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他會加入聖戰教廷的原因嗎？”
“當然，顯得很不可理喻是吧。”
偏僻的酒館，昏暗的燈光，面對面的兩人，記得之前，“教皇”卡爾森和某位手下見面，就是這個場景。
不過這一次，見面的地點變了，會面的雙方也變了。
科裡森·馮·路裡克，以及，路易斯爾·迪泰恩。
在很久以前，路易斯爾就在第零號工會的安排之下，成為了工會安插在特定位置的一暗棋，只要有需要，自己就會出現在任何地方。當然，除了元老會的布雷克和莫奈知道之外，永遠也不可能有第四個人知道自己的身份。
其他知道的，都已經死了。
而他自己，也從沒有向任何人洩露過自己的身份，就連第零號工會開會，那個出現在眾人面前的“家主路易斯爾·迪泰恩”，都是布雷克命人偽裝的。
這次會議更是，直接讓迪泰恩家族派出代理人了。
作為迪泰恩家族族長，他徽被安插做臥底，就足以說明他這個位置的重要性了。
所以，科裡森到底是怎麼知道自己是被安插進了聖戰教廷，並且找上自己的？
鬼知道！
所以，當見到科裡森如鬼魅一般笑著坐到自己對面，又點了一杯同樣的酒的時候，自己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甚至想跑到酒館外面看看自己是不是喝斷片，穿越到平行時空了。
他已經喝不下去了，至少自己面前杯中的酒，已經變了味。
不過，科裡森千辛萬苦來見自己，卻沒有說或問有關於自己的情況，而是詢問了一個毫不相關的傢伙的情況。
記得那個傢伙是幾年新加入的成員，一路高歌猛進，卻只停到了中級幹部的位置就戛然而止。他相當沉默寡言，幾乎沒有跟別的同僚說過話，也就是自己，跟他聊過幾次。
記得關於他加入聖戰教廷的原因，他只說過一句話——
為了一場賭約。
而有關於這場賭約的內容，他便沒再吐露一點了。
不過，到目前為止，他對自己贏得勝利，還保持樂觀心態。
“但是您為什麼會問到這個傢伙？他跟第零號工會，跟您都沒有一點交集才對。”
“是跟第零號工會沒有交集。”對於路易斯爾的疑問，這位無法琢磨的新任會長似乎沒有不耐煩，但是他的語氣似乎又有些奇怪，“但是跟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有關。”
“什麼事情？”擔心，憂慮，甚至恐懼，路易斯爾的內心，浮現出無比複雜的情緒。
“你知道他的來歷嗎？”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科裡森反問了他一個問題。
“不知道，他的出現很突然，至少聖戰教廷的情報網找不到任何有用的資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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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因如此，實力超群的他，才沒能晉升到高級幹部，只能在中層遊蕩。
“你們不知道的，我知道。”咧著嘴露出詭異的笑容，科裡森看著不寒而慄的路易斯爾緩緩說道，“我知道他的來歷，也知道他的賭注是什麼，更知道他為什麼加入聖戰教廷……雖然這是一個很不明智的權宜之策，因為他有更多的選擇。”
“……”
“你是不是在想，為什麼我會知道這些東西，我是不是在誆騙你？你想多了，我確實知道。我說了，他跟我接下來的目標有關係。”
“那，您接下來的目標……”
“十二維空間，海洋都市國家聯盟，歐森……”
·
轉眼間，距離維歐斯遇襲，已經有一週了。
在洛迪納的帶領下，整個國家秩序沒有受到太大的打擊，而首都的重建也一直在有條不紊進行著。
根據彙報，聖戰教廷的軍隊出現的突然，消失的也突然，前去跟蹤的幾路士兵，最終都跟丟了。沒有了目標，他們便只能原路返回了。
不過，在返回途中，其中一路士兵發現了一個埋藏在巨大沙丘之前的大型倉庫。
那裡囤積著數不清的物資，它們都是洛迪納目前急需，而從國內其他地方調集都很慢的東西。
在倉庫一個角落的小屋子裡，他們發現了一封信，一封“親衛軍首領親啟”的信。
這些東西，都是伏特爾克留給洛迪納的。
他知道自己已經活不久了，當這個倉庫被發現的時候，自己肯定已經沒命了，艾維特恐怕也是生死難料。和聖戰教廷談條件，只能是與虎謀皮。
他不會奢求什麼，只是希望洛迪納不要放棄，至少為了這個國家的民眾，他一定要堅持到國家走出陰影。這些物資是他還活著的時候，從各地秘密調集而來的。在城市被毀的時候，這些東西，或許能派上大用場。
城市被毀可以重建，而人沒了，就真沒了。
讀完這封信，洛迪納沉默了很久。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大家只知道，那天的他，破天荒一般在晚飯時候，向後勤要了一箱酒。
獨自一人喝到醉倒在飯桌前，又一連睡了一整天。在這期間，所有的事務，都是大家共同完成的。
“怎麼樣，聽人說你是第一次喝成這樣，頭疼嗎？”坐在地鋪邊上，威德爾手裡拿著一杯水遞給剛醒過來的洛迪納，他的身邊，是那些還在治療中的傷員，“心情好點了嗎？”
自己的君主，哪怕已經死了，也要為這個國家留下希望的種子。而自己呢，卻只能做著善後的事情，除此之外什麼都做不到。
他甚至不知道伏特爾克是什麼時候離世的。
他能心情好才怪。
“嗯，好點了，謝謝你。”將杯子裡的水一飲而盡，洛迪納的眼睛，再次閃動起光芒。
“那就好。”把杯子放到地上，威德爾看著周圍的傷員，小聲說道，“現在的你是這個國家的唯一支柱，如果連你也倒下了，這個國家就徹底完蛋了。”
確實，洛迪納在這裡的影響力無人匹敵。雖然他平時只是兢兢業業地做著自己的事情，很少真正拋頭露面，但是當災難來臨的時候，洛迪納的存在，卻猶如一枚定海神針，讓所有民眾都能安下心來。
但是，現在的洛迪納，有一個疑問——
“威德爾先生，您的真實身份，到底是什麼？”
“嗯？我的身份？”
“記得之前在地下迷宮，您用了魔法對嗎？”用自己剩下的一隻眼睛看著威德爾，洛迪納的眼中充滿疑問，“您的魔法，不是一般的魔法。我很少使用魔法，大多數情況下都是用的劍，但是我能感覺到，您絕對不是普通人。”
“我……”
果然是職業軍人嗎？僅僅是一次，就能看出問題嗎？
這種直覺，威德爾真的自愧不如。
可是自己真的要告訴他嗎？威德爾心中不斷打鼓。
他想搪塞過去，但是洛迪納的眼睛，就像一把匕首，似乎輕而易舉就能看穿自己的想法。
就這樣，兩人間沉默了幾秒——
“不好了！”
突然間，一個士兵闖了進來，打破了這般僵局。
“怎麼了？這麼慌慌張張的？”
“您看這個！”
一張紙，準確來說，是一張傳單。
上面清清楚楚用官方語言寫著——
“韋爾德曼王朝即將復辟，聖戰教廷只是他們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