀，“我是來應聘建築工人的！”
我可去你媽的！
這句國罵在林玄腦海中一閃而過！
真是離譜他媽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了！
你一個精通兩國外語，遊學徳瓔，有等同於博士學力的人，先是來應聘跑堂，現在又來應聘建築工人？
請問您在徳瓔念的是什麼專業？腦殘專業嗎？
一時間，種種惡毒的語言，在林玄的腦海中閃過。
不過同時，林玄竟然也稍稍的松了一口氣。
反正不是回來還錢就好！
“這個……”王子衿也是一臉困惑和不解，“您怎麼會想到來應聘建築工人？以您的學歷，想必在大學裡面謀求一個教職，還是很容易的吧？”
王子衿就是青華大學的學生，在她看來，眼前這位就算不能在京大青華謀取教職，在差一些的大學也完全可以呀？
怎麼也不至於淪落為建築工人！
這簡直可以說是暴殄天物了！
“我去試過了，”“高材生”為難的搖頭，“但是我的學歷證明都被我丟掉了，所以他們不錄用我。而我學的東西又都是屠龍之術，除了進學校以外，幾乎沒有別的就業通道。”
“為了勉強餬口，也就只有來您這裡應聘建築工人了。希望能透過做一段時間的工，攢一點錢，先把溫飽問題給解決，然後再另謀出路。”
“等等，”林玄聽出不對的感覺來，“我先前不是借給你一千大洋嗎？錢呢？這麼多錢要是省著點花的話，一輩子都夠用了吧？”
“被我遺失了。”“高材生”略顯蒼老的臉上，露出了難過的神色。
好吧！
你牛！
學歷證明也丟了。
一千大洋也能丟了！
真是個人才！
真不知道是怎麼活到三十多歲年紀的！
林玄一時間在心中瘋狂吐槽！
“林大東家，非常感謝您當時對我的幫助！”“高材生”說道，“我名字叫高有光，有朝一日，我一定會把欠你的錢還給您的！”
“那個沒關係了，”林玄擺了擺手，“我知道你還錢的可能性不大了！一千大洋對我來說也不算什麼！算了吧！”
“可不能算了，”“高材生”高有光連忙道，臉上露出了羞愧的神色，“這輩子我就算是吃糠咽菜，也一定把您的一千大洋給還上！因為在我最困難的時候，是您幫助了我！”
還錢？
就憑你那每個月三塊大洋的建築工人工錢？
林玄不置可否，也不想繼續糾纏下去，因為他很忙！
只是說道：“那你既然想來應聘建築工人，你可要想明白，這一行是非常辛苦的！”
王子衿仔細打量了一番“高材生”高有光，重點關注了高有光細弱的胳膊細腿，以及戴著眼鏡一副書生樣的清瘦的臉。
同時，還關注到“高材生”高有光彷彿是有什麼大病一樣，口中不斷咳嗽的不停。
然後，更讓王子衿震驚的是，血！
“高材生”周有光竟然把血給咳出來了！
離大譜！
拜託！你應該去的地方是醫院！不是來做建築工人啊！
而且這副瘦弱樣子，看起來根本幹不了重體力活啊！
又病又弱！只要不是有病，誰會把你招下來呀！
王子衿一時間在內心瘋狂吐槽！
但是在外表上，王子衿並沒有表現出來，只是淺淺一笑，口中說著話來。
“這個……我怕您是很難做這一行吧？”王子衿說道，“我說話可能有點冒昧，但是我們做生意都是講究一個成本和收益的！我們把您招募進來，您不夠健壯，肯定做不了多少活，那麼我們就很難招收您！”
“而且，您萬一因為過度勞累把自己給累病了，也很不好，不是嗎？”
“並且，我看您剛才還咳血了！我覺得你應該先去醫院看一看自己的身體！”
王子衿如此說道。
意思很明白，因為你太瘦了不夠壯還有病，不招，謝謝！
聽到王子衿如此說，高有光神色一黯，點了點頭，摘下帽子，說道：“那就打擾了！”
隨即，高有光低下頭，就要十分失落的離開。
但是！
林玄卻連忙叫住了他！
“別走！”林玄站了起來，匆匆走過去，眼中流露出的是看到寶貝的神色，“我覺得你是個人才！你完全可以勝任建築工人這一工作！而且你能做得非常好！”
什麼！
什麼！
王子衿和王掌櫃都驚呼了一下。
王子衿更是目瞪口呆。
雖然外表上沒有表現出來，但是在內心深處，她有點想要給林玄兩個嘴巴子。
然後請他好好看一看。
歪！！
這哥們可是又瘦又弱還可能有大病在啊！
你把他作為建築工人是圖個什麼！
而林玄，心中則湧動著狂喜。
人才啊人才！
之前，看到這哥們兒又瘦又弱，他林玄還沒覺得有什麼。
但是！
一看到這哥們兒咳血了，林玄頓時大喜！
這是要大虧特虧的節奏啊！
所有的建築工人，全部包醫療的！
萬一，把這哥們兒招收下來之後，送到醫院檢查，然後檢查出了什麼大病。
那麼他林玄就爽爆了！可以多虧一點了！
‘當然，我不能為了自己虧錢就期待別人有大病，這不合適！’
這念頭，在林玄腦海中一閃而過！
隨即，林玄笑吟吟的，堅定的說道：“請你一定要加入我！在我這裡工作，包吃包住包衣服包醫療！一個月三塊大洋！你在我手下幹了之後，第一件事情我先把你送到醫院裡面去檢查一下，看看身體！”
“要是真的檢查出什麼問題，你就安心在那裡養病！不用擔心什麼！所有醫藥費還有食宿，我全包了！”
“總之，請你務必加入我！”
“高材生”高有光驚呆了！
他隱隱覺得自己身體應該有暗疾，這點他自己也清楚！
經常咳血，又怎麼可能沒有大病呢？
但是他一直沒有錢！
