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少校，不對，是少將先生。”卓不凡趕到約定的地點後，看見陳紹明正坐在一輛軍用吉普內，就試著用輕鬆的語氣打了個招呼。
然而，預料之中的客套話沒有出現，陳紹明已經是那副冷冰冰的嘴臉和腔調，卓不凡一度以為，這孫子是冰窟裡長大的。
“卓老大，晚上好，走，上車。”陳紹明直接回身坐進了駕駛室，不等卓不凡回話，就踩向了發動機。
卓不凡見狀，也懶得再傻客氣，直接鑽進了副駕駛。
在卓不凡關閉車門的一瞬間，車子發動了。
這個姓陳的，是上趕著投胎嗎？
車子在盤山公路上一路前行，奇怪的是，陳紹明連車頭燈都沒有打，就這樣摸著黑一路往前開。
“這麼黑，你看得見？”卓不凡嚇得私下裡緊緊抓住車扶手，面子上卻裝的十分鎮定的問陳紹明。
“今天我們要去的地方，十分詭異，見不得光。越低調越好，而且，這條路，我太熟了。”陳紹明說完，猛打方向盤，吉普車在一段比較平緩的地段突然急轉彎，開進了樹林。
無盡而又瘋狂的顛簸，幸虧這是一輛軍用吉普，越野效能一流，有著巨大的接近角，平穩的地盤和超強的抓地力。雖然有幾次卓不凡的屁股已經完全離開了座位，但是這一路上算是有驚無險的過去了。
將近一個小時的車程裡，卓不凡被晃地五內翻湧，幾次都要吐了出來，但是斜眼看見駕駛座上的陳紹明，依舊是雲淡風輕的盯著前方。
不服氣的卓不凡硬生生把幾次要翻湧上來的嘔吐物給壓了下去。
最後，車子停在了一塊黑漆漆的樹林中，天空沒有半點星光，根本看不清周圍的具體情況，卓不凡下意識的掏出手機照亮，卻發現手機的訊號竟然是0，同時這裡的定位也處於空白，GRS的訊號似乎被遮蔽了。
陳紹明掏出一個狼眼手電筒，拍了拍卓不凡的肩，示意他跟著自己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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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兩百米距離後，前方瞬間出現了一大片開闊地，似乎是被人有意識的修理平整的。陳紹明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鑰匙，這把鑰匙
，正是之前邵米樂臨死前遞給陳紹明的那把。
似乎，一個謎團快要解開了。
“卓總，在進去之前，能不能告訴我，你臥底在陳氏集團的目的，究竟是不是為了取陳達先的人頭？”陳紹明左手握緊鑰匙，右手猛地從袖子裡甩出一把手槍，直指向卓不凡的腦門。
一瞬間的事，卓不凡卻早已看清了陳紹明的小心思，他猛地一扭頭，躲開了陳紹明的槍口，右手捏著不知道什麼時候掏出來的刀片，緊緊地貼在陳紹明的咽喉部位。
“問話就問話，不要動不動就刀劍相向，一點意思都沒有。”卓不凡一把奪下陳紹明手裡的手槍，然後連同自己手裡的刀片一起扔了出去。
“看來，論單兵作戰，我已經不能傷你了。”陳紹明帶著無奈的口氣，接著說，“我查過你的資料，十六歲以前是一片空白，同時，另一個叫卓不凡的少年，十六歲後的人生戛然而止，但是，據我看來，他們似乎是同一個人。”陳紹明繼續說，“知道這幾天盛昌的調查團為什麼沒有騷擾你嗎？因為我從西線把趙平抽調來的時候，和他達成了一個交易，他幫我查侵襲者，我答應他一件事。”
“什麼事？！”聽到和趙平有關的事，卓不凡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
“對你之前的任何罪行不予追究，對於你將來任何過分的舉動無限包容。這是我和趙平達成的君子協定，沒有任何文字來作證，只有當事人才知道。現在他死了，但是這個約定，我還是想繼續履行下去。”
我的好兄弟，趙平！
卓不凡心中一酸，心情瞬間跌倒了低谷。
“趙平用命換來的承諾所保護的人，不會是壞人，這是我現在沒有殺你的唯一理由。以前按照我的風格，任何潛在的可能危險，我都會當機立斷的先下手為強去消除，但你是例外。”
“你究竟是陳氏集團的臥底，還是反臥底。雖然你出手抵抗了侵襲者，但是本質上，邵米樂依然死在了他們手上，你對我來說依舊是敵友難辨的存在，就算錢忠平為你作證，這種疑慮依然不會輕易消除。所以，我今天帶你來，你下面的舉動，將會直接
證明你真正的立場！”
陳紹明說完，用左手的鑰匙插進身後山壁的一道縫隙裡，然後半個山壁瞬間發出一陣詭異的藍光，一個長寬將近十米的岩石憑空下移，露出了一個巨大的入口！
“這，這是偽裝起來的倉庫嗎？”卓不凡瞬間明白了這個設施的原理，並隱隱約約地意識到這裡藏著的是什麼！
陳紹明徑直往裡面走去，卓不凡快步追了上去。在一扇鐵門的邊上，陳紹明摸索了一下， 把一個電閘給插上，瞬間整個眼前燈火通明！
這是一個用金屬框架加固起來的山體倉庫，高度將近有五十幾米，面積大的卓不凡竟然數不過來。
然而讓他更加震驚的，是這個山體倉庫裡面囤放著的東西！
一望無際黑壓壓的坦克，飛機，大炮，還是成箱成箱堆積如山的各種槍支彈藥火箭炮。
天啊！這，這就是邵米樂準備販運到南傣的軍事裝備嗎？價值幾千億的裝備！卓不凡大概估算了一下，巨大的恐怖的數字，讓他徹底失去了理智。
“這是邵米樂每年運送到南傣的貨，年底的時候會有新的補充進來。”陳紹明也倒吸一口冷氣，雙手顫巍巍的從口袋裡掏出一塊糖放進嘴裡。
“東萊聯邦每年的淘汰裝備，下落在哪，我一直好奇，直到知道邵米樂這些骯髒買賣的時候，我才發現他們最合理的去處。與其花費大價錢銷燬這些武器，不如直接賣給南方的那些瘋子，一舉兩得。保家衛國的兵器竟然搖身一變，成了了魔鬼手裡的利刃。這是聯邦的恥辱，我提交的報告，被那些人修改了，他們抹掉了邵米樂走私軍火的罪狀，變成了走私原油。”
陳紹明眼神冰冷，他被盛昌來的調查團徹底傷透了心，他不再相信所謂的真相，他信的，只剩下自己。
“你帶我來，是幹什麼？怎麼證明我的立場？”卓不凡問。
“這些裝備，是邵米樂也是陳達先的心頭肉，無論如何，他們都不會放得下這巨大的利益。如果說你是我的戰友，站在陳達先的對立面，那就毀了這裡！”
陳紹明咬牙切齒，一字一句清晰的說。