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謝家人打過招呼後，萬帆開門見山：“二叔！我那裡現在需要一個打更的，你沒有幹的興趣？兩個人倒班，一月一百二，過年過節有福利。”
萬帆直接就把條件羅列出來了，這種事還是擺在明面上嘁哩喀喳比較明智，沒必要弄的雲山霧罩的。
“去幹倒是沒什麼問題，我就擔心種地收山的時候會耽誤工。”
謝忠民顯然對這件事兒有心裡準備，沒猶豫就給出了答案。
謝美玲肯定提前在她老子面前吹過風。
“這沒問題，耽誤不了幾天，再說你家那幾畝地實在不行就轉給別人種得了，種地那玩意兒一年累個夠嗆也收入不了多少錢。”
“那哪行，不種地這人吃什麼？豬吃什麼？”
你看這就是他們的觀念，不種地就餓死了？
這世界上不種地的人有的是，你看哪個餓死了，不都活得好好的嗎。
萬帆沒有在種不種地這個問題上研討下去，因為和這些上歲數的人爭論這個問題純屬白浪費時間。
“十五號就到取暖期了，那麼就十五號上班怎麼樣？對了！您會燒鍋爐嗎？”
萬帆依稀記得謝忠民年輕的時候曾經在公社機械廠燒過鍋爐。
“都扔下十幾年了。”
“那您的鍋爐證還有唄？”
“這個我倒是還保留著。”
“那您看這樣行不行，你若是能把燒鍋爐的事情兼下來，我再給您一月一百八。從十五號到三月底，也就五個月。不過也不勉強，您要是覺得忙不過來我就找別人。”
如果謝忠民兼任了，這樣他一個月就有三百元的收入，再加上兒子女兒，他家的月收入就是六百多。
在九一年，這個收入水平完全可以小康了。
“這個我得想想，計劃一下看看能不能忙活過來。”
“不著急，您慢慢想。”
萬帆是和謝斌一起從謝家出來的。
“這兩天又有人問咱們小廠招工不？都是咱們大隊的。”
“你說你這邊還能進幾個人？”
火機車間這邊總共七間房，其中一間留做傳達室，火機這邊可以用的房子是六間，每間房子的寬度是四米，現在有二十一個人分佈在這二十多米長度的空間裡，就算不擁擠但也不寬裕。
“其它的環節不需要人，就是點火器的產量還是不行，如果點火器的產能能加大，日產還能有兩千產量的提高。”
“今年先這麼樣吧，等明年春天西邊廂房起來有地方了再做打算。”
這樣一來，西邊廂房就不能蓋房子了，而應該蓋樓了。
只有蓋樓才能有充足的面積。
可是西邊蓋樓...這事情還是很大條的。
東低西高殺人刀。
如果西廂房蓋樓了，那南邊東邊這都得蓋樓。
萬帆拍拍腦袋，自己將來要忙活的事情是真的很多。
西邊蓋樓是不太現實了，那就先蓋一層樓座子，等東南北三面都蓋成樓了，再接著這樓座子再起一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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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這麼對付了。
到廠子後，因為離夜班上班時間還晚，謝斌就在辦公室裡和萬帆聊天，不一會兒謝美玲也來了。
“我說你和劉桂芬現在到底挑明了沒有呀？”屋裡就謝斌兄妹，萬帆也沒當回事兒就問起了謝斌的終身大事。
“我沒好意思說。”
“沒好意思說？那現在你們就你看我我看你的這麼憋著？這麼憋著不覺得難受嗎？”
“怎麼不難受，可是我有點不敢說。”
“看看你們這些窮精神，外國六的時候一個比一個能耐，到了上真章的時候統統狗屁不是，不就是說一句找對象的事兒有什麼難的。”
謝美玲在一邊狠狠白了萬帆一眼，誰特麼有你臉皮厚呀，直接就和人家說將來你是我老婆。
“不會說呀？”
“桂芬！咱們找對象呀？這樣的話你都不會說？”
謝斌為難：“這樣直不籠統的多沒意思呀。”
“呦呵！你還想玩點浪漫呀！那給她買禮物呀，她是不是快過生日了？”
“還有二十多天。”
“給她買點禮物，化妝品呀，衣服呀都行，反正她在你家住，過生日那天送給她，然後表白。”
“怎麼表白呀？就像你剛才說的咱倆找對象？多難為情呀！”
萬帆嘆了一口氣，謝斌平時也是敢說敢為的人，怎麼這種時候就崴泥了呢？
“你這麼辦，表情要情深意切，話語要柔情款款，你就說‘桂芬！咱們也接觸這麼長時間了，我很喜歡你，就是不知道你喜不喜歡我。要是喜歡就點頭，不喜歡就搖頭，千萬別說把我一向當哥哥那種廢話，也不需要好人卡。’”
謝美玲在一邊噗嗤一聲笑了。
萬帆沒好眼色看著謝美玲：“你笑啥呀？”
“好人卡是什麼？”
“打個比喻，我向你求婚，你沒看上我，有些姑娘的藉口就是，你是一個好人，可是咱倆不合適，這就是發好人卡。”
“那要是桂芬給我發好人卡咋辦？”謝斌擔心地問。
“發個屁的好人卡，我都看出來她對你情意綿綿的，你去說保證成功。”
謝斌來了精神了：“那我就照著你說的辦了。”
“去吧！正好她也來了，平時多關心她，別怕在人前別怕別人說三道四，正經找對象有什麼怕人說的。就是要讓別人知道，劉桂芬是你的，讓其它人都死了這條心吧。”
“我知道了。”謝斌興沖沖地出了辦公室，進車間了。
“你這傢伙是不是情場老手呀？我懷疑我是掉陷阱裡了。”謝美玲在邊上似乎有了某種感悟，冷不丁整出這麼一句。
“你往哪裡想呢？我明天去找媒人行不？”
“別！怕了你了，就知道拿媒人來嚇唬我。”
老子至於用這種手段嚇唬你嗎？
“你今天說實話，你看上我哪兒了？”謝美玲很認真地問。
萬帆想了想：“我說這是前世的情緣你信嗎？”
“前世情緣？”
“就是上一輩子我們就該是夫妻，可惜最終成了霧裡看花，所以這輩子我娶定你了。”
謝美玲小臉緋紅，好像聽懂了似的。
其實他根本就沒懂萬帆所說的前世情緣是怎麼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