之前尋思著要用林玄借給他的一千大洋拿去看病。
但是想著，萬一拿錢去看病，如果是什麼大病的話，自己肯定就還不起了！
所以就一直沒去！
後面一千大洋遺失了，自然就更去不起了！
但是現在！
高有光真的覺得，林玄對他真的是有莫大的恩德！
先是借給他一千大洋！
這可是整整一千大洋的鉅款！
現在又將他招收下來，讓他做建築工人，不僅僅福利待遇非常之出色，而且甚至還願意給他先檢查一番身體，先給他看病治療！
真是太好了！
“我……”高有光瞳孔居然有幾分溼潤，他今年已經是三十八歲的人，不過仍然是孑然一身沒有妻子兒女，在徳國遊學的時候曾經有過一段短暫的婚姻，不過回國後當然也就結束了。
可以說，長期以來，高有光都感覺萬分孤獨！
而現在，高有光感受到的，是難得的溫暖和關懷！
“我不能答應你，”高有光的話卻讓林玄震驚，林玄不禁一愣，而高有光卻接著說道：“我已經承了你很大的恩情了！做人不能不知好歹，讓你再去醫院檢查一番我的身體，然後要出錢給我看病什麼的，你就吃大虧了！”
“我不能讓你這樣吃虧！”
“再見，林大東家，您是一個好人，看到您，我就知道我們龍國還是有希望的。年輕時我本以為龍國將在我的手上開創未來，現在我已經衰朽老邁，一事無成，龍國的未來已經在你這樣的人手中了。”
“再見了。下次見面我一定會把您的錢給還上！”
高有光挺直腰板，戴上帽子，居然是有幾分瀟灑的走了。
林玄愣愣的站在原地。
遠遠的，能聽到在一樓的高有光那低沉有力的咳嗽聲。
林玄有點發懵。
尼瑪！
我就這樣被發了好人卡？
然後還被拒了？
我可是少虧了不少！
不過倒也算了！
林玄嘆了口氣，對王掌櫃說道，“王掌櫃，記一下，以後再遇到這種人，馬上招下來！”
“是。”
其實林玄對王掌櫃說這話，其實也是對王子衿說的。
林玄對王掌櫃和王子衿的能力都非常認可，兩人都是極為難得的人才。
所以林玄把王掌櫃和王子衿都帶了過來，讓他們在一旁輔助自己招聘。
而接下來，當然就是王掌櫃為主，王子衿為輔，兩人一起招聘林玄所需要的“人才”。
所以，林玄對王掌櫃說“記一下”，其實也是對王子衿說“記一下”。
但是為什麼不直接說呢？
因為王掌櫃是他的下屬，當然可以直接說。說的不客氣一點也可以。
但是王子衿嚴格意義上來說，並不是他林玄的下屬。
所以，只好請她幫忙，不好對她下命令。
當然，林玄知道，王子衿肯定也會照著林玄對王掌櫃說的去做。
這就是雙方留體面。
互相尊重！
‘所謂社交，就是一個尊重他人的過程啊。’
林玄心中感慨。
王子衿當然也能明白林玄的話外之音。
她當然也會幫林玄招聘建築工人。
但是，王子衿在紙上寫寫畫畫，臉上還是難免露出困惑的神色。
林玄要求按照他的標準來招收建築工人。
第一個人！家庭負擔重破產農民！成本高！
第二個人！生產效率低！產出少！
第三個人！瘦弱加可能有大病知識分子！成本高並且產出少！萬一真的查出了大病，真的是爆炸血虧！產出為零，成本爆炸！
這……
這標準……簡直離譜啊！！
怎麼可能按照這個標準來招啊！！
王子衿感覺到了一陣又一陣的離譜感！
但是林玄卻滿意的點了點頭，微笑著去幹別的事情去了。
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就和兩人告別離開。
留下一臉困惑的王子衿，還有一臉認真的王掌櫃。
林玄走後。
王子衿開口，“這個……王掌櫃！你看看要怎麼來招人呢？”
“就按林大東家的意思來招收。”王掌櫃聲音波瀾不驚的說道，“林大東家已經定下了標準，我們照著執行就好。”
“可是……這三個人總感覺都不是怎麼著調的樣子！”王子衿將自己內心話說出來了，“不管怎麼看，這三個人都不會是最好的建築工人啊！”
“林東家自然有他的深意。”王掌櫃說道，“我們現在不能理解，將來自然會理解。”
“可是……”王子衿欲言又止。
她王子衿畢竟是看過那麼多商業案例的人！
並且，也是青華大學高材生！
而且！
就是出於常識中的常識。
不能再常識的常識。
也知道招這樣的工人太吃虧了呀！！
王子衿一時間，內心不由得升起了質疑之心。
‘總感覺林老闆這樣做是故意為了虧錢的樣子……但是當然也不可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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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林老闆到底為什麼要這樣做？’
‘為什麼偏偏要裝上這樣一群人？這已經完全違背了商業原則，違背了商業常識呀？’
一時間。
王子衿的心中充滿了莫大的困惑！
但是她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暫且將困惑壓在心底。
因為下一個求職者，已經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